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致将错就错,任由小孩的手在他脸上左边两下右边两下,医生看病似的,别提多用心了。
爸爸睡吧,睡到中午也没有关系。Bingo安心了,今天伯伯带我去上课,但是爸爸,我想吃炸鸡,放好多好多蓝莓粉的炸鸡。
好的,Bingo今天可以吃任何想吃的东西。
爸爸!
Bingo立刻开心地亲了宋清致一脸的口水。
Bingo唠叨完了,这才挪到床下,回房间换衣服出门上课,全程没有给白寺一个眼神。
管家领着他出门,白寺斜靠着玄関口,特别坏地说:Bingo~
Bingo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才飞快地看了白寺一眼,张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白寺没听见,但心情特别好地咧开嘴,扭头立马换一副委屈的样子出现在宋清致面前说:你看你儿子,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了。
做了坏事就是你儿子,觉得可爱就是我儿子了。
保姆打扫完也走了,白寺重新爬上床把宋清致搂在怀里说:清清,我陪你一起睡。
声调轻但是往上扬,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能这么开心。
宋清致微抬着眼看他,好像粗蛮又急轰轰了一晚上的人与他无关似的。年轻alpha颓废的次数屈指可数,永远都是神采飞扬的,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
他玩着宋清致的一缕睡卷曲了的头发,时不时地在鼻子底下蹭来蹭去。宋清致说:你不去上班吗。
十点再去,白寺玩得不亦乐乎,我陪陪你。
宋清致又睡了会儿,睡不住了起身洗漱,浑身依旧懒洋洋的。
他正要去冲咖啡,白寺已经自身后搂住他,一只手也盖在了杯口上说:给你留了早饭,热的呢,吃一点。
白寺吃过早饭,但宋清致同意吃,他当然要继续陪着再吃两口。
宋清致吃得有点慢,不太适应的样子,快吃完的时候说:白寺,我申请了学校的公寓,过几天就搬过去,Bingo就不要再住在这里了。
白寺看着他,好半晌没有说话。
宋清致抬头看过去,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将alpha的大半头发染成了金栗色,连带着眼睛也如同琥珀,散开来的信息素里怒火荜拨几声,却是转瞬即逝,情绪一下子就变得莫名了起来,宋清致不由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为什么?白寺收敛了脾气,却依旧没有好脸色,筷子折腾着碗里的半根紫薯卷。
宋清致从昨天的开幕式说起:你也看到了,项目马上就启动,但现在别说人手不够,现有的技术人员对这事的意见就有很多,心不齐,我是项目负责人,那就应该以身作则,做好这方面的工作?
那就一定要再回去住宿舍?白寺的坏脾气果然憋不了几分钟,你就那么喜欢住那破宿舍吗,非要住一辈子才行?!
不是宿舍
知道不是宿舍,公寓好吧,我知道你们有全国最好的高校教职工公寓小区。但那些在白寺的眼里还是宿舍,不是宿舍又怎样,你让我一起住吗,还要Bingo吗?!
白寺,宋清致觉得他又在胡搅蛮缠了,宿舍或者公寓不是重点,我说了,我是项目负责人,我对你负责,也要对自己的同事负责。现在他们看不见这个项目的前景,很担心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精力浪费在这里,反而让你们赚得钵满盆满。我要以身作则,成为他们的向心力,首先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得见,我是站在他们那边的。
我还是不明白,你搬个宿舍就是他们的人了?你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看不见吗?
我和你住在一起,他们看到的信息就是,我和你是一个阵营的。这么大的项目,越是看不见的地方越不能忽视,我不能明知不能为,还偏要授人以柄。
宋清致平时很少有什么具体立场,但如今已经事见端倪,模棱两可试图以中立维持双方局面,显然不是想要解决问题的策略,反而被人诟病,失信于众。
他昨天在会议上察觉了问题之后就在考虑办法,当时还去找了张以闵。干研究的人不是不想赚钱,但显然很多东西不是简单以金钱衡量的,他也并不会只是单纯的画饼鼓吹。
白寺气笑了:所以宋清致,你说吊着我不是故意骗我生气的,我干了什么你都知道,你也清楚有多少人看到了,但你就是不在意。你连你同事愿不愿意工作的心情都要去照顾,就是完全不在意我的想法。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有的毛病,说着说着就要哭,天大的委屈都在脸上了。
彼此各有考量,也都心细如发,每次选择却是大相径庭。白寺是自作多情的,可是又越来越认真,轻易糊弄不了。他的感情好像总是如此,一泻千里,不等人反应,连适应都没有。
宋清致想了想说:白寺,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改变你的想法。撇开你现在的想法,我们的关系其实一直没什么变化,我也更能适应这样的关系。
睡完就走人的关系吗,白寺冷笑,不可能的宋清致,你也不是一开始的想法了。你说你不爱我,你说你吊着我,你以前要么不说话,开口就像刀子一样非要往我心窝里戳,可是你现在呢,坐在这里在向我坦白,把你离开的理由说得清清楚楚,希望得到我的理解,而不是前几次的通知完就走人。
每个人的心里,除了镜子还有尺子,照着一切也丈量着一切。白寺有很多不满,最大的不满就是宋清致不承认喜欢自己,他说:清清,你对我有感觉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宋清致更清楚,对美好之物的心动是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本能反应,可是人的一生又很难有两次相同的心动。他永远不知道当年的那场心动,是错觉还是误会,他也永远不会再有那样的心动了。
气氛沉默了片刻,白寺突然站起来往外走,没多会儿又回来了,换了一身出门的装束,没骨头似的站在玄関口说:什么时候走啊。
去哪里?
你不是要去做拧筷子的绳吗,我送你去不行啊。脾气还挺臭。
白寺一路都黑着脸,等红灯的时候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也听不清楚到底骂了什么,把宋清致送到张以闵住的小区门口了,半天又不开车门,宋清致忍不住说:白寺。
烦死了,白寺的眼睛翻到后脑勺,我想多跟你待会儿不行啊。
他其实现在气的不是宋清致而是自己,当初真的太稚嫩了才会想运作这个项目,以为能把宋清致留在身边呢,结果却是一个接一个的坑,把自己活活埋在坑里,还没人可怜自己。
车门终于打开了,宋清致下车,他站在车前看了白寺一眼,白寺还是那副头发丝都不爽的样子。
宋清致想了想说:一个项目不至于大家都要搞得剑拔弩张,到时候也会互相之间做些交流,这部分我会跟你沟通的。
他说完,白寺的表情还是没变,只好转身,才走两步,身后终于传来白寺的声音。宋清致又转身,却是眼前一花,接着嘭的巨响。
宋清致跟着大脑一震,视觉恢复之后就看到白寺那辆车里已经空无一人,半边车门也没了。
宋清致往旁边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看到五米开外的马路上,白寺抱着一扇蝙蝠翅膀似的车门,一头一脸的血,整个人懵懵地和他对视。
第66章
四周静了一下,接着哗然起来,宋清致向白寺跑过去。
把白寺连着车门带飞的是辆摩托车,已经一头冲进了旁边的便利店,便利店的玻璃门破网一般,哔叽、哔叽地响着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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