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秋,你过来看看。他朝后面退了一两步,让月秋过来看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从乔盛宁铺了笔墨时,月秋就好奇贵妃娘娘要做什么。
贵妃娘娘出生武将之家,最讨厌读书,大字虽认得几个,诗书却是不通,字就更别提了,横七竖八,或肥或瘦,只怕是七八岁的小儿都比她写的好些。画画虽画的一些,也不过是草草几笔。
现展现在面前的画作着实让月秋唬的一惊。
娘娘画的真好,不愧是平亲王用心教导过的。月秋的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入宫时,娘娘曾经和平亲王相处过一两年,平亲王擅长丹青,娘娘这样耐不住性子的人会学出这么好的画技一定是平亲王的功劳。
难怪娘娘入了宫再也不提笔了,原来有这么一层缘故在。
乔盛宁听着莫名其妙,自己不过是凭本事画了一画,图上的人物还是昭元帝刘业,怎么又跟平亲王扯上关系了?
陈太医到。
贵妃娘娘,陈太医来请平安脉,娘娘是让陈太医在这边瞧还是移步去主殿?月秋问。
去主殿吧。身为帝王,书房中的秘密太多,即便是穿越而来,书房也不喜闲人擅入。
月秋应声想要扶着乔盛宁移步,谁知乔盛宁将红绳系住的头发往脑后一甩,背手直径就走了出去。
却走到一半生生的停了步子,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月秋。
?
乔盛宁见月秋不解,食指朝自己指了指。
月秋歪了歪头。
乔盛宁一阵比划。
月秋恍然大悟,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陈太医是自己人,是宫中知道贵妃是男儿身的寥寥几人之一。
乔盛宁放下心来,荡着步子走了进去。
陈太医是年过半百,留着一把雪白的胡子,目光矍铄,两年前大金未立国时,他是随行行伍之中的军医,若非受人所托,他早就回家颐养天年了。
脉象平和安稳无异样。
陈太医两撇八字眉一皱,宠溺而无奈的看了乔盛宁一眼。
陛下心怀天下苍生,不重女色,长年住在前朝书阁,若不是为感乔家忠心,每月十五与贵妃同房而卧,只怕贵妃与陛下一年也见不到一次。
可这两人见一回闹一回,不是贵妃要请太医就是陛下冷着脸不说话,刘家所盼多年的好事更是迟迟没有消息。
不过,又怎么可能有消息呢,贵妃可是男儿。
贵妃一切安好。陈太医想起福禄公众一脸情急说贵妃得了疯病的模样,抚摸着雪白的胡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乔盛宁只当是来请平安脉的,倦倦的应了一声嗯。
娘娘又是因何缘故心情不爽?陈太医同贵妃的关系宛如爷孙,他是看着他长大随后被接进后宫的,贵妃遇到事了也会同他说道说道。
可是因为平亲王回金的缘故?
心情不爽?
他何时心情不爽来着,他见了敬仰之人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一个两个都说他不开心了。
平亲王是否回金跟我并无瓜葛,我只是担忧陛下的隐疾,不知太医可有调理的方法?太医就该安守太医的本分职业不该说些不应说的话,乔盛宁冷着脸,想起另外一件事,缓缓道。
隐疾,陛下有何隐疾?随军多年,陛下的身体康健宛如出生的牛犊,从未诊断出有何疾病。陈太医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抬眼看贵妃娘娘的神色又不似作假。
陈太医压低了声音问:陛下的隐疾是以前就有呢,还是最近新添?
以前?现在?
乔盛宁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他以前有没有同刘业接触过怎么知道他是何时有疾的。
但是看今日问安礼三妃的神色怕不怕最近才添的。
乔盛宁皱着眉头答:应该是以前就有的。
以前就有的?陈太医更觉得奇怪了,陛下登基时特意唤了宫中所有太医集体做了诊断,甚至连避讳处也未曾放过,当时太医院均认定陛下圣体康泰,避讳处更是并非常人。现在贵妃娘娘说陛下有疾,是何处有疾,太医院居然没有诊断出来。
陈太医额头渐渐渗出豆大的汗珠,又问道:娘娘可否告知一二,陛下身体有疾是谁同娘娘讲的,这陛下又是何处有疾?
乔盛宁毫不避讳,他是男子,觉得有病就该治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朝着陈太医勾了勾手。
陈太医附耳过来。
乔盛宁朱唇微启正要开口。
母亲!娇软稚嫩的声音穿过殿门门传近耳里,便见身穿鹅黄色春衣的稚童向着自己跑过来,抬着圆圆的小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乔盛宁呆住了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陛下若有隐疾,这个四五岁大的女娃是哪里来的。
娘娘?陈太医焦急的看着乔盛宁。
第4章一件裙子
三月春风拂过墨翰轩的绿柳,柳条飘飘,春日洋洋,苏妃苏陈没有半点心思欣赏这午后春景,而是将门户紧闭,屏退侍从,独留跟进宫的陪嫁丫头慧春,抱着一只狸花猫忧心忡忡的坐在主位上。
他们来了吗?苏妃小脸惨白,心不在焉的抚l摸着怀中慵懒的猫儿,目光担忧的越过镂空窗看向宫门外。
宫门外一片寂静,偶尔有几位步履谨慎神色严肃青衣宫人缓步路过。
还没有,娘娘这是怎么了,贵妃娘娘将最心爱的裙子送给娘娘,娘娘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反倒这么害怕起来?苏妃贴身的丫头慧春生的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小脸肉嘟嘟的,身材却苗条的一点肉也不见。
她有些不懂,贵妃单单的送了裙子给自家娘娘,不是表示对自家娘娘另眼相待么,娘娘这反应也太奇怪了。
你懂什么?苏陈低声的埋怨了一声,两弯柳叶眉绞到一处,目光四下一看,声音愈发压低了些道:她贵妃乔娇进宫一年何曾给过旁人半点好眼色,且不说我,单说好性子的敬妃,也被她辱骂过多少,她今天无故送了我裙子,我着心里着实实害怕。
娘娘你怕什么,贵妃娘娘火气爆,直肠子,向来是有话就说有气就撒,又不是背后心机深沉,难以揣摩的人物,我看着今日的情形,断不是娘娘担忧的那个样子。慧春说着伸出食指朝着南边一指,又将手收回袖中。
苏妃明白回春话中所指,贵妃乔娇进宫一年来,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糊的一脸厚厚的胭脂,可是今日不同往常,她又是指点众妃子的穿衣打扮又是刻意亲近陛下,也不知是灌了什么药突然变了。
话虽是没错,但是慧春你仔细想想乔娇何时送东西给过别人。
苏妃的担忧并非平白无故,贵妃乔娇进宫,大到珠宝首饰,小到花朵瓜食她向来都没有给过旁人,都是关起门来自己享用,旁人连看一眼的机会都不会有。
宫中更传言她在家做女儿的时候,便被家中的一众兄长养坏了,性子贪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