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微微睁眼,但显诧异,半晌,才明白他所问为何,自摇了摇头:早好了。
俯身,深落一吻于其上,又拿掌心轻揉片刻,才百般不舍替他拢上衣襟,正要结衣带,却又一迟疑,回眸望了那人一眼,浅露笑意,低头忙碌片刻,才复躺下拥住他。
越凌似觉出异样,抬眸看去,略一诧异后,却会心一笑:他二人的衣带,竟已教结到一处!
你我自此,便是结了同心,永无别离!执手抚上那结得有些凌乱的衣带,南宫霁终于释然,闭目沉沉睡去。
这一夜,似乎并不甚安宁,迷蒙中,总有些声响在耳畔,搅人清梦,欲去一瞧究竟,却偏昏沉难醒。。。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文是真的差不多该完结了。
第142章相随
混混沌沌不知多久,终能睁眼时,天色还是黑的,床榻却晃动不止。难道,是地震?一惊,猛然坐起,顾不得眼花头昏,匆急向身侧摸去,竟空空如也!
凌。。。你在何处?急唤出声。
无人应,耳畔,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踢踏作响的马蹄声?!
莫唤了,他不在此!身侧,响起一熟悉之声。
循声,果见一人影似坐在近前。
璧月?
那人未出声,便是默认了。
这。。。是何处?出了何事?南宫霁抚着依旧昏沉的头,努力回想着前事。
自是回蜀啊!否则大哥以为呢?璧月的口气不冷不热。
回蜀?。。。南宫霁似一时未回过神,将这二字来回咀嚼了数遍,终于品出其中意味,顿时怒起:我何时说过要归蜀?你怎可自作主张?!
璧月也恼起:我在那处本是连个宫娥都不如,何事还能由我做主?
南宫霁本是一时气急,当下受她这一驳,倒醒悟几分:着实,此事,并非她一意所能为!垂眸沉吟:那。。。是孰人?皇后?豫王?难不成还是朱贵善?。。。他所能想到的,亦或更愿相信,只是如此。
璧月冷哼:皆不是!是你那心上之人。。。
住口!凌。。。他绝不会,他答应过我。。。那人又暴怒。
大哥,还在自欺欺人么?你与他之事,本就非光彩,他难道还要留你下来,再受。。。
那人却已无心再听她说下,一撩帘,喝令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由前小跑过来一人,躬身道:郎君,有何吩咐?
张令其!
古道长亭,在这寒夜中尤显萧索。立在这无遮无避处,扑面北风,令人发瑟。然更令张令其胆寒的,是那人手中的长剑!
郎君,这。。。有话好说,何必如此呢。。。千怪万怪,还怪自己大意,竟令侍卫站得那般近,而这些侍卫也实是无用,竟教人轻易抽走随身之剑!
那人一面把玩手中之物,一面似云淡风轻:你我主仆一场,我自无心为难你,我当下只是存些疑惑,你但如实答来,自可相安!
令其讪笑:这。。。郎君所问,小的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若是小的不知的,便。。。
那便说说,今日之事,是孰人下令?那人自无心听他那些敷衍之词。
送郎君回蜀,乃是圣旨!此事,不必瞒他。
我怎会对先前之事,全无记忆?心中有底,却还欲求一证。
这。。。内情,小的也不俱知,裴副都知送您出城时,您便昏睡不醒。。。郎君不妨想想,前夜,用过甚不寻常的饮食。。。
自嘲一笑:果然,是那碗羊羹!饮过之后,便昏昏欲睡。
凌,为赶我走,你竟这般煞费苦心!
一时无言,那人似有所思。
令其斗胆抬眸,看到其人手中的剑,不禁缩了缩脖子,然犹豫片刻,还是试探道:时辰已晚,郎君已是一日夜昏睡未饮食,不妨到前方市镇。。。话音未落,眼前便有一道精光闪过!心中一震,急忙闭眼,却依能觉到颈边的寒意。
与我寻匹马来,我要回京!言下,不容争辩。
令其睁眼,垂眸一瞧架在肩上的剑,眼中的惧意却已悄然散去,小的,命可与郎君,然此事,却万万不敢奉命!
言落,未闻意料中的怒斥,正诧异,眼角却瞥见寒光又一闪,未待回神,那原本要挟自己的长剑,已然教收回横架在了那人颈前:也是,要你的命,有何用?只是,若我死了呢?
是夜,归蜀途中,蜀王世子南宫霁莫名失踪。
两日后的黄昏,贵善偷闲赶回悠然居,见到那应已离京数日之人时,却无惊色,只叹了句何苦!。
南宫霁讪然一笑:此回,还是要劳烦你。。。
贵善摇头:如今已无人能帮你!你离京第二日,他便陷入昏迷未再清醒过。。。我似闻遗诏已达中书。。。一叹,望向他,目光里满是不忍:我知你是重情之人,然而天意如斯,人力徒奈何?吾等皆是凡人,纵然一片真情,可冲破世间阻扰,却也绕不过生死此关,你的心意,他已领受,然而他不愿你因他而受累,你却为何不能成全他此意?难道你要令他到最后一刻,尚要为你忧心么?
原来,由始至终,她朱贵善才是心思最为清明之人。
他。。。还能撑去多久?少倾静默后,那人抬头,低沉一问。声中,竟听不出过多悲意。
少则一两日,多则四五日。贵善不欲瞒他。
南宫霁转过身,似不欲教人看到他现下的神色。良久,回身向贵善深一揖:这些时日,有劳你了。
贵善怔住。待回神,眼中,惟余其人背影。耳边复响起他方才之言:情真,则何患生死不能逾越?心生感喟,似伤感又似无奈。。。搅得人心生痛。
舍王位,出世外,保此生安平;破执念,修善缘,祈来世缘分!
这二十字,便是那人留与自己最后的劝言。字迹略显含糊,想来,他彼时,提笔已吃力。
来世缘分!凌,你的用心我怎不知?然而,来世太过渺远,我实是待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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