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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秦三见(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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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开双臂,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雪地上,漫天的雪落在他身上,他闭着眼,感受着雪花的微凉。

裴崇远走过来,在他旁边躺下,拉住了他的手。

蒋息扭头看向他,说:裴哥,接吻吗?

裴崇远笑笑,翻了个身,压在他上面。

两人在雪地里接吻,在鹅毛似的大雪中接吻,他们丝毫不觉得冷,只觉得浪漫温柔。

大雪中接吻的两个人很快就披上了一身白色,他们跟这片大地融为一体,成为了这白茫茫天地万物中不被注意的一抹装饰。

但是,雪覆盖着的不是冰,而是一团火,是滚烫的吻和滚烫的爱。

裴崇远说:小息,开心吗?

蒋息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说:大概比过去的每一年都更开心。

看着裴崇远头发上落着的雪,白色的,只隐约还能见得黑发。

蒋息恍惚间觉得他们好像真的已经走到了白头,此刻的他们就是两个爱了一辈子的老顽童,在雪地里不知羞地缠绵着。

第67章番外一03

雪天让蒋息觉得浪漫,遗憾的是城市里的雪天远没有山上这么美。

但好在,因为裴崇远,他欣赏到了如此美景。

两人在雪地里亲密相拥,吻得痛快了,拉着手起来,堆雪人。

这两人都是没什么童年的家伙,蒋息小时候就不爱跟别的孩子一起玩,从没堆过雪人打过雪仗,而裴崇远,自小家里管教得严,别人玩的时候他在学习。

如今想想,这竟然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堆雪人。

刚下的雪很松散,不粘,团成雪球之后很容易就又散开了。

蒋息站在一边指挥,顺便挑刺儿。

你来你来,裴崇远说,我看看你能不能弄起来。

蒋息不屑地冷笑一声,走过去弯腰,从地上捧起了一大捧洁白的雪,结果,他也团不成大雪球。

裴崇远在他失败后大声嘲笑,结果蒋息冷着脸站起来,又冷着眼看他,突然出其不意,一个雪球就扔了过去。

那雪球刚好咋在裴崇远心口的位置,裴崇远一怔,然后捂着心口说:完了完了,中箭了。

蒋息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都没接他的话茬。

你怎么不问我中了什么箭?裴崇远走过来,蹲在蒋息身边跟他一起团雪球。

那你中的是什么箭?蒋息不情不愿地配合他演戏。

裴崇远一笑,凑过去亲了一口蒋息冻得通红的耳朵,然后说:丘比特之箭。

说完,俩人都笑了,蒋息说:少来,别说那些恶心的话。

恶心?裴崇远假装受伤,坐在雪地里撇着嘴拨弄那些雪,我跟你表白,你竟然嫌我恶心。

蒋息转头看他,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

雪还在下,下得很大,不远处院子里的树枝被厚厚的积雪压断了,啪嗒掉下来,然后被埋进了雪里。

蒋息跟裴崇远闹够了,发现雪人堆不起来,也不勉强了。

他们躺在雪地里聊天,丝毫不觉得冷。

裴哥,我想起了孔寻。

孔寻去世将近四年,每到下雪的冬天蒋息都还是会想起他。

一个人的出现和消失,好像都是很容易的事,而且一出现就是刻骨铭心,一消失就是永恒不见。

我前阵子去看了他一次。裴崇远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烟,问蒋息,来一根?

蒋息伸手,等着裴崇远点好烟给他。

两个人躺在冰天雪地里抽烟,枕着奶油似的白雪,望着灰蒙蒙的天。

孔寻其实活得比我明白,裴崇远说,以前他跟我说过一句话。

他抽了口烟,眼睛迎接着落下来的微凉的雪花。

他说:好几年前了,咱们俩还没分开的时候,那会儿孔寻就说,要是有一天咱俩分了,我得悔得肠子都青了。

裴崇远轻笑了一声:谁都看明白了,就我自己没看明白。

蒋息转过去看他,拉住了他的手。

大哥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蒋息一开口,白蒙蒙的哈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查出来癌症的时候,本来没打算告诉任何人,就连我也是后来他没办法了,必须得想办法找人接手酒吧,我问过他为什么不找你,他说你遇着点儿麻烦事儿,忙不过来。

裴崇远皱了皱眉:就是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合同的漏洞逐渐显现,裴崇远开始焦头烂额,孔寻有打过电话,不过两人只是聊聊近况,都说日子不好过,但谁也没说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孔寻没提自己的病,只告诉裴崇远别太折腾身体,工作固然重要,但健康更重要。

而裴崇远,也没提自己可能要栽跟头的事儿,只是跟孔寻说忙完这阵子过去喝酒,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可是他们后来再没见过。

都不想让朋友为自己担心,结果就是,他们都徒留了遗憾。

有一阵子我挺怕的,蒋息说,因为大哥的事儿,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也得了什么绝症一个人躲起来了,不然为什么那么久都没出现。

蒋息抽了口烟,苦笑着说:大哥活着的时候,我们俩都故意不提起你,但是他应该也挺想见你一面的。

这个时候再去回望那些走过的路,好像恩恩怨怨都变得没那么凛冽了,释然之后,重新接纳自己和另一段人生之后,那时候发生的事好像都已经是前尘往事,距离遥远了。

只是会很唏嘘,曾经那么鲜活熟悉的人,就真的再也见不得了。

我那时候也挺怕的。裴崇远叼着烟,苦笑,可能没跟你提起过,当时我真的每天都在害怕,在那种地方,人是没法活得像人的。

他深呼吸,叹了口气:我怕的是什么呢?怕我出来之后,连往你面前站的胆量和资格都没有了。

蒋息看向了他。

裴崇远不是轻易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的,他永远藏起自己的软肋和怯懦的一面,无论是否面对亲近的人,他都不会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哪怕一丁点的虚势。

可是今天,大概也是因为想起了孔寻,裴崇远难得剖开了自己。

咱们俩能有今天的结果,我真挺意外的。裴崇远笑着看他,谢谢你给我面子。

蒋息也对着他笑,翻了个身压上去跟人接吻。

回去之后一起去看看他吧,蒋息说,他应该挺想看见咱们俩一块儿过去的。

这场雪接连下了好几天,蒋息跟裴崇远的这个雪人在除夕前也总算是堆了起来。

除夕当天,两人早早起床,在大门贴了春联,又把家里所有的门都贴了福字。

裴崇远说:这还是我妈告诉我的,过年每个门都贴福,福才能进来。

说起他妈,蒋息这才想起裴崇远应该也好几年没陪她了。

阿姨在哪过年?

国外呢。裴崇远笑,没跟你说吗?她之前找了个外国老公,现在过得还挺好。

蒋息笑笑:还真没听你说过。

本来我说今年过年带你去跟她见一面,结果他们一家出去旅行了,你又恰好想来这儿,等以后再说吧。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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