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臣万死陛下万受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臣万死陛下万受——俞夙汐(12)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南宫霁笑道:吾有何妨,无非抵上这所宅子,里外都是天家赐的,便是做了赔,也不亏我一分!只是此事万一教家中知晓,定拿你痛打几百板子!

李琦笑道:若是如此,我也认了,区区几百板子,倒还受得住!

南宫霁嗤道:真正是要钱不要命!

说笑过后,南宫霁却又转回愁眉。李琦先前已与他转达了父母之言。分别逾一载,德崇夫妇思子心切,说来无非是些体恤之话,再便是叮嘱他谨慎处事、好生上进,皆非要紧,然南宫霁听来,心中却多感触,且又闻母亲入冬复发了旧疾,成日卧床,心下自极惦念,只恨不能朝夕侍亲疾于榻前!

然而愁烦的却还非仅此一事:母亲有言,他年岁已长,婚事不宜久拖,为今便只惟两计,一是除此婚约,再求今上另为赐婚;二是将朝云送来汴梁!至于大礼,可待日后归蜀再行。

南宫霁闻此,一时不置可否。

李琦便道:依我看,不如就从了第二条,你二人先在汴梁成婚!这便也好令大王与姑母安心!

南宫霁叹道:我何曾不知此为上选,然而婚姻大事,这般草率,我倒无妨,只怕。。。

李琦笑道:你倒是怜芳惜玉,然我听闻那陆氏已当姑母面自表既此身已许,便永世不生二心,名分并无从紧要,但随得殿下便好!,姑母闻来大加赞赏,才生此计。只是怕你入京日久,心意已或生变,才令我来试一试你,而汝之意既也是这般,便无须多虑了,但待我回去禀明大王与姑母,想来最迟明年开春,便可送新妇入京!

南宫霁闻言,却不似欣喜,反之,尚微微一怔!

李琦见之自诧异,想他与那陆朝云本是两情相悦,如今终成眷属,却为何是这等反应,倒似不甚情愿。。。

李琦要在汴梁过了年再归蜀,这几日无事,便游荡在外。南宫霁自不能久陪在侧,只在他初来时告了两日假,随后便由他自去游玩。只是这两日在宫中,却也不能专心,一则忧母之疾,二来那桩婚事也教他踌躇:此刻成婚,总觉不合时宜!

思来依当下的处境,身侧多个人,自又多层顾虑!再言若只是需个人陪伴身侧,也不必定是她!忽有此想,自己竟也一惊!不过区区一载,怎就情淡至此了?难道是离别日久,以致心意生变,还是,他南宫霁本就乃薄性之人?!一时甚觉迷惘。

南宫霁心绪不佳,太子自看在眼中,然只以为是思乡之故,人之常情!思来无从劝解,便索性邀众人饮宴一回,以此分散他些愁绪。

佳节临近,得与一干知己同席共饮,自是开怀,当夜众人皆带醺意而归。

南宫霁第二日醒来只觉头痛无力,便教令其往宫中告了一日假。

第三日入宫,允熙一见竟便与他道喜!

南宫霁奇道:喜从何来?

允熙道:那日饮宴,吾等皆听得真切,你府中将迎喜事,到时可莫忘请吾等喝酒!见他一脸迷茫,便又道:先前吾等还以为汝乃思亲心切,以致日日愁眉不展,不想竟是思念佳人之故!

经他这一提,南宫霁才回想起,似是前夜饮醉,不甚吐露了朝云将入京一事。当下便沉吟道:此事尚未定下,原是父母之意,吾本无那心思。

允熙道:你前夜可不是这般说的,太子与允则皆可作证,今日他二人必也要与你讨酒喝!

南宫霁闻言不禁攒眉:先前太子曾问及此事,他答未曾有定,越凌尚笑言要奏请今上为其指婚!然至今不过月余,自己便出尔反尔,难免教那人以为他有心欺瞒,以致生不悦!如此,可如何是好?到底,还是酒醉误人啊!懊恼过后,心中暗暗起誓,今后再不敢当人前醉酒了!

