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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庭秀骨[修真]——落月无痕(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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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当年的婆娑罗一样。

容庭芳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喃喃道,可是它们分明

分明对他是又惧又怕,甚至要将他推出去,换得自身平安。

事过境迁。当年的老龙受过天罚,能在幽潭活下来的还有几条。新龙不是在浩泽之渊长大的,没有经过血肉之战的淬炼。那样狭窄的地方,头顶成天悬着的不可撞破的壁垒,叫人心生绝望。它们自己都活得迷茫,活的退却。忠义之心渐失,又是谁的错呢?

谁的错都不是。

不过是因缘际会。

容庭芳带着半块无用的玉盘往天边而去,逍遥子站在无极广场,看着他钻入云层,气势袭人,脚踏地头顶天,呼风引雷间就是磅礴之势。容庭芳本来是龙,后来堕成了魔,如今经过淬炼,又回了清正之身。大洲初创至今,他是唯一一个,能站在天魔两端的男人。

他虽为龙,属水,似无情似寒冰,但逍遥子能看到他内心翻腾不灭的火焰,带着灼尽世间万物的气势。魔界得此尊主,不知是福是祸。对大洲天道来说,却是祸非福。

丹阳落剑轻立,负手站在松柏树顶。

九天玄雷阵不可解?

可解。阵心破即解。

丹阳不解:那你为何不说?

逍遥子拈着胡子,久久不语。

天罚降下的九天玄雷阵,之所以与普通的雷阵不同,确如容庭芳所困扰,无人知它阵心。为何会有天罚,四界中人做了错事,犯了戒律,引来天道之罚,故为天罚。既然它是针对受罚之人,每个阵都不一样。谁能知道九天玄雷阵的阵心是什么。既然不知道,当然无法破解。就逍遥子所知,受过天罚的人不多,活下来的更少。

幽潭之所以仍悬着柄利剑,怕是因为当年百龙护珠,那枚龙珠,还在呢。

世人都说修道中人超凡脱俗,遨游于天地之外,其实天条戒律有如枷锁,缠身也缠心,多少人在其中迫不得已。但逍遥子不想同丹阳聊这么沉重的事,只希望徒弟能安心修道,不要沾染这些红尘俗世。他故意换了个话题。

你们之前都在望月峰聊了什么?

哦。聊成亲的事。丹阳被引开了注意,他说有一个要成亲的人,但是和成亲的又不是一个人。论剑世人无人敌过丹阳,但若论人情世故之心,丹阳便似一张白纸。他下意识同逍遥子复述了半天无果后,皱起了眉头,很烦。

果断放弃。

正要出门的余秋远捂住口鼻,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啧,他嘀咕了一声。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后寻思他。

玄机?余秋远一边找,一边喊道。他在找苏玄机。金丹被容庭芳扔给了苏玄机,至今都没个动静。余秋远有些担心。生怕金丹寻事,而苏玄机一点也不严厉,总是纵着它。金丹是天生灵物,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一个不高兴就能炸,如此在它尚且能管教时不好好管教,往后无法无天,他要和谁诉苦去?

所以余秋远一收拾完自己,便出来找人。可是苏玄机不在他自己的房里。

这个时候,他会跑到哪儿?

余秋远有些奇怪,出去转了一圈,问弟子:苏真人呢?

弟子道:苏真人出门去了。

往哪里去了?

弟子想了想:似乎往小灵峰去了。

余秋远飞到小灵峰,那里葱葱郁郁,只有树影没有人。他只这么随意看了一眼,本要走,却又停下了步子。那边隐隐绰绰间蹲着的人,看着就那么穷的一个,不是晏不晓吗?说来,自傅怀仁与他们一道回蓬莱,晏不晓时常与傅怀仁在一处,余秋远确实也不常与他们见面了。先前在符云生房间,也没有机会打上招呼。

余秋远走过去,拍了拍晏不晓的肩。

晏不晓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余真人?

余秋远笑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连我来了也不知道。这对一个耳聪目明的剑修来说,可是一件稀奇事。说罢探头望去,却是晏不晓藏藏掖掖,捏着一个紫金木盒子。

嗯?

晏不晓眼看藏不住,便也不藏了,将盒子拿出来,重新打开。余秋远望过去,但见里面有一株翠色的小草。生机勃勃,似乎比先前更茁壮了一些。但草根部,焰红的泥土上,却染了点点腥红,不是根土本来就有的颜色。

余秋远看了晏不晓一眼。一把拉过晏不晓藏起来的那只手,果见指腹深深浅浅,皆是伤口。他神色锐利道:你拿自己的血养它?

它长得有些慢。晏不晓解释道。

容庭芳说过,拿精血灌之,方能催它快些结果。晏不晓也不知是真是假,更不知有没有用。但每天三次,早中晚,从不敢忘。可不能叫傅怀仁瞧见。所以他总是躲过傅怀仁,来这种高高的只有蓬莱弟子才能到达的山顶,给引绛草喂血。

一边喂,一边小声道:你到底是要喝多点,还是少点?少了怕长得慢,多了怕烂根淹死。晏不晓天天对着棵草嘀咕,怀仁等着你救命呢,你可得争点气。

知道了事情原委的余秋远有些无言以对。

晏不晓摸着头:叫怀仁知道,他会生气。他现在觉得傅怀仁挺难伺候的,明明是好事还要生气,一生气就冷着张脸。哎,男人真不该成亲的。一成亲,从前的好友都变得不和善了。以前傅怀仁多好啊,现在脾气阴晴不定。

晏道长有种上当受骗被坑了的感觉。

余真人是一只鸟的时候,晏不晓就视他为好友。如今当了人,晏不晓更视他为好友。晏不晓想,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趁余真人尚是孑然一人,还是要给他提个醒的好。不禁语重心长道:余真人,你往后,还是不要成亲吧。

成亲,很烦。

成了亲后的男人,更烦。

余秋远:

他无语地看着这个剑修,伸手道:给我吧。

晏不晓:啊?

余秋远直接把盒子拿过来,指间一并,在腕间割出一道小小的伤口来。在晏不晓惊愕之中,由着那鲜红滚荡的血滴在翠绿的草上。却是微笑道:看你这么傻的份上,我送你一份礼。你可不要谢我。

鲜红的血滴在翠叶上,如同渗入其中,只留下鲜红的叶脉来,一丝丝,一缕缕。这同晏不晓素日拿血去养它是不同的。起码晏不晓在滴自己血的时候,没有见过引绛草给他面子半分,从来是勉勉强强沁入,慢慢吞吞滋养。凤凰血一下去,它咕嘟咕嘟喝了个饱,到整株草都泛出隐隐红色,叶子像浸饱了水,沉甸甸地坠下来。余秋远才收回手。他手指在腕间轻轻一抹,那伤口便合愈起来,瞧不出半丝痕迹。

容庭芳说过,拿精血浇灌引绛草,它便能快些开花,快些结果。但是,拿凤凰精血更有效,因为引绛草它长在地火之中,它喜欢热。凤凰同它一样,也是自火中孕育而生,故而它的精血,于引绛草来说,有如甘露。自然能抵常人所不能及。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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