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似乎也隐约明白了太子为什么看重他
太会来事儿了。
太子居处。
乌达拎着药飞快的回来了。
在太子的目光中,将东西放到了桌上。
喏,他非常得意的用下巴点了一下,宋太医给的,早晚一副,除湿气用的。
太子拿起来看了看。
乌达钦佩道:宋太医好厉害,知道这里又潮又湿,提前配好了药。
太子盯着那药,认出来那药包是天丝绸制作。
这绸缎细腻如水,是西域特供。东宫一年方得十匹,太子不大喜欢这种丝滑料子做衣裳,尽数搬去了宋府。
想不到竟在此处见到了。
太子揣摩在手中,只觉细腻滑柔不辜负其特供之名。
仔细打量半晌,微微一笑。
北方,京城,皇宫。
太医院。
没了宋春景,院内每日按部就班,安生多了。
大理寺卿何厚琮主责淑嫔皇胎案,查明真相,与这几位太医实在没太大关系。
再有,后宫与宫外贵人病中却请不到可心意的太医诊治,一时人心惶惶。
御史言官一齐上奏,力保太医院。
时间能磨平伤痛,人死也不可复生,皇帝吐了口:
涉案一干人等释放,但是办事不利,各自罚俸三个月。
其中淑嫔大出血后负责去救治的太医宋春景、许灼,即便行医方面无过错,也倾尽全力抢救,但是结果不好,母子俱亡,罚俸一年。
宋春景还不知道这结果,反应未可知。
倒是许灼,刚上班没几天,月俸还未拿到手过,险些丢了命不说,还搭进去一年零三个月的俸禄。
他不服。
头铁的想要申诉冤屈。
被院判一头按下,从院里偷偷拨出来些银钱,给他补上了一半,这才又免去一场风波。
至此,太医院终于又回归原位。
只是宫里刚刚有过丧事,往来行走都低着头匆匆而过,都端起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皇帝见了几次灰溜溜的身影,动了恻隐之心,觉得即便无功劳,也有苦劳。
终于放下芥蒂,再次频繁召见数位太医。
太医院从险些被一锅端,到现在都带伤上班,历经大劫,终于再次受重用起来。
刘子贤给院判看了口中被牙齿磕出来的伤口,又给没眼色的新人许灼裹上擦伤的药膏,剩下自己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许灼凑过去,低声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为下官上药,下官真是感激不尽。
刘子贤看了他一眼,滚字在嘴里倒来倒去,和成一股浊气,叹了出来。
提拔许灼此人进太医院,实在是淑嫔有孕刁难的厉害,太医院分不出多余人手来,才破例提前招新人进来。
只是这新人不大团结,别人都抱成一团说是淑嫔自己作死的,他却铁齿铜牙,咬定是太医院的人合起伙来陷害他。
这种智商,院判以为自己瞎了才看上他。
刘子贤舔了舔自己有些晃动的牙,疼的嘶哈一声。
许灼有意亲近,赶紧关怀:刘太医张开嘴,我给您瞧瞧。
刘子贤捂着嘴,含糊不清道:算了算了,恢复几日看看再说吧,我心里有数。
许灼只好收回手,尴尬的站在一旁。
刘子贤倒是全然不在意他想法,自顾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许灼颇觉没意思,便站在窗前,看着少年学徒们在窗外忙碌的身影。
院判出了室,站在一位模样清秀的学徒面前,和蔼问道:今日任务可学会了吗?
因为学徒只到他胸口高,因此院判蹲下身,刚好看着他的脸。
学徒有些拘谨,点了一下头,都会了。
好孩子。院判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
这亲近模样叫许灼在屋内看了,转了转眼珠儿,朝后问道:刘太医,这何思行就是大理寺卿之子吗?
刘子贤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此次能活着出来,思行出力不少,寺卿也给足了太医院面子,估计不日就要拜师了。
许灼点了点头,不知想什么。
片刻后,他问道:我能收徒吗?
虽然是新人,按照规定,也是能的。
许灼高兴的啊了一声,往外走。
看方向,似乎是要去找院判。
刘子贤立刻伸手拽住他衣裳,点破他意图,说:思行你就别想了,他心思一直都在宋太医身上,申请好几回了。他爹早早就频繁进出宋府,估计正是替他奔波。
许灼肩膀耷拉下来。
不怎么痛快的撇了撇嘴。
怎么?刘子贤问道。
许灼道:咱们在刑部受罪,宋太医却凭借太子的关系,早早出去享福去了。
刘子贤回想宋春景出去时候的那副惨状,觉得无论如何也享不了福。
他想了想,撅了撅嘴。
我给你讲个故事。
许灼:什么故事?
刘子贤:一个送葱的故事
正要开讲,院判进来了,呵斥道:交头接耳,成何体统!
许灼赶紧躲远了刘子贤。
一副是他非要拉着我说话,我不得已才听一听的为难模样。
院判恨不得自戳双眼。
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们只当宋太医只有太子一个靠山吗?
刘子贤:?
许灼也支棱起耳朵。
他在刑部里不过待了两天,抛开太子不谈,先后就有皇后、将军、尚书、寺卿往里递话儿。即便他比我们先出刑部,也是先荔王拦不住,更甚者,皇上也默许没有追究责任。
院判紧紧皱着总也舒展不开的眉,看着他不省心的儿子和下属,质问道:你们也从医多年,整日周旋在达官贵人眼前,谁有这么硬的关系啊?
许灼看了一眼刘子贤,后者并没有搭理他。
二人如锯了嘴的葫芦一般,默默分散开干自己的事情。
院判又盯了他二人一会儿,趁着许灼不注意,揪了揪刘子贤的耳朵。
你离他远点,什么时候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刘子贤捂着耳朵,皱着的眉跟院判如出一辙,?
刘子贤郑重点了点头,示意懂了。
院判刚要松口气,听他又问:春景儿什么时候回来?
得,这口气又吊在了脖子里,院判忍不住骂道:看看你惦记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一筹莫展继续数落:不是撒奸耍滑之徒,就是身后靠着山之辈,同他们交朋友,能有什么出路啊?
说完他自己想了想,觉得跟着宋春景交朋友还是有出路的,就是此人心狠手辣,经常以身犯险,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太危险了。
交朋友可以,别过度惦记,院判说:太子钦定叫走的人,是你我能时常惦记的吗?
那我惦记谁啊?刘子贤问。
赵仲医术高明,又升了副院判,你离他近些,也能学点东西。院判说。
不要,刘子贤一听,立刻就拒绝,他年纪跟你一般大,跟老了的油菜叶子一样,又硬又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