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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治不了,也得治——季阅(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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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达又犹豫了。

半晌才踌躇问:能不能换一个人?

照常来讲,赏赐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挑剔。

不然就是不懂规矩。

然而乌达经历了为太子抛头颅撒热血,一马当先上城楼,身先士卒往前冲,差点把命给丢了。

再活下来分外受人敬仰,给捧的二丈高。

少不得膨胀了些。

竟然敢张口要赏。

车里头的太子却并没有当一回事。反倒眉目一松,轻轻一挑眉,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他有点感兴趣的问道:换谁?

他既然问了,肯定就算答应了。

乌达眉飞色舞道:那个!就那个舞女!洛阳那个!

太子:

他想了想,没想起哪里冒出来的舞女。

乌达十分激动的描述:一圈牡丹花儿中间跳舞,就那个皮肤特白、腿特长的那个!

太子心里噢一声,想起来了。

乌达嘴上还停不下来,比这个好看,身材也更好一些,不如把她赐给我吧?

本来想封你为禁军统领,受赏封地,你却来求别的东西。太子饶有兴致问道:那你是要舞女,还是要官职?

乌达想了想,似乎这抉择非常难,他沉默了。

太子也不言明,靠在车厢里闭眼养神。

乌达终于天人交战完毕,高头大马与金靴战甲统统败给了洛阳城中绝美月色下灵活的身姿。

他再次想了想那修长大腿,下定决心,郑重其事道:要舞女。

行吧。太子笑了笑。

他真的答应下来,乌达激动万分的哈哈两句,谢殿下!

太子靠在车厢内,同样也想着洛阳城内争艳的牡丹。

同时,他又想起洛阳那夜温柔的月光、积水空明的庭院、院内深深的红木门。

还有月光下的人。

太子突然掌心有些痒,用力攥了攥拳。

进宫。他在里头道。

刚刚还说有空再去,这会儿就变了卦。

乌达一日之内多次将脑袋栓在了嘴上头,因此这回无论如何不敢多嘴。

马车自回东宫的道上,半路转弯,朝着宫中行去。

这是乌达今日第三次进宫。

一路不停,直接到了太医院。

太子一日两次大驾光临太医院,使院判脸上有光的同时,又深感惶恐。

殿下大驾光临,有失

太子直接越过他,脚下半步不停往里去,院判觑着他神色,眼珠微微一动,心道这回一定是找宋春景的没错了!

宋太医不在里头。他忙改口道。

果然太子停下了脚步,不等开口,院判自行解释,后宫贵人来请,刚刚走,此刻想必还未走到。

乌达上前询问:殿下?

太子一顿,表情沉稳一动不动。

然后不带丝毫感情的道:去。

乌达领命,立刻撒开腿往前面长长的宫道跑去。

他力道十足,放开了跑,不过眨眼功夫,就从宫道上消失了。

一转弯,果然看到宋春景正往前走,脚步不疾不徐,肩上背着药箱。

他立刻加快速度,跑到他前头,转身伸手一拦,宋太医!

他本就又高又壮的,猛然出来,吓了宋春景一跳。

是我是我,乌达十分热切的自己说,然后撇了撇嘴,那会儿您怎么没跟侍卫长一同去刑部呢,可错过一出好戏。

宋春景没接话,乌达毫不在意,哟呵一句,伸手比划了一下,那个刀这么长,白的进去红的出来,血花儿喷了一地,吓得那个武长生全招了!

宋春景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好戏。

却问道:都招了?

对啊!乌达激动道:不仅招了,还附带一个许灼,正好叫他看到,吓得半死,也招了个干净。

涉及许灼,他本以为宋春景听到会吃一惊。

却不料宋春景异常冷静,连眉毛都没挑一下。

他非常平静冷淡的问:殿下说了怎么处置了吗?

乌达一张嘴,刚要说,太子从后面慢慢走过来,站到了他二人旁边。

说什么呢?

乌达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恐怕被太子知道要治自己嘴不严的毛病,朝着宋春景投去求救的目光。

宋春景看也没看他,当做没有接收到目光。

只对着太子恭敬回道:正在说殿下英明睿智,武长生已经尽数认罪,将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了。

太子看了一眼乌达。

乌达立刻紧紧闭上嘴,并用手在脖子上刺啦划了一刀。

他自觉退后两步,给他们腾出空间来。

太子看着宋春景,宋春景垂着头。

武长生招了不重要,荔王要认罪才行,还有得磨。太子说道。

下官不懂这些。宋春景应答道。

太子立刻来了兴趣:那你懂什么?

他一见了宋春景仿佛总有说不完的话,完全不似对着别人那样冷酷。

你是太医,懂看病,太子自问自答,然后继续问道:怎么之前派人来请你去给我看伤,你不去?

宋春景:

他罕见停顿了,伶俐口舌仿佛被点了穴。

太子研究着他的表情,沉默等他回答。

片刻后,宋春景低头莫名一笑。

太子觉得这情形似曾相识,仍旧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笑殿下,宋春景抿着唇,唇边是不温不火的笑:殿下还未登基,所有人私底下都已经称呼您为皇上了。

你呢?太子问道:你怎么不称呼我为皇上?

宋春景清了清嗓子,正义凛然的说:下官以为还未进行登基大典,这称呼有违礼制,有些不妥。

太子一点头,不在这上头多追究,仍旧执着问道:刚刚派东宫侍卫长来请你,为什么不去?是不是

太医院实在忙碌,腾不出多余人手来,宋春景打断他即将出口的猜想,冷冷道:何况已经有了许太医了,殿下的皮外伤用不到这么多人。

许太医医术精湛,也努力上进,由他照料,想必恢复的很快。

宋春景站的像棵无风的松柏,非常挺拔,嘴里的话也十分正直无私,何况下官手伤未愈,行动间有所妨碍,不如许太医方便。

太子看着他。

许久,偏过头去轻轻一笑。

这笑太难见了,不似眉眼不动要杀人的笑,也不是碰见新奇事物随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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