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假装没听见这俩臭小孩的明嘲暗讽,吼吼两声:原来我一个野神还有信徒啊!
然后初元很自然地开始转移话题:说起来,时鉴真君怎么样了?
其厚回答:昨夜真君醉得厉害,我们带他去了客房,现在还睡着。
初元点点头,找不到话说了。不过岔开话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必在意。
他盯着怀里抱着的书简,摸着能感受到上面的灵力流转,果然不是一般东西。似乎昨天时鉴还给过自己一个......这就是神要做的祈愿啊?按颜色分类?什么颜色是什么意思?自己以前祈求能考试过关的祈愿会是什么颜色啊?
时鉴还说什么自己没学到东西不能下界去丢人,他分明什么都没教过,完全就是不打算让自己下去了是吧?
初元想起来还觉得奇怪,时鉴为什么这么不想让自己去人界?还有,他昨天晚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记得不记得的?
真君,就放在桌上吧。我们二人一会儿会帮您分类好的。
初元帮完忙,好似这些东西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地溜了。
他又坐回院子里,盯着阿喵啃草玩。明明是只狗,阿喵却格外喜欢吃草。
初元都怀疑自己养了只假狗。
养狗都这么失败,自己还是别在天上呆着了吧。
表面上是闲得慌实际上是因为自己的懒而良心不安的初元还是溜达着溜达着进了书房。窗边有个书架子,他一直没在意过,现在上面放满了绑着五颜六色丝带的书简,架子上放不下就在地上堆着,现在已经差不多快把那扇窗给遮完了。
他挠挠头,好不容易洗心革面长出来的责任心感觉正在一点一点被削下去......
他插着腰在书房里转了一圈,看着这一片乱七八糟的,昨天时鉴收拾到一半的屋子也只是用法术擦了擦灰,都没来得及把书摆回去。这让初元的骨头还是犯懒,越看越没干劲。
啊......这个神仙能不能不当了......
其厚,初元在哪儿?
回真君,在书房。
初元坐在桌子上,晃荡着脚,突然听见门外有时鉴的声音。
又来了!这人这么阴魂不散的,初元心说自己要收回昨天晚上觉得可以跟时鉴发展酒友关系的话!
初元,你......
初元眼睁睁地看着时鉴进门,因为走得太急,一脚踢在了门边一个半人高的花瓶上。花瓶里没插花,倒是被某人收拾书的时候顺手在瓶口上摞了一沓。
身形细长优美的青花瓷瓶晃悠两下,终于不负众望地朝着里面倒下后面怎么样初元是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没了。
书山崩了的时候,没有一页纸是无辜的
花瓶砸进祈愿书简堆里,连带着撞倒了初元边上那个书架。竹简掉得十分夸张,坐在桌子上的初元躲闪不及,只能向后仰身子身后是他刚清出来的几摞书,他为了找片能坐的地方,干脆全堆在一块儿,攒了老高,根本放不稳,被稍微一碰,就照着初元的天灵盖就往下砸。
他已经懵逼到忘了自己是个有法术的神了。
这他妈自己跟书什么仇什么怨啊!脑子已经够不好使了,越砸越笨好嘛!
时鉴站在门口,根本没发觉自己做错什么事了,扫了一圈,没在书房里见到初元人影,只是皱皱眉头,心里感叹了一下收拾书房的工作量翻了个倍。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初元的怒吼:时鉴,你给我站住!
哟!
混账东西!你他娘的要害死老子啊!初元这人一点没有作为神的气质和自觉,怒斥了时鉴极其卑劣的行为杀了人居然还想转身就走?!能把自己捞出来算他时鉴有良知,但是初元并不打算原谅他。
初元看见时鉴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就来气。
现在这副神躯虽然砸不死,受了伤也很快就会好,可是也会痛,也不是完全没有痕迹。初元捂着头顶那个渐渐在消下去的包,委屈得要死。
工个屁的作!当你妈的神!老字不干了!
时鉴张张嘴,迟疑半天,说了一句一听就是学来的、不带感情的对不起。
听上去是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这么说的应付。
初元并不打算接受,翻了个白眼,问他:找我有事儿?有事启奏没事滚。
时鉴不打算滚:我就看看你是不是还在天界......
那你来得刚好,我刚准备走。老子不待了!
初元大手一挥,袖子边在时鉴鼻尖前扫过,转身进了已经一塌糊涂的书房,从满地乱七八糟里随便捡了个书简,骂骂咧咧退出聊天。
他出门就朝着临仙台走,走上了天京大道,拐了几个路口,走得十分轻车熟路。他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但是也没管。时鉴爱丢人当这个背后灵他就当吧,爱谁谁。
临仙台有仙使在门口把手,初元都跟他们混了个脸熟,天知道他都溜了多少次了。一般也就去挖挖草捡捡种子这种听上去没什么意义的事。初元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进了临仙台。身后听见他们对着时鉴行大礼的声音。
初元心说我往下一跳,就算你跟过来也不一定在一个地方,您老过来也没用是吧。
在他回头朝着时鉴挥一挥手,摆了个回见的口型,往后仰倒的时候,他突然看见时鉴一个闪现到自己面前,拽住了自己一个衣角。
俩人一块儿跌进了绯金色的美妙云层里。
作者有话要说:八月二八的狗倾书说我的棉被在天台上晒着,突然大暴雨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快乐!
☆、第五章
其实......我追上你是想跟你说,你把书简打开,里面已经用灵力定位过了,从临仙台跳下来时会自动将你带到苦主那里。
好了我知道了闭嘴吧吵死了!因为衣服袖子太长导致计划失败的初元恼羞成怒,拆了书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气得脑子发昏,刚才干脆拿剑给衣服袖子宽大的部分削掉了,拿长出来的发带绑了两个窄紧的袖口,总算觉得轻便多了。
他钱不多,没那个闲钱买衣服。
初元就是个认钱的俗人,当不来什么伟光正的神明。
时鉴喝了口茶,不说话了。
这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黄沙散漫,风一吹能挂一片沙尘暴,还格外干燥。
俩人在小镇子这儿都算不上个镇子,实在太小太破了,从小到大在京城长大的初元就没见过这阵仗。唯一一家茶楼也就拿棚子支了片地方,稍微修缮了一番,看着像点样。
小二给俩人上了一壶茶,时鉴盯着壶底沉着的小砂砾,一言不发,就是皱皱眉头,悄悄施了点小法术把茶水给滤了一遍,顺带还给自己这一桌加了个结节,二人周身的风小了许多。
二位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小二看着很能聊的样子,一边倒茶一边攀谈,到这儿就差不多了,可别再往北边走了啊。这两年蛮子又不服管了,正要跟朝廷打仗呢!一天天的,我们放牧打猎都不敢往那边去了。
初元听见了自己要的关键词,放下了手上看了半天的书简:打仗?怎么回事?
小二压了压声音:嗨,我也不瞒您,今上啊......小二闭着眼睛,抿着嘴摇了摇头,不行。
初元一脸震惊,你好歹说清楚是什么不行啊!你这样说好容易让人误会的!
咱这儿天高皇帝远的,我也就瞎扯,那边儿也管不着了,我看那位也懒得管我们这儿的事儿。小二抬手在面前招了两下,讲个话铺垫奇长,连初元都快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讲到了重点,祖武帝好不容易把北边收服了,现在这位啊,昏庸成这样,啥都不管,就晓得自己玩!这两年北边不安分了,天天在我们这儿挑事儿,大仗小仗没断过都。我们都报上去好多次了,管都没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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