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见傅雪雁光是粗略一说,便能细数出这好些事儿来,自然愈心疼这个孩子,抓住她的手,柔声道:“真是可怜啊,我的外孙女,往后有外祖母,这些事儿便不用怕了。”
陈老夫人的手十分暖和,又是常年不做农活,娇生惯养的,自然柔嫩细腻的很,抓着傅雪雁的手,令她心中生出一丝丝暖意。
“这身子的原主当真可怜,先前遭受了那些苦也就罢了,如今她外祖母好不容易来认亲,她还不在了……”
这么想着,傅雪雁竟有些内疚。
陈老夫人见她仍是愁眉不展,不由得叹口气,似是想到什么,从床头妆奁中取出另一支金簪,将那一对簪子插在傅雪雁头上,抬手替她整理着鬓角的碎,笑道:“我的外孙女,装扮一番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对了,外祖母,雪雁拿回家产后,便开始了茶叶生意,不知外祖母可否帮雪雁与京城中的茶商取得联系?”
傅雪雁忽的想起了这事儿,便与陈老夫人提了一嘴。
陈老夫人先前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刚下船来到酒楼,便听小厮说,这家酒楼的茶叶都是从傅家茶铺买的,水合县市面上流通的不少茶叶,也都是从傅家茶铺来的,傅雪雁的名字,早已被县里居民熟知,可见这丫头的厉害。
这么一想,陈老夫人不由得轻笑,摸着她的手,道:“当然可以,只要乖外孙女想,我便帮!”
说着,她招呼丫鬟进来,吩咐道:“去,将船上带来的茶叶拿来,送去傅家茶铺吧,再拿纸笔来,今夜我便修书一封,送去京城,让老爷联系京中茶商。”
“是!”
见陈老夫人这样热情,傅雪雁更是万分感激,朝着她一再道谢。
瞧着天色不早,傅雪雁便向陈老夫人道了别,离开了酒楼,回了家去,坐在铜镜前,她看着那一对金簪,竟觉得有些恍惚,究竟是她“偷”了“傅雪雁”的身份,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来了,才有了这样的展,她不明白。
“只怕若是以前的傅雪雁还在,这身份便落到傅青宁头上了吧,也不算是我偷了吧?”
这么想着,她愈觉得头疼,忙将钗环取下,拆了髻,回床上歇息去了。
这时候,傅青宁才回到王府,却被老爷关在庭院内,叫罚跪至天明,张氏带着丫鬟,在院中散步,“无意”行至庭前,却见傅青宁一身狼藉,不由得轻笑,道:“有些人呢,就是没有做大小姐的命,到嘴的肉飞走了,还丢了老爷的宠爱,啧啧,真是可怜!”
说话间,天上竟有雨丝飘落,张氏见状,忙不迭躲进屋檐,又对傅青宁道:“你还是本分些吧,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罢,便转身进屋去了。
瞧着张氏屋内的烛火熄灭,傅青宁心中的怒火却熊熊燃烧起来,她攥紧了拳头,暗暗起誓,不能再对傅雪雁心慈手软,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陈老夫人认亲这事在水合县闹得沸沸扬扬,傅氏茶铺的掌柜傅雪雁是京城陈老夫人的外孙女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何家人的耳朵里。
“啊呀,先前不晓得,如今才看出来,那傅雪雁呐,真真生了一副贵人模样旺夫相,哎,只可惜啦,当初被蔡氏搅和,害得你和她的亲事黄了!”
何旭他娘自打从外头回来,便一直念叨着这事儿,忽的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拉着何旭到一边,问道:“先前那傅雪雁那么喜欢你,你说如今你要是再去提亲,她会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