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又有些惆怅失落。
太子见他面色比之前和缓,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将椅子拖过去宋春景身边,全然不在意太子的威严与仪态,将下颌撑在手中,我此次南下,少说也得两三个月,你当真不随我去吗?
宋春景看了一眼那轻佻的动作。
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殿下以后少来我家。
太子坐直身体,望着他。
宋春景继续说:我爹身体不好,受不了来来回回的折腾。
太子想了想。
他有心哄他,答应下来,好。
倒是干脆利落,宋春景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太子点了点头。
他还有一箩筐的话要说,但是看宋春景神色萎靡,只好道:等你看了那信,给我一个答复。
宋春景:等下官看完了,能回复的一定回复。
这般滴水不漏。
太子深感挫败。
只觉一着不慎满盘错乱。
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如此,我走了。他道。
宋春景站起身,恭送殿下。
太子也起身,上前一步想抱一抱他。
宋春景弯着腰,捧着手,将与旁人的距离隔开一臂远。
闻风一动,他靠后退了一步,又说了一遍:恭送殿下。
太子站在他身边,进退两难的,驻在原地。
满面愁容的点了点头。
宋春景一路送至门外,看太子上了马车。
东宫马匹俊美矫健,皮毛亮的好似能反光,轻轻拉着马车,脚下一刻不停,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宋春景站着发了一会儿呆。
宋老爷从屋内出来,站在他身旁,同他一起看着远方。
宋春景回过神,喊了一声:爹。
扶住了他胳膊。
宋老爷看他表情,随意问道:看你模样,似乎不大喜欢太子。
没有。宋春景答道。
他垂着一半眼皮,一副不欲多说的神情。
二人站在原地静静吹了片刻风。
春景儿,宋老爷摸着胡子想了这一会儿,他叫了一声没有了后话,宋春景只好干等着。
只见宋老爷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
好半天才道:太子现在有所顾忌,还收敛着,若是将来太子登基,恐怕不会饶了你啊。
他意有所指。
宋春景低头望着脚下尘土,沉默不语。
太医院。
院判站在大门口,张望了无数次。
刘子贤在屋内看着他。
眼看着快到换班时刻,他出了门,站在门口跟着院判一同望远方。
院判扭头看了他一眼,忧愁道:怎么还不来?
刘子贤好奇的问道:谁?宋太医吗?
去去去,院判看到他就一脑袋官司,别搁这里碍眼。
刘子贤离他远了点,靠在大门上,露出半只脸,小心翼翼问道:爹,找宋太医有什么事啊?
院判扫了他一眼。
刘子贤又问:宋太医病好了吗?万一今日不来呢?
院判只觉得有只苍蝇围着自己飞。
烦的只想发火,你闭嘴!
刘子贤又靠后退了几步,爹
滚开这里!
院判作势要打。
刘子贤蹦了两步,跑了。
院判追了几步,嘴里骂道:没点屁事儿就知道添乱的兔崽子
换班时刻,宫道尽头终于露出一大一小,两个暗沉沉的人影来。
宋春景歇了几天,病终于好了。
裹得厚厚的,带着徒弟,去太医院报道。
院判差点喜极而泣。
远远的就迎了上去,关怀道:宋太医病可好了吗?
宋春景眼睛乌溜溜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好全。
院判噎住一刻,又咧着嘴笑着夸奖,身体没有好全就赶来值班,真是楷模啊!
走走走,院判高兴说:我正有事要找你。
宋春景从眼角打量一眼他神色。
院判推着他往前走,边走边道:有一桩差事,我琢磨完了,就你去最合适。
宋春景没吭声。
太子殿下就要南下,缺一位随行的太医,你看咱们院儿里就你手中闲,不如就你去吧?院判道。
宋春景疑惑问:怎么太子还没有走吗?
没有,院判嗨了一声,不知为何事耽误了,今日就走,你回来的刚刚好哇。
宋春景:
不大合适,他推辞道:下官还得看顾着淑嫔的胎,皇嗣重要。
不必不必,院判更开心了,嘴差点咧到耳朵上,淑嫔的胎由许太医负责了,他新晋上来,该给点差事历练
宋春景站住脚。
院判关切的问道:宋太医?
下官有些头痛,宋春景道,还想请两天病假。
这病拖拖拉拉一直好不了,叫同僚们也给你看看吧!院判咬着牙,拽着他进了太医院的门。
刘子贤靠在墙边悄悄打量他。
宋春景朝他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许太医上前来,捧着手深深行了一礼,宋太医,久闻大名,下官新来乍到,还望多多指教。
宋春景回了一礼,客气道:一同进步。
许灼觉得这宋太医客客气气的,还挺好说话,不似外人说的那样不近人情。
他直起身来略微一看。
觉得这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医者一直是显老的职业,干的时间越久,越是憔悴沧桑。
他却非常年轻。
举手投足,像棵秋日迎风伫立的竹子。
颜色不妖艳也不寡淡,非常有韵味。
他客气道:之前淑嫔胎象一直由您照看,可有什么特殊之处要交代的呀?
宋春景:往常都是刘太医去请脉,我只是随行,落在我手里没两天,就被您接了过去,实在没什么好交代的。
随即他又捧着手笑道:许太医真是人中翘楚,能得淑嫔看重,实在厉害。
他嘴里说着厉害厉害,表情也温柔得体。
眼角却微微向上挑起一点,似乎说的不像什么好话。
许灼要细细问,宋春景已经低着头往自己座位上去了。
末了还言笑晏晏:佩服、佩服
院判随着他一起过去,坐在他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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