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换上外衣,见乔盛宁还是行事诚惶诚恐,谨小慎微也软了脾气,问道:你睡觉喜欢抱着人,这是什么毛病?
我不是这样的。乔盛宁更是委屈道:我向来不喜欢睡硬床,家中床榻都是铺了上好的鹅毛铺了三层方才可睡,昨日我与你共l寝,床又硬,我下意识的就找软和的地方了,我是真不喜欢抱着人睡觉的,又热又闷。
无妨,日后我们也不会再有机会一起共寝。刘业道。
两人出门,并肩站在酒楼楼上栏杆处。
乔守道和老关已经在酒楼楼下坐着了。
老关抬手给了乔守道一拐子,道:你别说,这个宁先生想必是真有些本事。
乔守道低头继续吃着五香牛肉面,拇指粗的牛肉粒被炖的烂烂的,一股肉香,泛着红油,面是店家早上现做现拉,入口劲道嫩滑。
他能有什么本事。乔守道哧溜了一口面。
谁站在咱们大爷身边,再强的气势都要被大爷压一头,你看这个宁先生,他站在大爷身边,那股子懒散潇洒倒是不减。老关摸着下巴上的青碴道:他跟大爷倒是很和谐。
乔守道一口牛肉粒差点噎在喉咙里,乔娇能跟刘业比肩,这断不可能。
自家的弟弟,搁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母亲生的他时候难产,又是幼子,家中父兄宠的他像个女孩子。后来他还进了后宫,整日里涂脂抹粉,早就没有半点男儿气概。
潇洒这词更是跟他沾不上边。
不可能。乔守道灌了一口汤。
可不可能,你转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乔守道不屑的转过头去,站在酒楼上的少年郎君,头系红珠,眉如墨画,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像是随时手佩宝刀游走江湖的少年侠客,又像是身处画舫青l楼一掷千金的博人一笑的世家纨绔。
他正侧头不知在陛下耳边说什么。
这是乔娇?
记忆中乔娇的容貌也模糊起来,像是怎么也无法对上眼前的这个少年郎。
大爷,宁先生。老关起身相迎。
吃什么?见他昨日席间除了喝酒吃了几口菜,所食甚少,估摸是不合口味,刘业问道。
乔盛宁看了一眼乔守道吃的面,见那面油腻,又看了看临桌,都是红汤红水。
他是南方人,口味偏甜,而金国居北,以咸口为主。
宫中的饮食他尚且挑剔,何况市井小吃。
牛肉面?老关道。
乔盛宁摇头。
红油抄手?老关又问。
乔盛宁又摇头。
那胡辣汤总要来一碗吧?
他一脸嫌弃的看了看那黑糊糊的汤水,道:没有什么想吃的。
怎么,宁先生什么都不想吃?老关呼哧呼哧的吃着面,一嘴的红油道:这可不行,街口有顶好的包子,我跟先生买两个来。
我要红豆包,或者糖包子的也行。
不必麻烦。刘业见两人热乎劲心里烦闷,又想他早上所言床榻之事,见他目光逡巡四周一脸嫌弃,以为他大家公子的脾气犯了,看不起平头百姓,他道:你自己挑一样吃,既然要跟随我,就把你那些讲究给我扔一边去,这里没谁是来伺l候你的。
不麻烦不麻烦,大爷你们等等我去去就来。老关像是看不清局势,说完将碗往一放,撸起袖子一抹唇就走。
倾刻,连个影子也不见。
怎么大家都吃的,独你吃不得?邪火见深,刘业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一些臭毛病。
早年间黄河决堤,粮食稀少,百姓们啃树皮食树根,现在情形稍微好些,也没有到人人吃饱的地步,他倒好,挑三拣四。
我乔盛宁无话可说,他的脾胃他清楚,昨天在酒楼用了一些已经是勉强,若是强行再吃,怕是会闹肚子。
只是说出来,愈发显得自己娇贵了。
刘业从不为小事动肝火,更不会跟一个才认识一天的人生气。
今天倒很是反常。
乔守道将两人的茶盏里各倒了一杯茶,道:这酒楼的茶还不错,尝尝?
意识到自己失态,刘业也是一愣,将茶喝了降降肝火。
他今天要是没有骑射的本事,他也不打算要他了。
小二。乔守道一挥手招了来人,道:将这个撤下去吧。
刘业看了一眼。
粗瓷的盘子里装着半碟花生。
他吃了这个起疹子。乔守道见刘业看着自己,贴心的解释。
乔盛宁对花生过敏?
如今对花生过敏的人这么多吗?
大爷!宁先生!你们猜我碰见谁了?老关一手举着一屉包子,大声吆喝道。
我见着了白姑娘!
从老关背后羞羞答答走出来的白繁漪,绞着帕子,有些为难道:我跟老关说了我不来,是老关硬要拉着我过来的。
白姑娘坐啊!老关一边招呼白繁漪坐下,一边将一屉包子放到桌上。
白繁漪被刘业送出宫没有对外宣扬,她也是要脸面的女儿家,逢人问起怎么出宫了,也只答是在宫中住腻味了想出来住几日。
竹盖揭了,一屉子包子热乎乎的冒着热气,老关颇有些王婆卖瓜的意思举了一个乔盛宁面前道:宁先生,刚出炉的包子,新鲜着呢,趁这热乎劲来一个?
见乔盛宁面有难色,他又道:红豆馅和糖包子对半开,这个是红豆的。
嗯!乔盛宁愉快的接了,咬了一口,道:是不错。
北方食面南方食米,北方的面食也就比南方做的好些,同样是包子,南方的包子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一咬就塌还粘口,北方的就不同,劲道弹牙。
不错就多吃些,这都是先生的。
白姑娘吃了吗?
老关对乔盛宁的热乎劲,看的乔守道鸡皮疙瘩掉一地。
乔娇再来家的时候就招男人,如今还跟平亲王刘平藕断丝连,要是再来一个老关,乔守道扶额道:老关,平日里也没看你对哪个兄弟这个样子,难不成看上宁先生了?
守道你胡说什么呢!宁先生是那样喜欢男人的人么,我老关是个粗人,从小就羡慕那些贵气哥儿,言谈得体,赏心悦目。我得大爷赏识跟在身边,也算见了不少哥儿,但都比不上宁先生,宁先生啊,就是我向往的贵公子模样。老关道:我对他好些怎么了?
没怎么。乔守道看着吃包子吃的心安理得乔盛宁,像是早就习惯了别人的夸赞,他转头问道白繁漪:白姑娘吃了么?
嗯。
嗯什么嗯,白姑娘没吃呢。老关疑惑的看了白繁漪几眼道:刚刚我遇到白姑娘的时候她还说没吃,一说我要拉她过来,她就说吃了,白姑娘你这是跟谁闹别扭吗?
老关这些跟刘业出生入死的兄弟早就将白繁漪看成刘业未婚妻,未来的皇后,总是想着办法撮合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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