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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离骚担心牵连家人,就让人暗中调查,暂时没有提交这份证据。

假如他最近出了意外,多半和这件事有关。

警方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发现驾驶油罐车的肇事者,竟然真的曾经和渊博娱乐的人有过联系。

渊博娱乐的动机也很明确傅离骚握有他们参与毒/品交易的证据。

一年前三金影帝顾逾钊车祸案真相,也随之浮出水面。

渊博娱乐相关责任人被警方暂时拘留,两案合并调查。

而傅离骚的搜救仍旧在进行中。

傅家主动提出,为了不浪费公共资源,搜救将由傅氏旗下的安保部负责。

但距离出事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四小时,生还的希望已经很小了。

程恣睢关掉新闻页面,向剧组请了假,连夜用轻功从H影视城赶回B市。

走之前还换了身衣服,也没忘带门卡和身份证。

除了最初的惊悸和震动,程恣睢冷静得近乎无情。

傅离骚是这本书的主角。

主角哪有那么容易死?

为今之计,还是先找到尸体再说。

早上七点,程恣睢回到B市,还没来得及赶往出事地点,就接到傅离骚代理律师的电话,便先去见了律师。

他一目十行地扫了眼遗嘱。

傅离骚毕业之后一手创办的两家公司,都给了傅经史。

除了公司之外,他名下的房产、酒店、酒庄,几个月前刚刚创办的名为嫂子的餐饮连锁网店和实体店,以及全部存款,都给了程恣睢。

全部资产估值超过了一万亿。

程恣睢突然想起,那天他从船上下来,急匆匆去找傅离骚解释,傅离骚用吃人一样的目光盯着他,警告他不许看别人,否则

很快你就会成为一万亿遗产的继承人。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傅离骚就存了这样的心思吗?

竟然不是在说狠话?

程恣睢手指微微发抖:什么时候?

律师胡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五天前。

程恣睢合上遗嘱,将文件推了回去:我不要。

胡宴:可

莫名其妙给我一笔遗产做什么,我又不缺钱,程恣睢近乎冷酷地说,想让我接受,也可以,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胡宴:

他想起傅离骚当时的叮嘱,一本正经严肃道:遗嘱在公证的那一刻就已经生效,无论你签不签字都一样。但如果你不签字的话,等傅总的遗体被打捞上来,你也无权要求见他最后一面。

程恣睢:

他不懂法律,见律师说得肯定,信以为真,无心在此纠缠,便随手签了字。

等以后再还给傅家就是了。

见过律师之后,程恣睢去了现场。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天色阴沉,路边拉着黄线,路面被炸出浅坑,栏杆已经被撞断,靠河谷的一侧被滚落山崖的汽车拉出一个巨大的豁子。

洪峰虽然已经过去,河里的水位仍然很高,傅氏旗下的保安们穿着救生衣,坐着救生艇,在河上搜寻打捞。

程恣睢没靠近现场,直接从下游某个地方下水,在水中闭气,沿着河道底部一路搜寻了三十多公里,接近入海口,都没有看到一点点傅离骚的踪迹。

傍晚的时候,雨又大了,水底的视线模糊不清。

程恣睢便从水中出来,再次回到了事发地点。

搜救仍然无果。

保安们三三两两地回到搜救车中避雨,昏暗的天光下,被打捞出的钢铁碎片堆在旁边,任由雨水冲刷。

程恣睢走过去,一眼就看见已经破碎卷边的车牌JB19CM。

他想起那天换了新车牌,傅离骚伸手推了下眼镜,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不是说,要我实事求是么?

他还没试过呢,傅离骚竟然就死了。

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从得知消息之后,程恣睢一滴泪都没落过,冷静得近乎无情,但就在这一刻,他伸手抚摸着凹凸不平的车牌,情绪突然就崩了。

冷冰冰的雨水打在脸上。

程恣睢抱着残破不全的车牌,泪如雨下。

过了许久,眼泪渐渐干涸。

程恣睢问:【他还有可能活着吗?】

系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属于它职责范围内的重大失误,瑟瑟发抖:【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能感知到你和你周围的一切】

程恣睢:【假如傅离骚的身体没了,他还能死而复生吗?】

系统:【应、应该不能了吧,我、我不知道】

在它的意识里,每一本书都相当于一个单独的位面时空,主角该位面中拥有主角光环,就算死了,也能复生。

可它这么多年,拯救过无数本坑文,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把自己玩到尸骨无存的主角。

娃娃音嘤嘤哭道:【宿主,你、你别举报我QAQ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以后?

他计划的所有以后都和傅离骚有关。

没有傅离骚,还谈什么以后?

程恣睢感觉胸中涌上一股暴戾的情绪,恨不得撕裂苍穹、毁灭世界。

但其他人是无辜的。

想到程家父母和程璐璐,还有因为他不在剧组,而慌乱地给他打了十多通电话的雪球,以及每耽误一天就损失巨万的剧组,程恣睢还是连夜回到了酒店。

后半夜,雨又下大了。

程恣睢这具身体原本就不算好,在水里泡了大半天,又淋了雨,到酒店就发起了高烧。

他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连窗帘都忘了拉。

半夜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轰隆一声巨响,震得门窗都微微晃动。

程恣睢皱了皱眉。

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他似乎隐隐约约听到房门笃笃响了几声。

错觉吧?

他把被子拉过来,蒙住脑袋。

笃笃!笃笃!

敲门声夹杂在雷声中,时断时续。

程恣睢皱眉:谁?

门外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我。

程恣睢一惊坐起,他伸手试了试自己的额头,怀疑自己烧晕了出现了幻觉。

又或者是

程恣睢心脏在胸中剧烈跳动,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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