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看看。”
郑天仪木然道起身,如木偶一般,身子忽然一歪,花非花急忙扶住,瞪了宋童一眼。
“小孩”就是小孩,说话不经过大脑。
“小姐你小心。”
花非花说着使劲扶住她,与其说扶着她走不如说托着她走,她浑身绵软无力。
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三三两两的守卫还在清理,偶尔还能听到痛苦的呻吟。
“见过娘娘。”
“见过娘娘。”
郑天仪恍若未闻,如同行尸走肉。
夜色如墨,一盏盏灯笼勉强照亮前行的路。
前面围了一圈人,见他们过来,自觉让出一条路来,地上躺着一女子,血肉模糊,身上扎满了箭,就像马蜂窝似的。
周遭传来了抽气声,唏嘘声。
“东……霞……我来晚了。”跌跌撞撞的身影跪倒在女子身旁。
“小……姐。”花非花不忍看,此刻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就算是假的也可以。
没有,花非花搜肠刮肚也没想到说什么,只能尽力托住她那下坠的身子。
“小姐别难过,我们一定会为东霞姑娘报仇的。”宋童真后悔告诉她。
郑天仪回头看他。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淡笑道:“去查。”宋童再看时,她已缓缓闭上眼睛。
“花非花,快看小姐!”
花非花急忙给她把脉,舒了口气:“还不是你,做事不经过大脑,东霞和小姐那就鱼和水的关系,什么都不考虑就汇报。”
“我也不敢隐瞒哪。”宋童也无奈。
“我先带小姐回去了,东霞的事快去禀报姜主事。”花非花说着,扶起郑天仪转身走。
“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宋童不忘问。
“悲伤过度。”
静,安静得令人发狂。
宋童不时的瞅瞅姜老怪,又瞅瞅花非花,再看看雾非雾,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门吱呀一声开了,“亦珍你终于来了。”
蔡亦珍进来关上房门,神情忧郁道:“小姐一切如常,不哭不笑的,该干嘛干嘛。”
“这样就更难做了,东霞姑娘的葬礼还要向小姐禀报才是,她不点头,谁又敢做主呢。”姜老怪叹息。
“不然亦珍,你先探探小姐的口风?”
“天渐渐热了,‘东霞’也不好储存,耽搁不得。”雾非雾难得认真道。
“我去吧,小姐又不是洪水猛兽,该禀报的怕她做什么。”姜主事说道。
“好吧。”
墙还是那道墙,路还是那条路,可惜人非昨,泪空流。
小姐住在天珠宫,听闻那里皇宫最好的住处。
天珠宫内药味弥漫,不知情的还以为谁病了呢。
郑天仪正在一堆药中挑拣着什么,从那晚上醒来就一直这样,嘉盈劝了无数次也没用,就连云天哭了她也熟视无睹。
小姐瘦了,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一身白衣,柔弱、憔悴又固执。
嘉盈看他进来,悄然退下。
“小姐,东霞姑娘的葬礼可有什么要嘱咐的?”姜老怪深深一礼道。
郑天仪一怔道:“和东月葬在一处吧。”不悲不喜,不惊不怒。
“是。”
姜老怪行礼,弓身退出来,嘉盈急忙问,“小姐如何?她没事吧?”
“看不出来哪,你好了好照顾小姐。”
“嗯嗯,”嘉盈推门进入,只见她捂着胸口,黛眉皱成一团,“小姐怎么了?我去请花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