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荀道:不是。
紫影道:他昨夜趁你睡熟就出门了,恐怕一时半刻回不来。
温荀挑眉,你偷窥我?
这人问这么多,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温荀忆起温伯提过的紫衣人,心下有了几分猜测。
紫影沉默片刻,解释道:那日本尊不该与你说那些伤人的话,也不该怀疑你。等处理完无心殿之要事,本尊便亲自来温家接你。
说着,又补充道:本尊未曾偷窥你,这玉缀罗缨本就是你与吾之间的信物。本尊只是担心你,以及你腹中的胎儿。
温荀低头一看,腰间果然佩有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
听这紫影一口一个本尊,又提及无心殿三字。不用猜都知道,这紫影正是无心殿的殿主说玄。
温荀心里咯噔一声,孩子的渣爹终于想起他们了?
可他要跟着说玄去了无心殿,便是抛弃了整个温家,背叛了整个玄玑门。
原主与他发生那样的关系,想必心里早做好了打算。
说玄没有等来他的回复,问道:你在想什么?
温荀嘻嘻作了个笑脸,回道:我在想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狗渣男!
说玄动容道:你是本尊的人,你的孩子也是本尊的。
谁敢动你分毫,本尊绝对让他生不如死。
这台词太特么中二了,表个白跟生离死别似的。
孩子的性格真要随了他爹难以想象。
温荀笑道:有你在,谁人敢动我。你再不来接我,以后孩子都不认识你了。
这话似乎对说玄很受用。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温荀,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的一颦一笑,片刻不曾离神。
正在二人叙聊之时,听得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
老板娘拉长声音喊道:温公子起了吗?衣公子来看你了。
第7章
外面有人来了。
他是谁?
这两句话一前一后说出来,说玄的脸色明显变了变。
温荀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一个朋友。
说玄追问道:什么朋友?
温荀回答道:还能是什么朋友,普通朋友了。
这个无心殿主不知是占有欲太强,还是疑心过重。孩子都给他怀上了,竟然不信他的话。
可这里毕竟是玄玑门的地界,如今又在风口浪尖上。若是被人发现他与魔修有染,对腹中的孩子必然不利。
思及此处,温荀连忙道:你要不先回去,小心被他们看见了。
怕他多想,跟着补充道:我这是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
说玄闷闷地嗯了一声,不舍地点头应了。
转瞬之后,紫影消失在了房内。
温荀松了口气,收好玉佩走过去打开房门。
屋外站了两人,一个是客栈老板娘,一个则是被提过好几次的衣公子。
老板娘见门开了,笑着道:温公子一定饿了吧,我这便让人去准备饭菜。
她说完这话,很识趣地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面前的男子很年轻,年纪看上去与他十分相近。
容貌俊秀,身姿挺拔,浑身散发着凛然正义,和满脸邪气的说玄完全是不同的两种人。
他很有礼貌地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温荀侧过身,把门打开了些。
若说原主与蓬瀛衣家唯一的交集,即是三年前的玄都夺魁,原主败在了衣家少主衣濯白的手下。
这衣濯白是衣家年轻一辈的翘楚,也是蓬瀛山的大弟子。
可从现在的剧情来看,原主并未自尽,或许真有可能会与自己的昔日对手握手言和。
温荀由此推测,这个人应该就是蓬瀛山的大弟子衣濯白。
蓬瀛山随术修一脉,善于占星术法,掌权者称为仙师。
每任仙师隔代继位,现任蓬瀛仙师是衣家家主衣绝弦,也是衣濯白的祖父。
换句话来说,衣濯白便是蓬瀛山的下一任掌权者。
衣家家风严明,讲究礼法。
衣濯白许是受此影响,举止投足间俱是优雅不凡。
他穿着蓬瀛山的天蓝色星纹校服,缀有星点的飘带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衣濯白边走边说:我去温城找过你,温夫人说你在静养,不愿见人。最近传出了消息,我方来玄都寻你,不想你果然在此。
温荀道:你找我做什么?是有什么急事吗?
确有急事,我找你是衣濯白说到一半打住话题,巡视四周,听老板娘说,灯少庄主也在?
说到灯宵,温荀适才想起来他这个小徒弟,竟然一觉醒来没了人影。
不过依说玄的意思,灯宵应该是半夜就离开了。只不知究竟去了哪里,也没留个消息。
温荀道:他才从客栈离开,你没碰上他吗?
见衣濯白摇头,温荀心里有了个大概,看情况灯宵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客栈。
衣濯白向他走近,声音透出心疼,你瘦了。
温荀愣了愣,面上神色不改,扯了个嘴角,睡了这么久,不瘦才奇怪。
衣濯白却是摇摇头,握住他的手,孩子闹你了?
温荀被这么一握,松也不是放也不是,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我们不是好兄弟好朋友吗?怎么还牵上手了?
温荀一时没反应过来,任他牵着手,勉强笑道:才一个多月,哪儿有那么厉害
又不是怀了个哪吒。
在他们说话这会儿,店小二陆陆续续端着饭菜进来,最后十分贴心地替他们关上房门。
温荀确实饿了,肚里的馋虫被引得蠢蠢欲动。
衣濯白牵他过去坐下,每一个的动作都显得极其细心。
自从怀了孕,温荀的食量增加不少。加上昏睡一月之久,身体亟需补充营养。
衣濯白坐在他的对面,一直朝他的碗里夹菜,紧接着冷不防说出一句话。
我们的事情祖父已经知道了,我姑姑也同意了,说好改日便去温家提亲。
温荀正在吃鸡腿,才咬了一口就止不住往外吐。
对面的衣濯白立马起身,却被温荀抬手止住脚步。
此时此刻,温荀脑子里嗡嗡作响,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他刚刚没听错吧?衣濯白要去温家提亲?向他提亲?
衣濯白掏出手帕给他,言语间净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