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本就是你自己辛苦换来的,不是我的功劳。要谢就谢文宣吧,是他提起你,要让你来帮忙的。季唯拿起桌上的蛋糕与零食包,招呼三人同行,我带了蛋糕,你们都来尝尝。
蛋糕?我还从未听说过这个,赶快赶快,柳弟去开门!林泰猴急的催促,柳意绵也只能从怀里掏出钥匙,先行去开门。
是这个盒子还是这个包?我能先看看吗?林泰绕着季唯转了圈,盯着他两手里的东西,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一会你就知道了,不急。季唯走了几步,脑袋有些昏胀晕眩,额头布满了冷汗,顺着脸颊滚落。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只当是近日烦心生意上的事,晚上没睡好觉导致的,并不放在心上。
上石阶时,季唯眼前一黑,整个人失了力气就往林泰身上倒去。好在林泰就站在他边上,见状伸手搂住他,才没让季唯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季唯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林泰紧张地喊了两声,听到季唯微弱的呻@吟声,才松了口气,又生怕他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连忙从季唯手里扯过来。
这还是我拿着吧,免得你摔了。
你帮我一把啊,傻站着干什么?林泰不满地嘟囔,赵勉光如梦惊醒般伸手穿过季唯腋下,用力将他提溜起来,费劲地拉着季唯上阶梯。
不过等他们走上去后,季唯也恢复了力气,能自行走路。只不过额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快更多了些,一滴一滴地往下滚落,几乎要将季唯的眼睛糊住。
季哥,你要喝柳意绵见他们三人久未进来,跑出来扶着门框想问问季唯喝不喝水,一看到他面如土色,嘴唇发白,吓得冲过来抓着他的手,紧张的声音都在抖。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头晕吗?身子有没无力?是不是来的路上,日头太大中暑了?柳意绵一直是安静的,林泰跟赵勉光都没见过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语速又急又快,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他自己生了重病还要紧张难过。
都怪我,如果季哥不是要来看我,就不会中暑了。
季唯安抚道:你别想太多了,是张秀才要我替他送书给你,不管你的事。说完才想起来,他没法拿上那么多的东西,那些书还挂在毛驴身上没取下来。
书没在这,我一会去
不!我自己拿就好了,你多休息,不要再累着了。柳意绵把他扶进了屋。
纪宝山见状赶紧凑过来,想要帮忙,却被柳意绵避了开。
你们随便坐着,这是季哥带来的糕点,你们尝尝。柳意绵拿水壶倒水,没没想到壶中空空如也,他又急着给季唯喝水,就只好带着水壶去装水。
校舍住的人不少,特意腾出了一间屋子给学子们烧水做饭。虽说生火做饭的人并不多,但烧水总归是每个人必须要的,因此时不时还是会有人来。
柳意绵一出了门,赵勉光就找了个借口跟了过去。
他进了厨房,才发现赵勉光也来了。
勉光,你来厨房做什么?柳意绵把火炉里还未彻底熄灭的火星引燃,又丢了几根木头,往锅里倒了一小半的水,让水烧得快些。
怕你这边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过来看看。赵勉光站在距离柳意绵三步远的地方,专注地看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陶醉,在柳意绵转身时,迅速的收回视线。
我能有什么要帮忙的,就是烧个水。柳意绵翻出了一张小杌子,坐在灶膛边,两手撑着下巴。
他时而深思,时而面露微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赵勉光心中微涩,季唯来了,你很欢喜吧。
柳意绵闻言,迅速抬头,又有点羞涩地把头低了下去,我没想过他会来,会这么快来。季哥生意忙,我以为要一二个月才能见上他一回。
一二个月才见一回,说明将你忘在脑后,根本没上心!赵勉光拔高了些声音。
勉光,你这是怎么了?我也只是假设罢了,不过才十日,他就来了,可见季哥心里头还是有我的。最后几个字说的又轻又快,赵勉光没听清。
可看到柳意绵那喜不自禁的模样,也能才想到说的是什么了。
但他却是来送书的,并非专程来看你啊。赵勉光心中有股说不出的不服气。
哪怕柳意绵才来书院不过十日,他们几人日日形影不离,早就对季柳二人之间的事知之甚详。
这季唯压根没将柳意绵放在心上,否则柳意绵一个哥儿,二人相处一年,又怎会至今未有名分,还将他送来县学书院?
来了书院,又住在校舍,一个月见一次面都是常有的事。他若对柳意绵真有心,就根本不会想出这个主意。
赵勉光想来想去,又多加探问,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心中信服,言语中也多有表露。
是不是专程,也不打紧啊。柳意绵歪着脑袋看赵勉光,要是季哥不想来,他大可叫人送过来,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还中了暑气?
赵勉光一梗,讪讪道:许是他来大溪镇有事
不管怎样,我都见到他了,这就够了。柳意绵暗自琢磨,他来书院上学后,奶也没喝了,绳子也没跳了,不知能不能长到两人约定的高度。
一想到这个,他就有些发愁。
勉光,我是不是生的矮?你们个个都比我高许多呢。
你是哥儿,我们是男子,体质本就不同,我们自然比你高些。你只比林泰矮一寸,说起来算是高的了。哥儿本就不多,加上柳意绵,赵勉光也就见过两个,但却知道哥儿瘦弱矮小,不及寻常男子。
像柳意绵这样的,怕已是极高的了。
还差得远啊柳意绵轻轻叹气。
什么?赵勉光狐疑。
没什么。
等了半刻,锅盖冒出了腾腾热气。
柳意绵起身踮起脚尖,打开盖子一瞧,水果然烧开了。
他用勺子把开水装到水壶中,用灰烬把火熄了,跟赵勉光一同回房。
*****
纪宝山在屋里等了半天,也没见两人回来,出门打算去他们,就跟捧着水壶要的柳意绵撞了个满怀。
他踉跄了好几步稳住身子,但柳意绵却为了护着怀里的水壶,没伸手去够门框,整个人朝后跌去。
小心!赵勉光大步朝前迈了一大步,张开手臂搂住柳意绵,将他牢牢的护在怀里,才没让人与水壶一起摔了。
多谢勉光,我没事了。柳意绵受惊不小,半晌才松了口气,低垂着的目光,挣扎着要从他怀里退出来。
不必言谢。赵勉光一松开手,柳意绵立马朝前走了两步,有些惴惴不安地抬头去看季唯,一下子望进了他的眼睛里。
季唯虽没说什么,但柳意绵心思细密,向来敏感。也知道当着他的面,被其他人抱在怀里,总归是不好,就倒了一杯热水,捧到了季唯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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