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蓝见他眉间紧锁着,正是责怪于自己不惜身体,虽然因浴桶中的水已经冷吓,身上也有些微冷,可心里却是暖的他道:折岳不必为我担忧,我知晓自己身体,自然拿的住分寸。
秦疏却还有言要说,沈玉蓝见状赶紧道:折岳此次去阑滇为何如此急行,我几乎要赶不上你的脚程。
秦疏眉间更加拢着,仿佛如远山般,他知晓姚潋在沈玉蓝心中分量不轻,在心中犹豫了还是道:乃是陛下下旨,需我在十五日之内赶到阑滇。
沈玉蓝惊道:十五日,京城至阑滇至少也要一月的路程,陛下这是要逼死你不成!
秦疏没想到沈玉蓝在姚潋与自己之间竟选择了站在自己这边,他心里是欣喜的道:幼灵怎么会来此处,对了上次你的青梅酒还未曾饮完。
沈玉蓝道:该是我应该向折岳道个不是,那日在小亭下因事情紧急,也未曾向折岳诉说清楚情况。
秦疏凝视着他,摇头道:不必向解释清楚,我只是想着幼灵现在在我身边便已是心满意足了。
沈玉蓝见他这如此认真凝视着自己,不禁脸上也是一红,有些别扭的扭过连去。
秦疏这才发现沈玉蓝半坐于浴桶中,未遮一物,身体通白,宛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秦疏不知为何噎口干舌燥了些,于是移开目光,而后转过身去出门道:幼灵赶来是舟车劳顿,估计已是腹中空空,我这便让店家准备饭菜上来。
沈玉蓝连赶了两日的路程,也确实觉得腹中饥饿,于是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秦疏端着饭菜上来时,沈玉蓝依旧洗完,穿戴整齐坐于窗旁,脸上憔悴已然不见,又恢复了温润如玉君子翩翩。
沈玉蓝闻到了香味,拖出一把椅子道:折岳走了这么久的路,也已是饥肠辘辘了,一起吃吧。
☆、
此地为穷乡僻野,客栈内的饭菜也是略有些粗糙,一碟青菜与一碟荤菜,不知是不是厨子酱油放多了,模样看起来皆是有些黝黑,令人看起来没什么食欲。
不过沈玉蓝与秦疏饿的饥肠辘辘,也顾不得菜品色泽了,动了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二人用完饭后,秦疏对沈玉蓝道:已经耽搁了一日,事不宜迟我得动身上路了,幼灵若是觉得疲累便在客栈里多休息几日吧。
沈玉蓝见他起身却拉着他坐下道:就算你日夜不歇,马不停蹄从此地赶往阑滇,也需二十日,陛下旨意分明是要往你往死里逼迫,要么奔波至死,要么是未在限期完成,被官府的人扭送回京城,抗旨不尊的下场也只有一个死字。
秦疏听完,蹙眉沉默片刻道:陛下为何一心置我于死地?
沈玉蓝知晓他内心不好受,避开这个话题轻声安慰道:京城向来是风波诡谲之地,折岳早早地离开此地也是好的,虽然从京城至阑滇只有一条主要官道,我倒是知晓有一条路绕道而行,虽是山路崎岖难走,可比折岳在官道上急行的路程要短上许多。
哪一条路?大约需多少时日?
便是从蓬莱山绕道,只需十日便可阑滇。
秦疏惊讶道:十日,等于缩短了一半路程,蓬莱山不是你曾经生活的地方吗?
沈玉蓝笑道:折岳竟然还记得,的确,蓬莱山便是我未来京城前一直居住之地。
秦疏也笑,英俊面容仿佛云开破日般明朗起来道:多亏幼灵指导我这一条明路,若是陛下定下的期限已到,我和我的那群亲卫们恐怕会被官府的人带走,估计便是斩首的圣旨了。
可随后他又紧锁眉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我还是不懂,折岳清风乾坤未做过对大圭不利之事,陛下为何一定要杀我。
此问却也是把沈玉蓝问住了,他凝思片刻,想着姚潋脸色常郁,性情越发阴晴不定,也是雾中探花让自己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秦疏曾经救过姚潋多次,可姚潋面上虽是好言感激,可语气里却含着几分阴鸷,仿佛对秦疏有种莫大的敌意一般,沈玉蓝待在姚潋身边已经一年多,连他也不知这种敌意厌恶是因何而起,又是何时生起?
