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也非常有意思,零碎撒着几片树叶与落花瓣。
定睛一看才认出来,是薄玉片制作,染上了颜色与纹路,栩栩如生。
只一个窗边便费尽了心思。
随意一瞥别处,也无一不是精巧细致。
处处透着巧心与情趣。
下一刻,太子将那薄玉片捏到手里,递到了他眼前,看这个呢?
他举着手晃了晃。
宋春景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太子将东西搁在他手里,抬了抬下巴,送你了。
他有心调节气氛,朝着宋春景那边靠近了些,问道:听说你当年曾经为了救我扎过自己十三个窟窿眼儿,是真的吗?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太子饶有兴致的盯着他。
宋春景面带悔色。
他先是将玉片还到太子手中,推辞道:无功不受禄。
随后清了清嗓子,真诚忏悔:我情急之下假借太子威名,希望殿下不要介意。
交互间二人之间手指一触即分,太子感受了一下那触碰之间的黏连,然后搓了搓带着熟悉温度的玉片。
他将小小物件翻来覆去揣摩许多遍。
不成,他说:我有点介意。
第38章
宋春景眼神非常深刻的看了他一眼。
太子说:这样吧,我南下缺一位随侍太医,你点个头,我就不计较这事了,怎么样?
他说完,未等宋春景回答,自己就想到了之前他说过的觉得二人身份不平等一事。
立刻就换了一种语气和另一种说法:太医院现在人手急缺,实在找不着旁人了,委屈宋太医随我奔波一趟,成吗?
这话已经给了十成的面子,宋春景却仍旧摇了摇头。
太子说:到底为什么?
皇后娘娘
别提皇后,太子打断他,说实话,我不打你。
宋春景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迟疑间一垂眸。
太子表情立刻就不对劲了,沉沉道:又想什么搪塞人的鬼话?
宋春景一愣。
过后,低头莫名一笑,殿下双眼如焗。
这就是实打实的揶揄了。
太子被噎了个正着,看在他是伤患的份上,没有计较。
宋春景自己张开口,我也是为师的人,不是孑然一身,凡事也得考虑着我那小徒弟点,他正是要学东西的关键时期,若是我走了他怎么办,一起带着吗?
你那小徒弟,太子清笑一声,你关了多少天,你那小徒弟人呢?
将军府的花园护理的非常精心。
一到春天里,每夜飞速拔高,花苞一个接一个的吹大。
侍弄的仆人勤恳浇水松土,一日不敢懈。
这跟小少爷喜欢摆弄花花草草有很大关系。
将军府的小少爷,宋春景的小徒弟,沈欢,哭了几天。
眼睛肿的像核桃一般。
一大早起来,洗干净脸,由将军牵着去宋府。
到了门口,沈欢停下脚步,哑巴了几天,终于开了口:爹,你在这处等我。
将军半蹲下身,掏出自己抓着冰袋的手,给他捂了捂红肿的眼睛。
欢,真不用爹跟进去?
沈欢闭着眼,由他捂着,摇了摇头。
感觉手不凉了,身子靠后歪了歪身体,将军会意,把手放下来。
天上乌云缓缓为晨光让路。
光明一寸寸吞噬着地上昨夜留下的黑暗。
晨光撒到二人身上,将军眯了眯眼,最后一次问道:真不学了?
沈欢点点头。
又成了不爱说话的小哑巴模样。
将军不再多问,起身,轻轻往前推了他一把,去吧。
沈欢扭头望他,他又道:爹不走,在这里等你出来。
沈欢低下头,深深吸了两口气,敲了敲宋府的大门。
小厮拉开一条缝隙,见到是他,将门拉开一扇,您师徒二人可巧,走了个前后脚。
沈欢一愣,问道:师父也是才回来吗?
小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四周,无人。
往前半步,悄声说道:太子殿下也跟着来了,听说求咱们宋大人当随侍太医,宋大人以你为借口脱不开身,给推了。
沈欢望着脚下门槛,突觉腿脚重于千金。
无论如何迈不开脚步。
小厮提醒道:您、进来吗?
沈欢回头望了将军一眼,将军察觉到,朝他咧着嘴一笑。
沈欢回了无比难看的一笑,艰难迈了进去。
太子与宋春景正在会客厅里说话。
宋春景十分无奈道:殿下,若是再不启程,皇上又该叫你去骂个痛快了。
太子不怎么在意的唔了一声,显然是小时候没少挨骂,被骂皮实了。
他转而问道:你那小徒弟呢?
宋春景说:我不在家,回将军府住了几天,今日就回来了。
什么芝麻胆儿,太子哼笑一声,没人偎着还睡不着觉了吗。
宋春景皱着眉看着他。
太子坐正了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沈欢站在门外转角处,听了只言片语。
头重脚轻,心如秤砣。
里头对话稍歇,他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扉。
里头宋春景道:进。
沈欢推开门,端着手进去,跪在了地上磕了个头,师父。
虽然垂着头,却仍然能感受到投到自己身上的两道目光。
归来的沈欢不同以往,心思重的要溢出来。
宋春景将受伤的手举在身前,起来。
沈欢起身,拘谨异常。
宋春景以为他害怕太子,便说,回来了。
沈欢点点头,师父。
他喊了一声,眼睛里立刻蓄满了眼泪。
宋春景:回自己房间去。
沈欢深深吸了两大口气,才将眼泪憋回去。
他踌躇着、低着头、抿着唇。
似乎有话要说。
宋春景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有事便说,无事去背书,下午教你配药材。
沈欢犹豫一下,欲言又止。
这很不像他。
能学新东西,应该欢欣雀跃才对。
宋春景以为吓到他了,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转开盯着沈欢的目光。
发现宋春景仍旧再看他。
于是不耐烦的站起身,几大步走进了隔间中。
擦身之际,衣摆缠缠绕绕,金丝红鸢的鸦黑织锦扫了一下宋春景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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