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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秦三见(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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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蒋息拉住他的手,把人拉回来又温存了一会儿,一块儿洗澡去,然后一起做饭。

他们俩住在这儿,每天都得靠着电热毯跟空调取暖,这两样都没法开一整夜,所以早上起床的时候,只有被窝是热乎的,有时候蒋息醒了手指都不愿意伸出来。

行,那你等会儿,屋子暖和了再起来。

裴崇远拿过遥控器,开了空调,抱着蒋息缩在被窝里。

下雪了。他贴着蒋息的耳朵轻声说。

蒋息扭头看向窗外,微微起身,看到外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真安静啊。蒋息说,山里下雪的时候感觉跟城市都不一样。

他从被子里出来,坐到了窗前。

裴崇远怕他冻着,过去用被子裹住了他。

等会儿吃完饭咱们俩可以出去堆个雪人。

面对裴崇远的提议,蒋息笑了:没想到你还挺有童心。

裴崇远故作委屈:我就知道你嫌我老了。

过了年,蒋息二十六,裴崇远三十六。

他们俩相识七年零四个月,这期间好过也坏过,幼稚过也成熟过。

他们都见识过彼此最有魅力也最破碎的样子,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对方。

蒋息倚着他,看着窗外的雪,对他说:我是嫌你还不够老。

如果再老一点就好了,他们都变得老到不能随便下山,于是就在这里相依为命,靠山靠水,靠天靠地,靠着彼此的爱一步一步朝着未来走。

蒋息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变老,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直到老了的那天他们还相爱。

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两人一块儿去洗了个漫长的澡。

出来的时候裴崇远感慨:以后有要紧事出门的话,绝对不能跟你一起洗澡。

蒋息走在他后面,一边擦头发一边笑:为什么?

裴崇远回头笑着瞥了他一眼,把人拉过来,按在椅子上坐好。

明知故问!

裴崇远给他把头发上的擦了擦,拿起吹风机开始给他吹头发。

蒋息的头发长得有点儿长了,已经盖住了耳朵。

黑黑亮亮的发质,摸上去很舒服,吹干后发尾稍微有些自然的卷起,不知道的还以为特意做过造型。

裴崇远给他吹完头发,收拾台面的时候还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头发剪得都快秃了。

那会儿蒋息刚剪了个贴头皮的短发,因为觉得稍微长点儿打理起来都麻烦,而且,理发店的那些理发师一个赛一个的话多,蒋息每次去都觉得耳朵疼。

现在他也依旧不喜欢去理发店,不然不会头发留到这么长。

他抬手扒拉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裴崇远趁机摸了一把他露出来的腰,然后笑着问:想吃什么?

不知道。蒋息转过去从后面搂住裴崇远的脖子,挂在人家身上,就那么被带着去了厨房。

裴崇远拖着蒋息在冰箱前面站住,打开冰箱门看了看。

奶油蘑菇汤?

没吃过。

那今天就试试。裴崇远从冰箱里拿出口蘑和牛奶,问蒋息,这牛奶没过期吧?

不知道。蒋息放开裴崇远,接过他手里的牛奶找了半天才看到生产日期和保质期,还有三天过期。

那我们抓紧,解决了它。裴崇远把所有需要的食材都拿了出来,叫蒋息过来帮忙。

蒋息兴致倒是很高,但做这些事儿实在没经验也没天赋。

他敷衍地洗了洗口蘑,笨拙又小心地把本该切成片的口蘑都切成了块儿。

洗完虾剁成小块儿正准备往里面倒料酒的他,刚拿起料酒瓶就看见了那摞在一起的口蘑块儿,哭笑不得地说:头一回看见这么切口蘑的。

蒋息也知道自己切得不好,直言:那是因为你以前没见过我切菜。

是,可不是么。裴崇远赶紧让他放下刀,我来切吧,你把黄油跟面粉给我拿出来。

蒋息觉得自己被蔑视了,不过在这方面被瞧不起无所谓,下厨这个领域,蒋息知道自己不可能有什么地位。

他放下刀,洗了把手,转身去拿黄油。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裴崇远把黄油块儿放在了锅里,准备炒口蘑和虾块,他突然想起忘了切洋葱,赶紧叫蒋息帮忙。

蒋息本来倚在一边吃着苹果看热闹,默默感慨有这么个男人下厨,生活还真是轻松愉快得很。

他听见裴崇远叫他,立刻放下苹果,撸起袖子准备大显身手。

别的不行,切个洋葱总没事儿。

裴崇远说:少切一点儿就行,你小心别呛到眼睛。

结果等到蒋息端了一小碟切好的洋葱过来时,眼睛都红了,眼泪汪汪地看着裴崇远。

看我这个切得是不是还不错?

裴崇远看着他还挂着眼泪的睫毛,忍不住觉得他可爱。

过来点。

蒋息以为他有话要说,往前凑了凑。

没想到,裴崇远叫他过来点是为了亲他。

一个吻落到他嘴唇上,然后接过他手里的小碟子,把切好的洋葱倒进去。

谢谢宝贝儿,干得不错。

蒋息得意地轻笑了一声,然后问裴崇远:亲出什么味儿了?

洋葱的味儿。裴崇远逗他,呛得慌。

蒋息瞪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苹果。

裴崇远厨艺确实不错,纯粹都是那些日子为了蒋息练出来的。

做了一道奶油蘑菇汤,又做了个咖喱蛋包饭,俩人悠闲地吃完了这顿上午饭。

吃饱喝足,蒋息说:出去堆雪人吧。

外面雪下得很大,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雪,像是铺了一层干净香甜的奶油。

行,去换衣服。

两人换了厚厚的大衣,裴崇远还强迫蒋息系上了围巾。

就在院子里,没必要。蒋息不情愿地嘀咕。

不行,万一感冒了这儿去医院不方便。

俩人穿着年前一起买的羽绒服,系着同款围巾,一人一只手套,推开门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没被踩踏过的雪平整又漂亮,蒋息在上面留下了第一个脚印。

他像个小探险家,一步一个脚印,郑重又谨慎地往前走着。

裴崇远跟在他身后,踩在蒋息走过的路上,两人的鞋印交叠在一块儿,紧紧这么一件小事竟然都让裴崇远觉得甜蜜。

蒋息来到院子正中间,对裴崇远说:我就说这里的雪跟城市里的不一样。

说完,他后仰躺在了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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