秦疏抬眸看着沈玉蓝,缓缓松了眉道:幼灵不顾一切,从陛下身边逃了出来,是只为见我一面?
沈玉蓝清咳几声,脸上有些红,于是用手遮着脸颊,移开眼神看向窗外昏黄颜色,斜阳缕缕,道:咳咳自然,自然,不是。
沈玉蓝说完又觉得此话不妥,赶紧改口道:折岳若是觉得我是拖慢了行程也无妨,此次来只是为瞧折岳是否安好,一会儿我便走了。
说完又想秦疏远去阑滇,若是姚潋不下旨意回召他,便是一辈子皆要待在那黄沙漫天之地了,而自己若是待在京城中辅佐姚潋,与秦疏是再无见面可能了。
当时想到这里,沈玉蓝的心中就仿佛受到万蚁噬心般疼痛,疼的他眼眶湿润,几乎要掉出泪来。
没想到仅仅是这个念头,让他觉得京城所有一切仿佛如云烟一般,只要秦疏在这里才会让他有真实感。
于是不顾一切,也不顾姚潋会给他降罪,便一路狂奔于这里,终于是见到同样憔悴不堪的秦疏。
沈玉蓝他心里有个念头,仿佛如永不熄灭的薪柴,又仿佛野火不尽,他放下捂着自己脸颊的手,那种情绪涌上喉咙间,他知晓是应该向秦疏说出来了,他定了定神想正是秦疏。
却被秦疏突然伸出手遮住了双眼,沈玉蓝眼前一黑,只感受到秦疏手掌温度在自己眼上,惊道:这是作甚?
下一刻他却感受到湿濡柔软之物覆在自己唇上,而后趁着自己惊讶微张唇口探进去,在自己口间摩挲。
沈玉蓝眼睫轻颤,听到秦疏呼吸就在耳边急促回荡着,心中有种涨满的感觉,却更多的是一种紧张,秦疏似乎感受他的紧张,便轻柔放下节奏,混着温柔甜蜜吮.吸着。
沈玉蓝感觉周围四散着秦疏的气息,秦疏舌.尖似乎带着一种别样的雪松清冽气息,自己渐入佳境,那份紧张也渐渐放松下来,与秦疏缠绵起来。
最后两人分离时,覆在沈玉蓝眼上的手也离开了,秦疏便见沈玉蓝面上通红一片,朱唇轻启微微喘息,目光湿润遮遮掩掩,如同美人犹抱琵琶妩媚,好似初次绽放的桃花般娇羞。
两人都讲悸动的情愫按下,秦疏却再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沈玉蓝再次逃避,此次突然分离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能与沈玉蓝长久分离开来,更何况是一辈子的时间。
虽然知晓沈玉蓝对自己有情,可他心中却不得安定,他想迫切的知晓自己在沈玉蓝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于是认真凝视着他,语气里携着一股虔诚之意道:幼灵我心悦你,幼灵呢?是怎么想的?
沈玉蓝听他如此直言而讲,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该向秦疏告诉自己心意了,他曾经以为自己与秦疏不过是朋友之谊,毕竟两人皆是男子,怎么可能会往那方面去想。
他认为这种男子之情乃是违背纲常伦理,乃是大逆不道之事,于是每次在与秦疏独处时,他便压抑下自己的喜欢,就算知晓对方也是带着这种情谊,他也不敢跨出一步。
可现在,自己脱离了京城纷扰之地,将要前往的是廖无人烟的阑滇,自己就算与秦疏在一起,又有何妨?
他心下这般想着,于是在秦疏的目光下张口,却又有些羞意缓缓道:我自然也是.......可说到一半竟是带了些颤音,最后仿佛是下定决心般,望着秦疏双眸正声道:心悦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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