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院判气的血压直冲头顶,作势要打。
刘子贤撇了撇嘴,药桌也不收拾了,撒开手跑远了。
宋春景一走,原先由他负责照看的皇后同晴贵人的脉,一个落在了刘子贤头上,另一个落在了许灼头上。
二人上午一道出门,许灼凑过去,看了看四处无人,小声问道:刘太医,刚刚说的
别交头接耳的!刘子贤打断他,一把推开他,不耐烦冲了他两句:有话就好好说。
许灼:
不过刘子贤虽然有些不圆滑,人本质却是不坏。
许灼看在院判的面子上,忍着没有同他动手打回去。
他清了清嗓子,问心中疑虑:刚刚你说的,那个送葱
不说了不说了,刘子贤摆了摆手,烦的要命,能不能别乱打听,专心研制医术要紧,赵仲都升职为副院判了,你我还是个小小太医,就知道八卦,没点长进。
之前要说的是他,现在嫌人八卦的也是他。
许灼手微微颤抖,拼命克制住自己没有一巴掌呼过去。
他咬着牙,艰难嘲笑道:下官初初进太医院,不升职是应当的,怎么您都待了几年了,还没往上升一升呢?
刘子贤突然停住脚步,脸色异常难看的瞅了瞅他。
许灼浑身紧绷,预防他再次动手。
刘子贤认真考虑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他道:回头让我爹给我升一升。
许灼:
许灼终于发现,太医院尽是关系户。
有人凭借着太子之势无人敢动,还有人借着院判爹之名,动手动脚。
身后无人的许灼差点让这名副其实的医二代气死。
他义愤填膺,心说:好,你们都有人,我服了。
第42章
黑水湾地势很低,因为洪水高发,非常贫困。
农作物常常要赶到发洪之前收割,收成非常有限,若是洪水提前,那今年算是百忙一场,颗粒无收。
抛开洪水不谈,每年死于饥饿、自杀的人相当之多。
几年前,最严重的时候,还有他杀。
杀他人做什么?
吃肉。
近年来推行浇筑堤坝,有效治水,这才将严峻局面缓解一二。
太子一行夜里早早歇了,因为赶路疲惫,惯例是先歇息一日,二日起就开始到水患严重的地方去视察。
随行者都知道行程,因此留下一二值守,其余早早休息去了。
知州派了几个伺候的人来,被推了之后就没再来打扰。
太子靠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当地官家、富裕户的陈表,搁在一旁捏了捏鼻梁。
来人。他道。
今日值守站在门口,一步进来低头行了一礼,殿下。
太子想了想,表情仍旧不辨喜怒,语气却难得一见的温柔:给我找两本医书来。
侍卫以为自己听错了,犹豫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前人。
发现太子闭起眼睛在养神。
他悄悄退了出去。
南方的小院儿不似北方宽敞,俊秀树下的扁叶小草、窗前围着的尖尖朝上的青石砖、门内散落残存着的满天星,处处都透露着自然与精巧劲儿。
今日云层厚重,月光也透不进来。
侍卫站在漆黑院内,只能凭借室内灯光辨认方向。
他站在宋春景同岑大夫门前,犹豫片刻,最后选择了左边那一间。
木门被敲响了。
因为潮湿,声音有些闷重。
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在穿衣裳。
一会儿,门打开来,宋春景披着外衫,垂着一只手,微笑着问道:什么事?
侍卫分明看到,那眼中一点笑意也没有,反倒森森寒杀之气。
殿、殿下同您要两本医术。他飞快的低声道。
宋春景微微一动,侍卫飞快的退后一步。
那人却只是调整一下姿势,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微微倚靠在门上。
殿下还有空看医书呢?他冷冷问。
是、是侍卫觉得自己打扰错了人,后悔答道。
宋春景站在台阶上,看了一眼他这为难模样,转身进了屋。
不一会儿走出来,递给他两本书。
侍卫借着壁内光,扫了一眼,大约一本是什么经络图,一本是什么沉珂杂症。
他捧着书,千恩万谢一抱拳,多谢宋大人,属下去了。
不会再来了吧?宋春景问道。
侍卫有些犹豫,应该不会了,殿下看奏表实情看到一半,许是有些累了,才找属下来借两本书换换眼睛。
还没有睡吗?宋春景又问。
侍卫答:已经脱了衣裳了。
宋春景点点头。
侍卫告辞,他低声道:请殿下早些休息,这处湿气实在是重,睡得晚了对关节没什么好处。
侍卫又鞠躬行一礼,恭敬退下。
太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门。
侍卫去而复返,怀里多了两本书。
太子拿过来略略一翻,嘴里问道:宋春景睡了吗?
侍卫一愣,睡了不,没睡。
一开始应当睡了,属下敲门又将宋太医吵起来了。侍卫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太子点了点头,还说什么了?
说这里天气对关节不好,请您早些休息。侍卫简略答道。
太子手中摸着那带着寒气的医书,封面都有些潮湿了,听完随意一点头。
侍卫准备退下。
他穿的什么?太子冷不丁问。
侍卫回想一下,单薄睡衣,披着个棉质外套。
这回太子不再说话,侍卫自觉退了出去。
太子翻开书,先抖落几次,发现里头无任何夹带,才随便翻到一页开始看起来。
这么冷的天,宋春景穿那么少不冷吗?
棉质外套,什么颜色的?
是去年冬我送他那件春衫吗?
指尖翻过一页,片刻后,又翻了回来。
宋春景关节有点毛病,跪久了、受凉了、潮湿了,都受不得。
他晚上穿的不多,证明还没有犯病。
太子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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