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以为是简鹿叫的狗仔来偷拍造谣。我忍不了,但我真的只是想稍微教训他一下!关炎越说越激动:我真的没想过把他打死还是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他记住教训。
林深时眼珠微转,他自然不信事情有这么简单,但他心里已经有了数,就不必非要逼着已经崩溃过一次的关炎将所有的隐秘全都供出来。
你知道,我不会帮你的。
关炎搂住林深时的腰,在这句话出来之后,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又重新冲出眼眶,他哽咽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让时哥失望了,对不起
接下来的话对这孩子来说未免太残忍,林深时摸上他的头,轻轻的拍了拍:是我对不起你,很多责任我都没有尽到。
关炎一个劲的摇头,不是的,时哥已经做了很多,是他自己蠢。
你不欠我对不起,而是欠简鹿一句道歉。林深时将关炎扒拉出来,后者的眼神有点闪躲,眼珠毫无目的的乱转。林深时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让两个人可以直视。
看着我的眼睛。
别去逃避,这是我教你的第一件事。
承担起责任,这是我教你的第二件事。
现在我要教你第三件事,如果你犯了错,踩到法律的禁区我会成为亲手把你送进去的人,也是永远,站在你身边,陪你面对的人。
林深时的声音很冷,像冬月里浸骨的寒风。通常的人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是细声细气的安慰,而不是□□裸的将真实情况摆在大庭广众之下。
但关炎却很明白,这是独属于这个男人的温柔。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关炎突然有了力气,往后退了几步,不用林深时按住他的肩膀,也能毫不胆怯的与其对视。
林深时揉揉关炎柔软的头发,承诺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时哥,关炎突然握住了林深时的手,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过。
除了妈妈,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亲情。关炎自嘲的笑了笑,我有爸爸吗?他的心思永远都在女人身上。
妈妈去世的时候,我还小,连死亡的概念都没有。我只是知道,我没有妈妈了,世界上唯一一个爱我的人,没有了。
是你,带给我与母爱完全不同的,像山一样沉默的爱。
说到这儿,关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的眼睛亮亮的,就这么看着林深时,像是藏了星星。
你可能不知道,虽然我叫你哥,但其实我是把你当爸爸看的。
纵然是处变不惊的林深时,咋一听到只比自己小五岁的小孩儿居然一直是抱着寻求父爱的心理跟着他,也不免有点破功。
咳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言下之意,我明白你缺失父爱,但我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关炎不是很开心:你又不吃亏。
反正简鹿又生不出儿子,你老了我还能给你养老送终。
林深时难得在这么严肃正经的时候怼人:我怕白发人送黑发人。
悲伤的气氛就被两人这么几句话就解开了,关炎已经清楚自己要怎么做,他也不想再逗留,于是提出了离开:我回去准备记者发布会,向所有人道歉包括,包括简鹿。
林深时沉默的目送他走远,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告别,总归几天后就能再见面。
一直到那抹红色彻底消匿在空旷无边的黑色中,林深时才挪动脚步,准备回病房。
今晚没有月亮,按原路返回的林深时也依旧看到了靠着墙眼神绝望的简鹿。
打着石膏的右腿每走一步,都是一股钻心窝子的疼,简鹿从三楼到地下车库,一共走了六百八十步。
但这六百八十步的疼痛,也没他看到林深时抱住关炎时那一刻,那样的觉得自己会心痛到休克。
这种痛感来得猛烈深刻,几乎让简鹿快喘不过气,心口处像是被一把钝刀慢慢的割肉,慢慢的折磨。他近乎是自残般一直死死的盯着两个人在黑暗中相拥距离离得远,简鹿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仅仅是亲眼所见的这些,就足以让他痛不欲生。
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连简鹿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早已泪流满面。
林深时显然被他的这个状态吓了一跳,随即皱眉看着那一身的绷带,不满道:不是让你在病房别动吗?
我看到了
什么?简鹿的声音细若蚊子,林深时没听清。
我看到了。
简鹿失去了所有的面部表情,心如死灰的看着林深时,没有任何感情的重复道:我看到了,你和打我的人抱在一起。
我看到了,他哭一下,你就那么温柔的哄他;而我,哭着哀求,你也不为所动。
林深时,他很少直接叫全名,你说我是不是犯贱。
林深时无奈的摊肩:你又在发什么疯。
原来在你眼里我所有的情绪宣泄都是发疯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在,我在发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在发疯!
简鹿自嘲的嗤笑,越笑声音越大,在空荡荡的地下车库里显得诡异哀怨。
他突然大吼一声:林深时,你怎么就可以这么狠心啊!
用力过猛,嘴角的伤口裂开,渗出一条血痕,猩红得令人害怕。
第32章
简鹿每次开口,还未消肿的脸就会撕裂般的痛。但他仿佛完全感受不到一样,只是大声的吼,大声的哭,歇斯底里的发泄。
他想,自己真像是个小丑,展现在林深时面前时,总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你为什么总是对林之下,对关炎,甚至只是对陌生人,都可以释放你的温柔,对我简鹿抽着气,一时间哽住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竭力将那股劲压下去。
独独对我,连一点施舍的爱意都吝啬。你哪怕是养条狗呢,五年都该有感情了吧!
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连他妈一条狗都不如!
简鹿揪着自己的衣服,整个人向林深时倒过去。
我把这颗心挖出来捧给你,巴巴的跟在你身后,你正眼瞧过一次吗!
林深时被扑得向后一倒,差点儿没摔下去。他神色不耐,将简鹿扶正,冷冷的说:不要无理取闹。
简鹿愣住了,随即一种悲凉在心底蔓延。
无理取闹?
我是无理取闹?
林深时皱眉:我只是处理你被殴打的事,你在想些什么。
事实也的确如此,可站在简鹿的角度上,他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两人紧搂在一起,亲密无间。
简鹿觉得这个解释苍白可笑:处理怎么让关炎毫发无损是吗?是啊,我算什么,我就是死在那个巷子里,他也不会有一点事。
林深时被他扭曲事实的话气笑了:呵,随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