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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庭秀骨[修真]——落月无痕(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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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祖游过来拿尾巴盘着他:你怎么不去别处玩。

无趣。

这些惧怕他的族人无趣,岸上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也无趣。这个世间,终究无趣。

年幼的容庭芳晃着长长的龙尾,倏忽一下钻入水中,便往幽潭深处而去。

曾经容庭芳对于同族的人也是有过期冀的,但在一两次为人所拒后,便也明白过来。

他们怕我?

他们嫉妒你。

为什么?

年幼的龙不理解。

树祖活得太久,望着银龙澄澈的眼神,一时不知该如何去说。人心贪婪,妖也一样。长年的无望叫族人心生绝念又忿忿不平,三尾银龙仿佛是一个希望。可是分明是心中求念得来的希望,在亲眼见到他轻而易举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之后他们冲不出幽潭,银龙可以。他们化不成人形,银龙可以。得天独厚的优异难免叫人心怀嫉妒与不甘。

但容庭芳是怎么说的。

他初初化形时,尚有些羞涩,但还能找上门来,略带矜持地说:树祖,你瞧瞧我怎么就能变成人,或个中原理同大家说一说,大家就不用愁苦了。尚且知道众人所求。

别人又是怎么对待银龙的呢。天道说它是妖孽,说它是祸端,生来便该死,要角龙一族将它交出来,方可算一桩善举,减千年刑罚,早一日脱出生天,回归大道。

同族相诛天理不容,幽潭之中,上百条角龙在水中游曳翻滚。它们在犹豫和迟疑,长长的胡须飘在水里,却没有龙说个不字。

既生之,则是命。命该由自己。从没有哪样生灵,生来该诛。

树祖只记得容庭芳与他说过最后一句话。

那时他们站在珊瑚礁石上,底下是倾泄的珍珠与贝壳,荣华之下,就是万骨台。上面层层叠叠的都是想要抗争天命却以失败告终的角龙枯骨。

他劝容庭芳:容儿,活着的那些,大多在岁月中逐渐信了天命,你别怪他们。

容庭芳看了半晌,道:因为不信命的那些都死了?

死与活,不是信不信命,而是它最大。它要你死,你就不得不死。他眼中微微闪着冷意,嘴边却带了笑,他伸手一指。那些安分守己的,得到了什么?

永世的枷锁?

漫天的黑暗与仇恨?

还是最终被驯化成只会叭叭吐泡的鱼?

龙生而为王,就该与天抗争。他容庭芳,从不信命。

天罚之约降下时,雷暴将幽潭映得泛白发亮,有如白昼。容庭芳长长的黑发摇曳在水中,像是美丽的水藻,额间的云纹,像倒映在水中的云彩。他冷冷看着同族的迟疑和挣扎,看着他们的蠢蠢欲动,又望向幽潭深处的万骨台。随后一声清啸,旋身一袖,化作一条银龙。它身上的鳞甲比珍珠都要透亮,眼睛像是最美的不夜明珠,在夜中闪闪发光。

银龙喷出一口龙气。幽潭生我,角龙养我。今日我拔去鳞甲,以报再生之恩,免尔等天罚之苦。从此你们的仙魔大道,与我无关,尔等好自为之。

言罢怒吼一声,用尖利的爪子拔去了带血的鳞甲,破水逆雷而出,天雷轰然而下,炸在它身上。不管身上被劈得如何焦黑如碳,亦未回头。翻腾入云一路往北,再不见踪影。

从此世间再不现三尾银龙,角龙免去天罚之灾,树祖苦守不至,闻人笑逢运而生。

而魔界,多了一个容庭芳。

前尘往事早就不该想起,容庭芳挟着只鸡,在铺天盖地的追捕声中,虚影一闪回到了白家大院之内,客房内,傅怀仁正握着晏不晓的手腕,不知在说些什么东西,就听砰一声,容庭芳拎着鸡翅膀,把那些人扔在外头,自己却大摇大摆回了客房。

傅怀仁:

容庭芳放下胖鸡,给自己倒了杯水,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们。

别介意,你们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楼主:三条尾巴好,人家只有一条,你懂吧。【拼命暗示。

第34章灵魂一问

这个时候能继续就有鬼了,本来傅怀仁也没和晏不晓做什么,不过是说常年握剑的人手上总有些老茧,傅怀仁揣了些不可言说的心思要看,晏不晓心无杂念,便当真伸给他看而已。哪里知道从容庭芳嘴里说出来这么别扭。

他们没有去别外,一直呆在这屋中,白式微也没派人通知傅怀仁他的人被关了起来。但傅怀仁只消用手指头想想,就知道外头的动静和眼前这位祖宗是绝对有关了。从见容庭芳第一面起,他就觉得这人是个祸害,总感觉前世有债那种。

傅怀仁将手收回袖中,问:你去做了什么?

容庭芳顺了顺鸡毛在那胡诌:舍不得它,抱回来了。

刚苏醒过来尚虚弱的胖鸡翻了个白眼。

晏不晓到底是晓得几分,他仔细看了看容庭芳:你和人打架啦。

正在这时,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已至:傅老板,傅老板在吗?

屋内三人对视了一眼。

白家虽然外头去了大半人,屋里也要过问过去的,免得让贵客受到惊扰。他们耐心地等在外头,听到里面应门声,不多时,就见傅怀仁过来开了门,瞧上去颇为疑惑:何事?

为首两人迅速对视一眼:没事,只是来瞧瞧,傅老板有什么需要的没有。

傅怀仁笑道:子鹤准备齐全,并没有需求。

就在这时里头传出东西倒地的声音,那两人伸长了脖颈,现在是敏感时刻,有点风吹草动,难免叫人多心。道了声得罪,当着傅怀仁的面挤进了屋,冲到声音发出的地方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赤裸着身体的人正弯腰要拾一条腰带,似乎刚从水里出来。

他清俊刚正,比月色更亮,亮得有些晃眼。见到有人闯进来,无悲无喜瞥过来一眼,这一眼虽无感情,却更叫闯入者感到羞愧,就像是多看他一眼,也是对清正之人的一种亵渎。家仆定定神,赶紧连声道歉退了出去。

这里既然没有别的事,只是有人在洗澡,他们也不便打扰傅怀仁,听说傅老板和不晓归人向来亲近离不得身,能进他屋的,怕也只有晏不晓一人。他们别是撞破了什么好事,一想到这里,立马低头就走,临到头看着傅怀仁的眼神颇有些暧昧不清。

傅怀仁走进来,见到这样情状的晏不晓,一时讷然,竟然没能说话。晏不晓秉性纯正,绝对想不出这种损招,一定是有别人乱教。傅怀仁移开视线,只道:闻人呢?

容庭芳从梁上翻下来:我以为这个时候,你应当是忘记我的。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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