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吟侧躺在一旁,望着她,问道:你怎么都不生气?
生气?
苏风吟道:我不说一声就来人界,还成为这人界君王的后妃,你好像一点都不生气。
晏归之看向苏风吟,屋中没有烛火,两人依旧能视物,一双眼睛在黑夜中越发明亮。
你有绝对的自由,即便是与我成婚,只要不碰触底线,你依旧可以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底线。
自成婚后,苏风吟第一次听晏归之说话这样露骨,来了兴趣,问她道:什么底线?
底线自然是,你的人是我的,还有你的
晏归之十分自然得说出口,望着苏风吟的眼睛时,突然又顿住了。
苏风吟说道:还有什么?
晏归之沉默一回,没有回答。
苏风吟便继续笑说:可如今我已是天枢的万贵妃。
晏归之说道:他不敢碰你。
苏风吟道:天枢君主色胆通天,这世上还有他不敢动的人?
晏归之毅然道:他不敢。
苏风吟柔声一笑,眼眸微弯,扭着柔软的腰肢爬到晏归之身前,纤指替晏归之整理耳鬓的银发,似春风拂过杨柳,温柔又怜爱,她道:还是第一次见族长这般强势,可是族长不喜自己的物品被别人碰触,被别人觊觎?
晏归之道:是夫人,不是物品。
苏风吟抿着笑,心中欢喜,望她一回,忍不住伸手,爱怜的揉弄晏归之的脑袋,道:我的儿,你怎恁乖。
晏归之被她拨弄的脑袋左右摇晃,轻斥道:说什么浑话。
乖乖叫声娘亲,便给你唱童谣哄你睡觉。
风吟!
轻盈的笑声响起,如她的名字一般,似风吟唱,拂过花香吹进她心里,落下一捧蜜,融化在心尖。
晏归之面容一松,在她怀里也露出温柔的笑来。
翌日,晏归之唤了九阳,问询之后,知晓这后宫中统共还剩下一名皇子,两位公主。
桑娆笑道:这天枢国君下崽快的堪比种马,如今却只剩寥寥三人,可真够惨的。
九阳:
九阳未来之前,听说郝廷君又纳了两个来历不明的妃子,绝颜妖姿,举世无双,短短数日便晋升为贵妃,便以为这两人即便不是妖魔,也不是什么善茬。
来的路上,月皎告知她,这两人同晏归之一样是四族之一,天上仙尊,她这才绝了要找这两人动手的念头,并庆幸没有再发生在酒楼那样认错了人的事。
如今,听桑娆说话,她倒情愿她认错了人,同这人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众人商讨一番,认为那妖孽有可能再对皇嗣下手,商定由众人分别守在这几位皇子身边,守株待兔。
此行一共人,除去苏风吟和晏归之,九阳去接触舒贵妃,其余每每两人同行,看守在皇子身旁。
过了三日,风平浪静。
是夜,云蔽华月,天地阴暗。
晏归之同苏风吟正待就寝,殿外吵杂纷扰,似有人声。
随后有官前来禀报,被月皎和月皓拦下,由月皓到门前报知。
苏风吟道:何事?
月皓道:陛下来了。
苏风吟本要赶人,只是看着晏归之的神色,心思一转,对月皓说道:让陛下稍等片刻。
苏风吟起身穿衣,又吩咐月皎道:月皎,你去让后厨传夜膳上来。
晏归之抓住苏风吟的手,说道:你要去见他?
苏风吟说道:我好歹占了他贵妃的位置,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一演的。
苏风吟俯身吻了吻晏归之头顶,道:乖。
晏归之:
苏风吟换了华服,又梳了发髻。
郝廷君已等候多时,桌上酒水佳肴,水陆俱陈,四周明烛辉煌,苏风吟满脸堆笑的迎上来。
郝廷君立即起身,握住她的手带到桌边坐下,唤道:爱妃。
苏风吟道:陛下今日怎么得空前来?
郝廷君说道:路过绮阴宫,便想进来看看你。
此时一阵清风从外拂来,吹的烛火摇曳。郝廷君蹙眉,唤来宫人把窗门都闭上。苏风吟瞥了眼房梁之上的影子,垂下眸时眼里带着笑,只当没看见。
这眼前美人巧笑倩兮,如昙花一绽,郝廷君正好瞧见,就像是被勾了魂去,直勾勾盯着苏风吟,一时情难自禁,上前一把搂住苏风吟,动情道:爱妃。
脑袋凑过来就要亲苏风吟的嘴。
室内忽的风起,人影摇曳,灯火聚集成一道火焰窜起,朝郝廷君飞过来,郝廷君吃了一吓,忙往后退,被火烫了额前的一簇头发去。
郝廷君喝道:何方妖孽在此作怪!护驾!
立刻有侍卫推门而入,月皎与月皓也一道进来了。只见空中火焰变幻,化作巨狼,颜色几度变换,成了湛蓝。
侍卫只道是妖孽,要往前来,被郝廷君一声斥退,郝廷君拜道:天神。
众侍卫听得,连忙下跪,连带着月皎几人也得装装样子,一同跪下。
郝廷君道:天神缘何降临?
蓝焰摇晃,巨狼张口,一声咆哮撼天震地。
郝廷君道:天神为何发怒?
你身为天枢君主,骄奢淫逸,不思进取,我念你天枢三十四代先祖克勤克俭,一心为民,怜你天枢万千无辜百姓,破例显露法相,告诫于你,不过三日,你便抛诸脑后,只知享乐,不思政务。
昏君,你再不知悔改,只会落得国破家亡,子嗣尽殇。天枢必不久矣!
言罢,巨狼身形消散,复化作火星落于烛心之上,房内恢复如初。
郝廷君望着空中久久出神,跟随的宫人早被一声巨吼吓得腿软,不敢出声,唯独护卫郝廷君的武官,有几分见识,趁势劝道:陛下,天神怜我天枢,所言句句肺腑,是愿国泰民安,陛下,不可不听啊。
郝廷君回神,想起方才的话,胸中又是气闷又是心惊,不舍的望了眼苏风吟,转身朝外走去,说道:摆驾御房!
武官大喜,道:是!
苏风吟在后,说道:恭送陛下。
待人走远了,苏风吟复又坐下,说道:贪狼族长什么时候也有做梁上君子的癖好了。
一道人影落下,刚好站在郝廷君方才坐的位置上,说道:我说过,他不敢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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