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臣万死陛下万受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臣万死陛下万受——俞夙汐(71)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夜色尚浅,李府却早早陷入沉寂。

兰歌顶着满水的水盆跪在庭中,遥望着内堂灯火,心中半是忐忑半是忧虑:难见郎君冷色,看来此回自己这祸是闯得不轻!

只是此事虽怪她鲁莽,然那宇文敖瀚本是有错在先啊!想了这口恶气还未得出,便忿然一甩手,孰料旋即,忽见头顶一物飞出。当下惊觉不好,飞身去救。好在眼疾手快,那物并未应声落地。可惜未待她松下这口气,洒出的冷水,已淋透她半身:一时气恼,竟忘了头顶有物。这天色,竟淋个通透,果真晦气!只是说来,也是多年不受这顶盆之罚,功夫多少生疏了。

此刻堂中。

李琦躬身拜下:今日此事,乃李琦管教家人无方所致!且护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越凌摇头将他扶起:此事,不怪兰歌,要去浣花街的是朕,与她无干,你莫要责罚她。何况,朕不欲教你陪同,便是怕人猜疑,想来你也深知朕意,因而才未一早现身。

李琦颔首:陛下英明!他今日一路尾随,清风馆中之事,自早已知晓,只是不敢贸然现身,便是怕招来更多是非,引人徒生揣测。

说来兰歌本是个极好的随侍,旁人皆作其为寻常使女,自不至多心,况且她还通武艺,对付个把歹人,本不在话下。只是孰料千算万算,偏算漏了她这冒失鲁莽的性情,更未想会遇上宇文敖瀚,使此事横生枝节。果真是天意戏人。

李琦一时似有些踌躇,道:只是今日横出此事,为防节外生枝,陛下还是早些回京,以防不测!

越凌但沉吟。许久,正色道:实话与你说罢,朕若不得再见南宫霁一面,是断然不会回京!

李琦一叹:这般,则陛下,还须有个妥当的身份,以瞒过外人才好。

越凌一笑:李卿行商,客友遍及天下,朕便充作其一,也无不可。自今日起,朕便是布商林渊,入蜀贩布,寄居府上,李卿以为如何?

李琦苦笑:陛下思虑周全。

计既已定,越凌却又显忧色:只是今日招惹了宇文敖瀚,会否与你添扰?

李琦笑而摇头:若是旁人,我或还存几分忧心,偏是这宇文敖瀚,却是无妨。

越凌奇道:为何?

答曰:宇文敖瀚虽是宇文元膺长子,然如陛下所见,轻薄不羁,放纵成性。成日酒色沉湎,不恤正业,但好在一身孔武,曾入军中谋了个郎将之位,也算过得去。孰料他陋习不改,只入军中三月,便因酒后延误军情而遭罢。元膺本就不喜之,如此一来,更是恶之,遂如今对他已是不闻问。当下,他不过是顶个宇文氏的名号,狐假虎威罢了。

越凌闻言才是释然,道:这般,朕就放心了。然看李琦又有所沉吟,似还有未尽之言,便道:李卿尚有何难言之隐?

李琦面露讪色:宇文敖瀚,不仅好亵玩女色。。。实则,也存些断袖之癖。。。且其人脸皮甚厚,今日见此状。。。还惟恐他对陛下多加纠缠。

越凌一怔,微微失色。

新的一日。

历了前夜之险,越凌的游兴自然衰减许多,不敢再轻易出行,惟怕教李琦言中。因而这一日,便只得在府中打发了。

闲来无趣,思来不妨抚琴以打发些时辰。只是久时不碰此,初触弦柱倒觉生疏,然三两撩拨后,便缓入佳境,渐为沉溺其中去了。

一曲罢,忽闻一清脆之声由门外传入:此曲是何名,怎从未听过?

越凌诧异,循声望去:门前不知何时已立了一黄衣女子,明眸巧睐,楚楚动人。略沉吟后,起身:此曲,在下亦是由外听来,并不知名!

女子扑哧一笑,大方跨入门内:随意听来的曲子,竟记得这般清楚,看来汝还是个有心人。

越凌回以一笑:娘子谬赞!

话音方落,便闻得外间兰歌之声由远而近:郡主教我好找!原说往后园赏花的,怎忽又改了主意,往这来了?虽已将人寻到,语中却焦灼未去。

郡主?!越凌一怔,难道是。。。再细打量之,此女身上,果处处透着贵气,且面上时而似不经意显露的倨傲神色,也非寻常女子所有。这便无疑了,想她正是蜀王南宫德崇之女、南宫霁口中常提到的幼妹南宫璧月!

听闻兰歌似嗔怪,璧月却不以为意,道:我往后园去时,听闻此处琴声悦耳,心生好奇,遂来一探。才知府中原还有客。

兰歌望了越凌一眼,道:这位是我家郎君在京中的好友,入蜀经商,暂居府中。

璧月闻言,倒显几丝诧异,上下又对其人审视了一番,道:看你一身儒雅,却是行商之人?

越凌一拱手:在下林渊,由汴梁至蜀中贩布,暂居于此。

璧月但闻此,不知为何,眼中竟隐隐透出几丝失望。一时未答言,转过身去,缓踱了两步,道:行商,虽有利可图,却难免受风吹日晒之苦。看你文质彬彬,难道就未曾想过,弃商从文,登科入仕?

越凌一怔,一时倒不知答言。半晌,才沉吟道:在下才疏学浅,应试登科,恐非力所能及。

璧月闻言,惋惜般叹了声。只略一忖,又似得了主意,道:不如你留在蜀中,你既是表哥的好友,表哥又与我大哥亲如手足,想若他开口为你求个一官半职,我大哥当无不应之理!

越凌当即还有些迷蒙,全不知初见之下,南宫郡主为何对自己的功名这般上心。心内暗觉好笑,然想她毕竟一番好意,当下推辞不是,领受却也不妥,颇是为难。

好在兰歌识得眼色,忙来解围,道:郡主今日不是来赏花的么?那波斯银莲每日里花开仅数个时辰,去晚可就瞧不着了。

璧月但闻此,回眸对越凌一笑:既这般难得,你也随我去同赏罢。

二八少女,心性却尚如孩童,一入园中,便去尽了一身约束,乃是嬉笑逗闹,全无顾忌。

远远瞧着那些锦衣倩影如同出笼之鸟,在眼前飞舞追逐,不时迸发出的脆爽笑声似也尤其悦耳。越凌不禁轻自一叹:流年远去,似乎已记不起有多时,未尝见过这等欢愉之景了。只是扑蝶赏花这等毕竟是女子之戏,自己横插其中,总不自在。因而自寻了处花下独坐,歇息之余,又为失神。却不料这显而易见的落寞,已引一人上心。

你大半日一人在此,是有何心事么?怎看去闷闷不乐?

忽然而至的声音令越凌微一怔,抬头,却是璧月立在身前。

我。。。稍一迟疑,只是连日奔波有些乏顿。

璧月攒眉:看你本是弱质文人,却为何偏要行商营生?

这。。。此为祖业,实不敢轻弃;且在下才疏学浅,本入仕无门。只得胡乱敷衍。

你若果真有心登仕途,不妨留下来,我自有法令你如愿!她竟信誓旦旦。

越凌面色泛红:这,不妥罢。。。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