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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治不了,也得治——季阅(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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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嘶了一声,后知后觉,想到早上一番话似乎违背了先来后到这个原则,于是加了一句,除非东宫那边将你丢了。

何厚琮以为他硌到了牙,走过去将手垫在他下巴上,吐出来。

思行只好将没滋味的核儿吐到他手心里。

何厚琮接了,一转身,思行就另捏了一颗话梅吃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何厚琮回到自己座位上,将军若是生气了怎么办?

思行道:将军的目的就是救宋太医,你只管救出来,他才懒得问你是为了谁办事。

何厚琮沉默的看着自己儿子。

思行仍旧将果肉吃了,翻来覆去咬着核儿玩。

何厚琮突然问:太子交给我的案子,我总是摸不到太大眉目,你可有什么思路吗?

思行沉默的想了想,挠了挠光洁的额头。

简单,他随意道:一,刺客既然杀的是宋太医,必然是宋太医的仇家;二,刺客是荔王府的护卫兵,又带着后宫里的物件,那这仇家,要么是荔王,要么是后宫里的人。

嘴里有东西似乎有碍说话,他自己将核吐了。

先不说荔王是否同宋太医有仇,后宫里的人跟宋太医有交往的不过几人。

他想了想宋春景的排班表,道:皇后、淑嫔、晴贵人。

何厚琮点了点头,不错眼的看着他。

思行撑着下巴思考一下,同宋太医有过节的淑嫔已死,只剩下皇后和晴贵人,皇后是太子母后,看在太子面子上,不会欺负他。晴贵人向来事少又不受宠,也没缘由杀他。

何厚琮赞赏的看着他。

思行勾起嘴角笑了笑,那凶手就在那两个人里了,荔王,或者死了的淑嫔。

何厚琮坐直身体,支起耳朵来听着。

思行歪坐在椅子里,一腿翘到扶手上,安静了几息。

桌后的何厚琮未打断他思考。

这案子还在查,种种痕迹和推理都指向淑嫔,这时,最大的嫌疑犯却死了,好一招死无对证

几息后,思行慢慢道:若是一般人,就将案子结了。可若要继续查的话,凶手这身份,就落在了荔王头上。

他将眉间皱起来,似乎自己也说不通,荔王同宋太医有什么仇呢,竟要置人于死地

说罢非常苦恼的将手按在了额角附近。

何厚琮打算他,思行,好了!

思行并未听见人叫他,沉浸在其中,更加迷茫了。

何厚琮快步过来,将宽大手掌捂在他额头上,别想了,好了。

思行一个激灵,瞪大双眼看着他爹。

我知道了,他喃喃道:因为太子!

何厚琮担忧的看着他。

思行却似入了魔杖,拉下他的手,急急道:宋太医是太子的人!要了宋太医的命,那太子就少了一条有用的胳膊!

何厚琮出门那会儿,已经下了有半寸多厚度的冰碴。

街上还来不及扫开,他成了头一位踏雪行人。

思行扶着他小心行走,终于看见刑部的影子了,他才站稳脚,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好看不?他望着显露在风雪雾霭中的刑部大门,眯起了那双印刻细微纹路的眼。

思行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爹,您说什么?

何厚琮回过神,打量他一眼,这么好的景色,多少年难得一见,美吗?

思行掐了掐冻的发麻的指尖。

何厚琮笑起来,你啊,对牛弹琴。

他一笑,年轻了不少。

这么多年来朝堂之上的刀光剑影磨没了他的温柔,总是一副拉着脸的铁面。

这融冬一笑,倒比春日雪景更加难得一见。

思行连忙跟了上去。

刑部大门两旁的守卫比昨夜大理寺的二位脸色还要难看。

苍白里头泛着黑青。

像是被人吸干了血。

守卫张了张嘴,何大人来寻侍郎吧?不巧,这几日忙的不得了,怕是腾不出空来

冻的声音都快连不上调,三词并两句的磕绊。

何厚琮难受的清了清嗓子。

他摆摆手示意不必多说,站到一旁等候。

守卫见状,进去通报。

剩下另一个仍旧一动不动的直勾勾盯着前方。

钱程匆匆出来,露了个头,快快,进来进来。

何厚琮稽首一礼,叫他给一手托住了胳膊肘,没有外人,咱们两个还客气个什么。

两个人除了公事上有些看不惯彼此,私底下关系却很好。

何厚琮不多客套,立刻问道:听说,宫里没了一位嫔妃,涉事几位太医还关着呐?

钱程一顿,满面愁苦的唉了一声,你也是为这事来的吗?

何厚琮疑惑的看着他。

为着谁来的?钱程问道,不会是宋太医吧?

何厚琮一脸惊奇的点点头,你怎知道?!

哎唷,钱程不住叹气,甭提了。

先是皇后娘娘递了话儿来,叫好好看顾,他拍了拍了灰头土脸的衣裳,继续道:昨日左御史大夫托人来,说不可亏带着,这不是,厚被子好吃食,全送进去了。

何厚琮长长哦了一声。

钱程示意他稍安,继续说:昨夜里,尚书也发了话,示意我们斯文审问,我的娘,这年头,斯文能审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何厚琮不赞同他话,也不好反驳,侧头咳了咳。

钱程说:你猜猜,刚刚谁来了?

何厚琮侧耳倾听,示意请讲。

荔王!

钱程一拍掌,激动之心溢于言表,我的娘哎,这宋春景是个什么来历,身后背着这么多尊大佛!

何厚琮跟他对视一眼,交换完神色,钱程悄悄问:你替谁来的?

替太子,殿下叫我办点事,涉及到宋太医,我来瞅瞅他。他环顾一周,此地清净隐蔽,才挡住嘴边,道:

将军府也惦记着他呢,那个小少爷,亲口称他为师父。

钱程捂住嘴。

他消化了一会儿,憋出来一句:你儿子,思行,是不是也想拜他为师来着?

何厚琮低下头,看了自己站在角落里的儿子一眼,不好意思道:上回去宋府,他说已经有了一个徒弟,就给推了,我儿却不放弃,想再等等。

钱程点点头,是该等等,若是成了他徒弟,往后真是

何厚琮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刑部大堂一尘不染。

荔王坐在堂上,将督查此次案件交给他查办的圣旨放一旁。

对着侍郎道:带人上来吧。

是。

侍郎应了,指挥人去带人。

太医院一行阶下囚,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出来。

跪成了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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