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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治不了,也得治——季阅(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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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兼这糟糠老头子说话绕圈子,绕来绕去,一句话能说个十遍。想打听个事儿很难,一个劲儿的跟我逗咳嗽,气的我着急上火。

好在有宋太医,叫他领教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能说会道。

唉。

想我的暖暖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怪我走的匆忙。

十天假期已经过半,若是宋太医再不提回京的事情,属下可要动手了。

粗狂字迹行至最后一行,落款俩字乌达。

李琛翻过纸张来,看了一眼,再没有别的话了,遂又将薄薄一页纸翻了回来。

纸张粗糙,捏在手中坑坑洼洼,很磨手。

李琛活这么大,没有见过这么粗糙落魄的纸,不仅质地不好,颜色也发黄发干。

可,即便万千不好,他拿在手中就将上头的话翻来覆去不知看了多少遍,才折了一下,贴身放了起来。

那纸上的内容都刻在了脑子里,继续不停闪现。

门外的雨仍在下,闫真等了一会儿,轻轻问:皇上,今天歇了吗?

李琛唔一声,错眼看了看偌大詹事间。

一会儿。他道。

闫真悄无声息退下,只留他自己。

画眉歪着头睡着了,连小爪子抓在笼子上的窸窣声都消失了。

李琛听了一会儿雨,回到乌木座椅上继续批折子,他看的很快,一目十行看完内容,将请安的扔到一边不理会,碰到提到事情的便执笔圈圈点点,写个准或打个叉。

或者干脆画个圈,意思是知道了,你看着办。

即便如此,宽大书桌仍旧被堆积的奏折占了半壁江山。

他停下手中笔,取出那封信纸来,又将内容看了一遍。

还好宋太医将织锦斗篷带了来不至于冻到。

他肯定喜欢那斗篷,之前送过不少,也不见他总拿出来,这个倒不一样,三天两头就拿出来或披或盖。

宋太医这模样生的太好了,我感受到环绕在他周围的目光,觉得十分吓人

宋春景确实长得很好,五官都边缘深刻,乍一眼很精致,仔细一看就不仅仅是精致,乃是移不开眼。

越看越好看,每一个表情都格外耐看。

听人夸他,李琛心中满意又满足,但是这美色被别人觊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时间不知是怒还是醋,占满了空了一块的内心。

他甚至想即刻起身,冒雨牵马冲去西北,将人带回来。

顺便挖了那些瞎看的人的双眼。

再往下,好在有宋太医,叫他领教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能说会道。

宋春景一张嘴,条理清晰,思路明确,而且时常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确实令人佩服。

就连李琛本人,都被他一口牙尖嘴利给怼的无话可说,败北数次。

更别提边疆一群一身蛮力只知道打架的兵蛮子了。

李琛想象那场景,嘴角靠后一陷,显出一个窝儿来。

最后一句,若是宋太医再不提回京的事情,属下可要动手了。

既交代了宋春景还没有提过要回京的事情,又提前同李琛请示好可能会动手,一怕他怪罪,二,宋春景若是找麻烦,也能想李琛寻求庇佑。

乌达这封信写的也算有些水平了。

在往下看,什么都没有。

李琛挑挑拣拣,将有关宋春景的话挑出来逐一拆开分析透彻。

仿佛能通过这纸张上描述,触摸到上头提及的人一举一动。

万里之外。

乌黑天空像一口锅扣在上方,漫天繁星流淌成河,耀眼而壮观。

乌达蹲在帐篷外头,隔着帷帐轻轻咳嗽一声,然后怕惊了耗子一样压低了声音,宋太医,咱们明日回京吗?

帐中无声。

乌达等了一小会儿,趴在帷帐上往里望了望,里头漆黑一片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他打量一眼四周无人,又问道:您睡着了吗?

宋春景衣不解带躺在床上,看着清晰乌黑刻在帐篷上的身影。

繁星映照如白昼一样,躲在里头看外面,就像看一出皮影戏。

宋春景看了一会儿那身影又是趴又是望,还是不是挠挠头,最后似乎是放弃了,走了。

内外如同一体,彻底安静下来。

已经子夜时分了。

他翻了个身看了一眼睡在对面床上的沈欢,沈欢却没有睡,躺在床上用棉被遮挡住大半张面庞,整个人只露出头顶黑发和乌溜溜的眼睛。

黑暗中,沈欢张了张嘴,想叫师父,但是又迟疑了。

他心想:我已经自请出师门,诀别当日也说的清清楚楚,他还算是我师父吗?

同时他又难以克制的想:如果他不关心我,怎么会跋山涉水到这里来找我呢?

无论是冷清安静的宋府,还是宽敞自在的将军府,京中的温暖的一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他眼泪顺着鬓边无声滑落,阴湿了枕头,不一会儿,连带着脖子下面都跟着潮湿黏连。

他往下拉了拉被子,露出嘴巴来呼吸。

宋春景坐起身来,穿上鞋走了过来,沈欢看着那身影,赶紧闭上了眼,然后一翻身,面朝里侧躺好不再动弹。

宋春景没有点灯。

他走到床边,静静站了片刻,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别哭了。他道。

沈欢听着他声音,心中更加酸涩。

额头一凉,是宋春景伸出手,抵在了他额上。

那手没有即刻抽离,他人蹲下身,守在床边,热退了一些。

沈欢抬眼之间觉得眼皮磨眼,不用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副狼狈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说了话,声音浸透边疆苦寒凄冷,追杀我的,和追杀我爹的,都是荔王的人吗?

嗯。宋春景应道。

沈欢惨笑一声,洁白牙齿在夜色中显得森然无比,同太子,不对,他已经是皇帝了,同他没有关系,是吗?

是。宋春景说。

沈欢沉默片刻,片刻后垂下红肿的眼皮。

师父说这话,没有一点点私心吗?他问。

过于浓重的鼻音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但是仍旧哀泣沉沉。

宋春景沉默片刻,眼中不见星点光芒,流淌着浓重墨汁,道:有。

我知道,沈欢张开嘴哈出一口无可奈何的气,又是惨痛一笑,从你远来西北由乌达护送我就知道,师父已经完全站到他的阵营中去了吗?

是因为我爹死了,所以将军府无人同他对抗了。

不对,他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沈欢看着外头斑驳错落的帐篷形状,怔愣发呆,师父选他弃我无可厚非。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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