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着广式月饼,就为季唯带来了近二百两银子的收入。
再加上这段日子以来北街铺子的火爆生意,日日都有十多两银子的进账,把之前灌饼与冰皮月饼算上,加起来早破了四字头。
这不算则已,一算倒真让季唯吃了一惊。
可他还只是吃惊,张老爷子已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觉得太少?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张家生意做得大,除了米铺外,青城与县里头的各大镇子都有张氏饼铺与杂货铺,饶是这样,也不过月入八@九百两银子罢了。
而季唯呢?初出茅庐,二三月之前他还在街上当个混混,到处收取保护费,如今转眼就成了做生意的奇才,将他这个老头子都给比了下去,怎能不让张老爷子惊到失言?
老爷子?季唯又喊了声。
不必再说了,我答应你!张老爷子心潮澎湃,面上却要作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盯着季唯,忍不住叹息,只可惜你姓季啊!
嗯?季唯还以为自己听错。
若你是我张家子弟,哪怕是远房子弟,我也要把你抢过来。张老爷子哈哈笑了两声,从石凳上起身,伸了个懒腰,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我有些累了,是该回去歇歇了。
眼看着他要走,季唯还没听张老爷子说奶源的事该如何解决,急的大声叫住张老爷子,那奶呢?
莫急,白沙镇与白水镇上,分别有一牛羊户,比之赵瘸子所养羊群,只多不少,应付你目前是足够了。但要我说,若要彻底解决此事,还是由我们自行饲养,届时自产自销,既降低了本钱,又减了无谓的人力损耗。
恐怕得花不少时间呢。养牛羊本就是件费时费力的事,若没有张家帮忙,季唯一人决计完成不了。
先把你目前的问题给解决了,养牛羊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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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老爷子这番交谈,虽只是口头协议,但却让季唯放松了不少。
他抱着这叠书,先回了一趟北街铺子,与赵虎交代了几句,就说要走,被赵虎拦了下来。
你怎么能走?你可不许走!赵虎拽住季唯的胳膊,把蛋糕订单本甩给了他,这可是你定下的规矩,每日安排个单子。你明明只说回去洗个澡,歇息歇息,结果澡也没洗,蛋糕也没做,回来跟我说你下午要走,不成!说什么也不成!
季唯叹气,只觉得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妥协道:那我做了再走,总行了吧?
赵虎拧着的眉头,在接触到那叠书本时,突然舒展开,难不成你是要跑到大溪镇去找小柳?
还不待季唯说话,他就连连点头,宽厚的巴掌拍在季唯肩头,我娘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跟你娘有什么干系?
我娘把小柳当他儿子疼啊,连我这亲儿子都比不上他。现在去了县学,你说这都十天过去了,她可是日日记挂着,还说要去大溪镇看他。要不是我拦着,说你要去,她早雇车去了。赵虎满意极了,又要伸手拍季唯,被他避了开。
我还打算跟你提提这事儿呢,结果这不是给忙忘了。
要不是赵瘸子那边母羊断奶,我早就去了,还需要你提?季唯哼了声,对了,之前让你去帮我挑的毛驴,你找了没?老向人家林姐借牛车,也总归不方便。
毛驴还是我娘找人帮你买的,就养在我家院子里呢,你也不早说我就拉来了。
得了,我先去做蛋糕,你就替我跑一趟,把毛驴拉来吧。
眼看着未时就要过了,季唯也不再耽搁。
好在今日只有个基础奶油蛋糕,只需要打奶油,烘烤戚风,再裱个花就算完成了。
只不过要去见柳意绵,季唯总要提个礼物。
做一个蛋糕也是做,两个也是做,就顺手又多做了个六寸的小蛋糕,内里填了熟透的蜜桃,在顶上撒了些桃丁,用小盒子套了系上粉色丝带,拎上专为柳意绵打包好的零食包,坐上了赵虎替他拉来的小毛驴,朝大溪镇去了。
刚离长柳镇时,季唯思绪甚重,巴不得插了翅膀,片刻也不耽搁地就飞到柳意绵跟前去瞧瞧这少年郎可是饿了?瘦了?病了?
可这毛驴颠啊颠,不知不觉县学在望,季唯反倒是紧张起来,一下子口也渴了,头也疼了,整个人都有些发晕,从毛驴背上翻身下来的时候,脚底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还好手上攥得紧,不过扯疼了小毛驴,被它喷了一脸带唾沫星子的热气。
季唯把毛驴托寄在书院马房,左手一个蛋糕,右手一个零食包,长了一张与书院风马牛不相及的阳刚五官走在路上,不知道引了多少人回头打量,再扭回去嘲弄嬉笑,弄的季唯有点莫名,还有点紧张。
眼瞧着要到校舍,他脚步却越迈越小。
季唯远远打量了几眼,见绿竹舍房门紧闭,似是无人,反倒是松了口气。
他挑了张无人坐的空桌正要坐下等待,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叫远远传来。惊的季唯坐歪了屁@股,摔得龇牙咧嘴,头昏脑胀,一时间竟忘了张嘴回话。
柳意绵见状,丢下三人,飞奔到季唯跟前蹲下,抱住了他一只手臂,紧紧地搂在胸前,又激动又担忧道:季哥,你没事吧?
季唯看着他,只摇了头,没吭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柳意绵喃喃着,眼也不眨地看着季唯,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你哭什么?季唯还没回过神来,有点愣住,下意识伸手去替他擦去眼角滚落的泪珠儿。
柳意绵抿着唇,潜意识欣喜地想靠近,又本能害羞地想躲开,只能别扭地别过脸,小小声辩道:我只是太欢喜了,没反应过来,才不是哭。
可话虽是这么说,眼睛却又迅速冒出了泪花。
季唯笑了笑,好,才不是哭。
第83章
你就是季唯?幸会幸会。被柳意绵落在身后的三人,也都走到了两人面前,上回虽与季唯见上了面,赵勉光却并未与季唯搭上话。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心中藏事,再见到季唯,就失去了平常心,忍不住抢先开口。
季唯见有外人在,坐在地上未免太过不雅观,手撑着石凳站起身,拉了柳意绵一把,转身面向三人,我是季唯,请问如何称呼?
姓赵,名勉光,你叫我名字即可。赵勉光的目光绕着季唯打转,将他从上到下看了遍,就觉得这人除了长得高些,刚健些,与常人也无甚不同。
想不通柳意绵为何总将他提在嘴边,三句不离季哥。
赵勉光有些烦躁,又怕被看出,打过招呼后就站到了一旁,没再说什么,眼睛若有似无地总往柳意绵身上飘。
可有了季唯在跟前,柳意绵的视线里又哪能容得下其他人?
哪怕是他赵勉光说话,柳意绵也未曾向他投来一瞥,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季唯的脸庞,像是要将这十日的分别全都看回来似的,眼也不眨。
我听文宣多次提起你,总算是见到本尊了!纪宝山冲季唯作揖,面目感激,中秋前多亏了你肯让我帮忙,家母生病,才有钱抓药。以后季公子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