莫问道:清酒?!花莲,是清酒吗?是清酒啊!啊!啊!你从哪里来的!莫问忽然见她,还有些错乱,拉住她左看右看,又摸她的脸,确定不是人假扮的。怎么不见六年,生死未卜的人就忽然出现在了眼前。
唐麟趾走到岸边朝下望了一望,下边空荡荡无人,见知还果真就是清酒,心里忽然起了一股气,狠狠的拍了她一掌,喝道:糊弄我们好玩么!你,你真是,这样朋友,若不是在他人屋檐里,非得揍你一顿!
阳春一边穿衣,一边痛哭流涕:是清酒姑娘呀!太好了,真是你,小弟当日,真以为,真以为你
其中只有花莲最为平静,他这是物极必反,欢欣到了极致反而平静了,饮恨六年,终能释然,化作吁出的一口浊气。
清酒勉强一笑,声音疲累不堪;对不住你们累你们担忧这么久
清酒感觉到一旁的视线,回头去看,鱼儿已将目光移走。
阳春等人还要她隐瞒身份给个解释,齐天柱已过来了,花莲道:我们触动了机关,不知会不会惊动了虚怀谷的人,还是先取书要紧。
众人都道是,向顶楼而去。这一次换了唐麟趾、莫问和鱼儿走在前头,其余四人走在后边。阳春扯住清酒说个不停,将他从大漠找到大理,从西域找到东海,生怕她只剩一堆白骨。
清酒目光追随着鱼儿,奈何她不曾回头看,一步一步往前走,也不再说一句话。
花莲折扇敲击着下巴,瞧见清酒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鱼儿,问道;清酒,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清酒回头来看他,神色浅淡:什么交代?
花莲道:你这些年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见我们?既然见了,为何又不愿相认?还有,你对鱼儿
清酒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截住道:花莲。
给我些时间。
花莲看着清酒神色,张了张口,不再问。
众人到了顶层,取下莫问要的书籍,返回时轻松的多。
安然回到住的小院,此时趁夜离开,避免与虚怀谷冲突最为妥当,然而莫问翻看书籍,心想或许需用到虚怀谷里的药材,要连夜看完这些书,将需要的一并带走,免得到时还得来一趟虚怀谷。
众人回来时,厌离还未睡,瞧到清酒,瞪她良久:还真是你,好啊!好啊!你可准备好怎么谢罪!
清酒道:任你宰割就是。
厌离啐她,笑骂道:你这几斤几两肉能卖几个钱,谁稀罕!虽这般说,心里终是松了一口气。
两人没能说几句话,阳春出来叫道:清酒姑娘,莫问姑娘叫你进去。
做什么?
鱼儿姑娘说你前段日子蛊发,吐了血,莫问姑娘听了,要给你把把脉,瞧瞧你的身子。
清酒听罢,眉头微皱。
厌离问道:你现在这是讳病忌医了?
清酒笑了一笑:这是哪里说起。随阳春去了。
屋内鱼儿也在。清酒看她许久,唤一声:鱼儿。
鱼儿只淡淡应道;嗯。
清酒想要跟她说说话,自己也还未整理好思绪。
莫问坐在桌边,手里把着医书,一目十行,见清酒进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清酒心中叹息一声,坐了过去。莫问一双眼睛还埋在医书里,手在桌上摸了半日,没摸着手腕,又拍了拍桌子:手。
清酒将手放了上去,莫问顺着摸到她经脉,摸了一会儿,口里沉吟,猛然从书中抬起头来:你!
她合上医书,看向清酒。清酒抬起另一只手,压住她把脉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要把另一只手么?莫问的话及时咽回了肚中。
莫问背对着鱼儿,若不然,鱼儿此刻便能从莫问眼神之中瞧出端倪。
第130章一念佛魔(八)
莫问回头向鱼儿道:鱼儿,你的衣衫还是湿的,先去换身干净衣衫,免得着凉了。
鱼儿和清酒落入陷阱里,浑身被水浸湿,还没来得及换衣裳。莫问现在说出这句话十分正当。
鱼儿眸光微动,却对于莫问这个时候支开自己表示疑问。
莫问还没领教过六年后鱼儿的精明,初次交锋之下,诧异的手足无措,若非脸上做不来表情,便要露出马脚。
清酒轻嗽了两声。莫问道:啊,对,清酒衣裳也是湿的,她现在身子弱,着不得凉,你给她也拿件换的衣裳。
鱼儿目光落在清酒苍白的脸色上,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出去了。
待得房门合上,莫问捉过清酒另一只手腕来把脉,结果一样:怎会这样,不应该啊,你,你
清酒收回手,理着袖口,神色平静。
莫问见她慢条斯理,从容不迫,一肚子气没法子显在脸上,只能扬在声音里:脉相浮泛,病邪深重,元气衰竭,你,你就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清酒答道:我知道。
莫问过来抓住她的衣襟,要脱她衣服:鱼儿说你这些年在鬼门,有鬼门解药遏制,那蛊毒绝不会损坏你的身体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当年的伤?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瞧瞧!
清酒覆住莫问的手,轻声道:莫问,就是你探的这般,你再如何瞧,也是这般。
你莫问一肚子话挤在胸口不能脱出,压的她气闷难受,粗暴的再次捏住清酒手腕,把住她的脉,以此表达自己不满,再一细探,心里发沉:你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你连一年的时间都不留给我,你,你为什么不早些来找我!我或许就找得到法子了
她如今才有些眉目,找不找的到解蛊的法子另说,就算真能找到,却够不够时间去寻,若需要什么药材,或得到哪处去寻秘法,要到大漠去,到异国去,这点时间哪里够!
清酒满脸愧色,说道:我在鬼门六年,年初方能下地走动,并非是不想来找你们,只是明白这具身体已经病入膏肓,就算你医术通神也回天乏术。这么短的时间,什么都不够做,见了你们,叙不够离情,将将亲热,温度才回升上来,我又得离开。给黑夜里的人一盏灯,又将它拿走,何其残忍。
清酒已经死过一次了,何必让她再死一次。
莫问豁的站起了身,用力过猛,凳子翻到,她绕着桌子从左走到右,从右走到左,怒声道:你!你瞧不起我么!
若非体质特异,她此刻该是怒眉睁目,所有的血色悉数冲到脸上。
清酒道:你要囔的他们全听见?
莫问一股脑把那些医书全搬到桌上,朝清酒的方向推了推:你信我,我能找到法子,就算只有几个月,我也能找到法子!
莫问走到清酒跟前,俯身抱住她,说道: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不要像师父和师叔一样丢下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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