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盛宁看了一眼矮桌前的账簿,更衣继续往宫外走,他怕刘业下朝又想到贵妃的事,要让自己和妹妹见一面,不如现在趁着他不在,自己先去了,等他回来,也能有个好说法。
雀栖宫怎么走?乔盛宁装的挺像回事。
乔小公子是打算去看贵妃娘娘?
嗯,你们陛下特地让我进宫就是瞧她的,带路吧。乔盛宁下颌一抬,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出长宁宫。
他歪了歪头,腰间的伤口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骨碌碌的转着眸子,悄悄的扭了扭腰。
还真是没那么疼了。
看来刘业这龙榻有真龙之气相护,对自己的腰有奇效。
乔盛宁昂首挺胸的走在宫中道上,俨然像是个大爷。
就是那个人吗?
看那长相应该就是了。
在陛下宫中待了一夜呢!
陛下还给他洗澡!!!
哇,陛下不是最厌断袖吗?
那是没遇到断的人吧。
不过是真的漂亮,漂亮而且挺阳光的,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搞断袖的人。
一众小宫女蹲在墙角见到路过的传言中的主角,窃窃私语。
贵妃妹妹,哥哥来看你了。乔盛宁站在雀栖宫的门口,高声道。
雀栖宫的一众知情人看着自家娘娘一身男装,得意的挺着胸,出现在门前,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振臂高呼,小爷我又回来了,你们慌不慌。
福禄公公你们都回去吧,你们待在我妹妹这里不合适。说完他就转身关上了宫门。
大太监被紧闭着的宫门彻底整懵了圈。
却也不敢敲门叫人。
师父,这?小狗儿问。
回去吧。福禄擦汗回。
乔骁当年进宫自带了一众丫鬟,立国初,刘业对规矩不甚讲究,又因乔骁的不过是空占名头,闭宫不出半年,想找出路宫婢的陆陆续续都走了,留下一宫的自己人。
昨夜的谣言传的漫天飞舞,别人宫里只是猎奇,而他们宫里早就成了一群热锅上的蚂蚁。
乔家小公子,还能是谁,不就是他们家娘娘吗?!
昨日翻墙出宫,连夜就爬l上龙l床。
月秋一把拉住乔盛宁往屋里拽,丫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抬手就把门窗都封上,将雀栖宫的正宫护的似若铜墙。
娘娘昨天睡在长宁宫了?月秋皱着眉问。
嗯。乔盛宁点了点头。
还是陛下给洗的澡?月秋面色渐黑,捏着帕子问。
昨天不是做梦,是真的洗澡了?
乔盛宁开口想要否定,脑海里挤出一张模糊的脸来,那脸被水汽蒸的微红,白雾散去,那张脸逐渐的清晰。
陛下真给我洗澡了。
我我
乔盛宁低头看了看自己,脸上翻起潮红,腰上的伤口好的这么快,应该是给换了药。
是。乔盛宁硬着头皮答。
那你们有没有月秋咬着牙问。
没有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陛下清清白白。
哦。月秋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目光轻l挑。
她怎么那么不信,陛下的龙榻可是除了陛下再没人睡过。
自家娘娘可是直接睡到了陛下早朝。
甚至陛下上朝前特地对福禄公公说,不要吵醒他,他昨夜太累了。
这是长宁宫一众宫女太监亲耳听到的。
月秋清咳了两声,上下打量了一身男装的乔盛宁道:那娘娘现在来雀栖宫是做什么?
我与陛下在宫外相交,他只当我是乔家五公子,以为我们兄妹关系好,想给我个机会见见妹妹。乔盛宁说着说着就站在镜子前,指尖点了点镜中人的鼻尖,道:他那里又知道,我这是天天见呢?
这人还挺得意的。
所以?
所以我就趁着他上朝来一躺见妹妹咯。
人我见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
回长宁宫啊,阿深他快要下朝了,我得赶在他下朝之前回去,免得他下了朝知道我来这里跟了过来。
走啦。乔盛宁推开门,就要走。
等等,娘娘您今晚上一定得回雀栖宫啊!
为什么?
乔盛宁脚步一滞,月秋捏着帕子觉得很是头疼。
今天是这个月十五,照例陛下今夜是要在雀栖宫过l夜的,娘娘忘了?
知道了,等着,今天晚上我一定翻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
我勤奋起来真是自己都害怕。
第47章皇帝陛下
禀陛下,乔公子晨起便去了雀栖宫,同贵妃娘娘一同用了早饭,此时已经回来了。下了早朝,刘业一边往长宁宫走一边听着大太监福禄报告乔盛宁的行踪。
摘去帝冠除下朝珠,黄色的幔帐被金钩高高勾起,他将朝珠往朱漆万龙纹的匣子里一撂,抬起眼皮见乔盛宁坐在内殿罗汉床的位子上,藕臂托雪腮正等着他。
回来啦?
回来了。
长宁宫内有人等着他下朝归来,似乎朝堂之上的糟心事也没有那么废神伤脑。
三两宫女上前,除却朝服换了便衣,刘业抬手接过凉茶,坐在罗汉床的床沿,道:听福禄说你去过雀栖宫了?
去了,妹妹她长大了,比起小时候懂事了些。
聊了些什么?
闲话家常。乔盛宁将记满奇怪符号的纸张一一铺开,递到刘业眼前,道:且不说这个,账我看完了。
看完了?!
那纸张上的符号密密麻麻,看不明白。
看完了,工部这两年有一百五十七万两的虚账,还有这几本。他将他身边的一叠账本往矮桌上一放,噔的一声,尘埃四起,他道:不得不说工部坐账做的漂亮,这几本账都做平了,但是但凡我折过圈红的都有出入。
不做账的人不知道,一两银子的差距里面可能有数百两银子的猫腻,这些都要进一步查,所以我说的六十七万两只是最保守的估计。乔盛宁翻开其中两册,指着各自一项又道:立国第一年就修过雀栖宫,陛下你看,这去年又修了,早上我去妹妹那里看过,着实不知道是修了什么。
即便是修补门窗,一年分四季更换窗纱卷帘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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