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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万死陛下万受——俞夙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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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使似早知他会有此言,当下要了南宫霁的符牌呈上:此便是凭证!若是不信,贵使还可派人去往临安驿一访。

魔王正踌躇,忽闻仆从来禀:三大王回来了!当下脸色顿一变,竟是倏忽转了口气,道:既如此,今日吾便饶他一回,然若再有下次,便莫怪我不留情面!言罢便让南宫霁随监官一行人离去了。

遭此一劫,南宫霁确是受了些惊,过后又甚觉屈辱,因而一路怏怏,颇显颓唐。馆使忧心他或为靳人所伤,便要替他寻医诊治,自教南宫霁谢绝。

回到临安驿,南宫霁心绪稍平,再回想前事,忽有些疑心:方才这馆使现身的时机也着实巧了些,纵然他与那小魔王打斗闹出动静甚大,惊动馆役而上告监官,也需一阵,然他怎就来得这般快?难道方巧在近处?还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实则皆在他人监视之下?如此一想,后背便觉一阵发凉。

一番斟酌后,南宫霁还是将此事告知了苏禹弼。

禹弼略一沉吟,便问他可知那靳国少年身份。见南宫霁摇头,禹弼道:我听闻靳国此次所遣使臣乃庆王赫留延律,然这少年。。。

南宫霁闻言亦为疑惑,道:难不成那小魔王便是赫留延律?然靳国怎会派一黄口小儿充作使臣?

禹弼摇头:靳国庆王已逾而立,自不会是那小儿!

南宫霁蹙眉思索,倏忽脑中闪过三大王三字,眼前便觉一亮,道:那庆王可是排行第三,称甚三大王?

禹弼道:此我也不甚清楚,但既称大王,想来当是!

南宫霁闻言,便将当时情形细述了一遍。

禹弼听罢道:如此说来,这少年是与庆王有甚关系?你说左右皆惧他,难道是庆王子?

南宫霁想来倒不无可能。

禹弼思忖片刻,道:那少年既畏惧庆王,想必也不敢将与你冲突之事细告知,况且你又未尝伤到他,如此,他应是不会再追究,此事便也大致算了了。

南宫霁闻言心中自然一轻,道:如此便好!

然而禹弼却不似他轻松,一再叮嘱道:殿下这几日若是无事,便不要外出了,以防再生是非!

南宫霁点了点头,却凑近两步,低声道:先生可觉,这些时日,我等的举动,或都教人一一收入了眼中?

禹弼乍闻此似诧异。须臾,却捋须笑道:殿下历了今日之事,看来是有长进,这般,倒也算因祸得福!

南宫霁怔了怔,面色悄然转红。

禹弼便也转作正色,语重心长道:殿下如今既已觉知此中玄机,今后,便当好生收敛,万莫再出何莽撞之举!

作者有话要说:

不打不相识!

第10章又见

十月十六,天子寿诞,普天同庆,四方来贺!

宣德门外,臣官外使寅时起便陆续到来,静候入朝。

南宫霁立于人群中,无趣之余,更觉困顿:他四更初出门,到此已闲立了半个多时辰,天色却还漆黑,所幸宫灯通明,宣德门前璨如白日,多少也教众人振奋了些精神。抬眼看去,周边已聚拢了多方来使,但见着装各异,服色斑斓,若放在在白日里远观,定是一番风景。

南宫霁四处观望了一番,道:我道此间使臣云集,却还似是少了甚么人,原是未见那小魔王!

禹弼道:既是黄口小儿,不如朝拜之列也是寻常。

南宫霁摇头:我倒觉他不一般。。。

话音未落,便闻身后喧哗。转头看去,南宫霁轻一嗤:正说他呢,却巧到了!

原是靳使已到,看那为首者紫袍毡笠,想来便是庆王赫留延律!其余人等亦是相似着装,只不过朝服颜色依品级有所不同。

南宫霁轻哼:靳人果是傲慢,今贺寿大典,竟也姗姗来迟。

诚如禹弼所言,赫留延律已过而立,若有个十多岁的儿子倒也寻常。

禹弼乃以眼神示意道:你所说的少年,可是那位?

南宫霁随他指引望去,果见庆王身侧立有一人,看身量应是一少年,方才因前头人头攒动,而庆王身量又魁梧,在前挡住了他。当下一行人上前,那少年才露了正脸。细瞧去,不是那嚣张跋扈的小魔王却是谁?!

南宫霁不屑道:看来靳国果是无人了,竟会遣一小儿出使!

寅时,宫门方开,众臣鱼贯而入,往大典所行的大庆殿而去。

南宫霁一路观来,这大梁的皇城,虽较之他蜀王宫自要恢宏,然与先前所想却犹有出入。据闻这皇城周回约六七里,只及前朝皇宫的一半多些。而所以这般局促,说来倒还有段故事。

汴梁曾是几朝帝都,乱世间朝代更替、人是物非,这皇宫亦是几经战祸、又数度修缮改建,才现今日之初貌。大梁立国初,对宫院再做了修整,据传太(坑)祖原意是要将皇城再扩出四五里,然最终却未能如愿,乃因皇城周遭百姓不愿迁离!太(坑)祖虽因此抱憾,却到底顺应民意,断了扩建之想,且遗命后世,不可因扩修皇城而强迁百姓!

此虽为传闻,却也有其可信之处,想来大梁今日之昌荣繁盛,自有君王恩泽广仁之功!而南宫霁在外所见,宣德楼外所设御廊,距皇城正门仅百步之遥,竟有市人于此开铺买卖!心下倒也叹服:大梁天子之仁厚爱民,倒也并非全为溢美之词!

入得宣德门,又行进数丈,进入大庆门,便遥遥望见了大庆殿,此殿立于皇城正南,殿堂巍峨雄耸,气势不凡!片刻后,众人便停在大庆殿前,静待天子升殿受贺。殿内此刻灯火通明,内官宫娥鱼贯出入,显是正紧张筹备。

南宫霁抬眼四望,除了面前的大殿,四遭惟余高墙远天,甚是单调,一时便觉无趣,逐渐竟又困顿了。

不晓过去多时,忽闻鼓乐声起,顿惊起,心知天子将临朝,忙正身肃立,静待宫使传进贺拜。不多时,便见一红衣宫使现身阶上,宣众臣上殿。

终于入到殿中,南宫霁才得一睹天颜:梁帝虽年已半百,却还矍铄,但见眉宇开朗、鬓不染霜,眼中似笑不笑全是祥和!看去实乃温良长者。

大庆殿内宽敞,容下百人极轻易。初行大礼后,梁臣分班各列两旁,便召使臣贺朝献礼。

梁帝于朝上并不多话,使臣拜献礼毕多见他微笑颔首。至靳使致贺时,才是多道了两句劳慰之词,也是此时,南宫霁才得知那魔王果真是为靳国庆王子,名曰赫留宗善!

大典至巳时方休,接下便是赴宴集英殿。

众人三三两两去往宴所,禹弼等人因是募臣随使,实无品级,虽能入宫,贺朝时却只能立于殿外,此时亦是别处安置。

南宫霁今日起得过早,彼时无胃口,只用了几块点心,此时腹中早已空空如也,稍走几步便觉头晕脚软!因是心中自急于赴宴,却又顾及体面,不敢仓促。好容易到了宴所,天子御驾却还未至,听闻少则还需刻把钟才得开宴!

南宫霁实再难耐,他向来养尊处优,却何时受过这等煎熬?而偏此时殿内的筵席已铺开,各桌上皆有小碟乘着些点心果子,想是开席后垫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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