不知是否因心中怀愧,这一整日南宫霁总觉不自在。似乎太子瞧他的眼神也与往日不同,像有所猜忌。好容易熬到散学,天色已将黑,行到宫门前,却顿住脚步,迟疑片刻,转头往东宫去了。

太子回到殿中才一阵,听闻南宫霁来见,自为纳闷。

南宫霁入内时,恰闻宫中传晚膳,遂笑道:看来臣来的是时候,殿下可顺带赐下套杯盘碗筷?

太子笑道:此时前来,仅为此事?

南宫霁深一揖,道:臣此来,乃为请罪。

太子奇道:汝有何过?

南宫霁正色道:前日殿下邀宴,臣饮醉失仪,还望恕罪!

越凌笑道:你饮醉是真,失仪倒未必,只是道了两句真言,何罪之有?

南宫霁道:殿下宽容,更教臣惭愧!不瞒殿下,那晚醉得厉害,当时情状,早已记不得,今日入宫,方由允熙口中闻知一二,不想当时竟那般胡言乱语,扰了殿下,岂非大过?

越凌道:常道酒后吐真言,成亲本是喜事,何苦瞒着吾等?先时见你心神恍惚,原还以为有何愁事,不想却正相反!如今事既已定,到时可莫忘了请吾等喝酒!话是这般,然笑意看去已似强作。

南宫霁又非迟钝之人,怎能察觉不到他此刻的转变,忙道:吾绝非有意相瞒,只是此事,至今尚未定下。。。而吾原忧心的,乃是家母之疾!

越凌虽未答言,面色却已更为微妙,竟隐隐透出股怒意。实则南宫霁原先所料并不错,自那日听言他将成婚,越凌便为不快,一是恼他欺瞒,二是怕他婚后便如允宁般一去了之,此自是他最不愿的。

然南宫霁怎知他心思?沉吟片刻,乃又加解释道:实则此事,乃父母之命,吾也是方才知晓,只同时听闻家母染疾,已是愁烦,此事自也无从提起,殿下可能恕我此过?

此言似无可指摘,然在越凌听来却全非道理,依旧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那股恼意,磨得人心绪甚乱。

晚膳已传来,二人相对无言,草草用过。时辰犹早,且对弈了一阵,因是各怀心事,皆是胡乱落子,输赢自已无关紧要。下完两局,南宫霁便起身告辞。

越凌道:此番新妇尚未入门,还可留你一阵,今后若得佳人在侧,恐还要断了外间往来。

南宫霁讪笑:此事原也非我所愿,殿下又何苦嘲我!

越凌道:此乃好事,有何不愿?莫不是。。。

南宫霁忙打断:非有他想,只是吾自在惯了,多个人在身侧恐还多层束缚。再言那女子心性如何尚不得知,若是个骄横悍妒的,岂不更添烦恼?!

闻此言,越凌倒是一笑:若真是这般,你也只得认了,孰教父母之命不可违呢?

南宫霁锁眉长叹,感慨道:若非相隔千里,当下倒可向大人阐明心意,事或还存商榷余地,然而现下。。。纵然书信去往一回,能否表尽心意还是其次,而一月之久,想来事已大定,吾也只得听凭之了。。。

此言自是无心,然越凌听在耳中,却还有所触动,一时沉吟不语。

而另一面,由此一言,南宫霁的烦恼似又更多教牵惹出,一时愁云覆面,乃道:家母病重,吾却不能朝夕侍于榻前,着实不孝!转瞬离家已有年余,却不知此生可还得见!言时戚色尤显。

越凌也不禁动容,挥手屏退左右,道:正值年下,汝既思亲心切,不如去求道恩旨,许你回蜀走一遭或可!

南宫霁苦笑:殿下美意臣自领受,然恕臣直言,今上既当初留我下来,当下怎会轻许吾归蜀?再言此若传入朝中,经别有用心之人谗言挑拨,反遭加罪,岂非得不偿失?

越凌颔首道:此言在理。只是除此法,实是再无计消你此忧。。。

南宫霁沉吟半晌,道:殿下既出此言,便知乃是有心!此刻吾倒生了一计,只不知殿下可愿助我?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