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古瘦的手,指向另一位男人:这位是我的助教,姓邵。
郝教练身上有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方才还因为午餐而吵吵闹闹的学生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规规矩矩地与两位教练问好:郝教练好,邵助教好。
邵助教明显没有那么严肃,他对的一帮高中生们稍稍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笑:
同学们好,希望我们可以渡过愉快的一天。
郝教练听到他这话,鼻孔出气哼了声:这可不是过家家,想要愉快旅游的话山下大巴四点走。
见刚刚有点精神的同学们一下子蔫了,郝教练十分满意,开始与大家介绍起下午的训练活动来。
乐予安一项项听下来,听得他心尖发颤。
他趁着郝教练转头的时候,和身旁的姜一柯小声嘀咕:我的天,让我一个24k纯种宅男做这些?
乐予安一想就觉得心痛欲绝,恨不得掉头就跑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沙滩长跑、俯卧撑、往返速跑、好像还有更多这教练是想让我们死吗?!
姜一柯揉揉头发,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还好吧?听起来挺容易的。
哦,是吗?乐予安瞟他一眼,上次跑操,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你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小树林里,甚至还不忘把队伍后面的楚年给一起拽上。
姜一柯:
虽然被对方当面拆穿,姜一柯还是梗着脖子,不服气道:这和跑操又不一样!你等着瞧吧!
竟敢小瞧本座,谁给你的勇气?
姜一柯气呼呼地还想怼他几句,但郝教练已经在往回走了,只得作罢。
。
空中白云翻滚,而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层,与微风携手而舞,沿着层层波浪洒下粼粼微芒。
风景自然是很美的,大海自然也是令人神往的,只是
在海边跑步跑得气喘吁吁,快要瘫倒在地上的同学们可没空去留意近在咫尺的美景。
他们眼中只有遥遥无际的终点,还有缭绕在耳旁,聒噪的吼声:快点啊?!你们没吃午餐吗,一个个有气无力的!?
邵助教在队伍最前面领路,而郝教练在不断拖长的学生队伍旁边跑着,一边盯着同学一边斥责:快点快点,跑起来!僵尸都比你们跑得快!
他脖颈上挂着的银牌叮叮哐哐地响着,跟响尾蛇铃声似的,渗人的不行,同学们一听到就精神紧绷。
郝教练扫了眼队伍,心中暗叹:这帮年轻人,一个两个的都运动量不足。
不过一长段路跑下来,他倒是看到了个挺好玩的现象。
一开始,队伍最开头的是一高一矮两个男生,稍矮一点的男生爆发力十足,哨声一响就飚了出去,跑过之处沙尘四扬。
不过那高个男生也很厉害,一直步伐稳健地跟在对方身后,不快也不慢,将距离控制得刚刚好。
但是跑一会,稍矮男生就没气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沙子上,任由同学们不断超过自己,最终晃晃悠悠地落在了队伍最后面。
郝教练原本以为高个男生会趁机超越他,结果人家和他想得正好相反,一直默默地跟着对方,满脸担忧神色。
跑着跑着,稍矮男生彻底不行了,向身旁一头栽过去。
恰恰好好,被对方抱进怀中。
郝教练:?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你们这搂搂抱抱的,是不是不把我教练放在眼里?
呼,呼我,我不行了姜一柯气都喘不上,有气无力地倒在楚年怀里,咱们还剩多少米啊?
楚年心疼地不行,他揽着姜一柯,稍稍将他扶起来一点:别跑了,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姜一柯气息奄奄:呼哈我没想到,这个破实践活动比跑操还困难。
一开始还信誓旦旦地和乐予安下毒誓,自己一定会精神抖擞地做完全程。
结果呢?
这生存训练还没进行半截,他已经快不行了。
不跑了,楚年蹙眉,声音微有怒意,安排得太过不合理,我去和投诉老师投诉一下。
两人在沙滩上坐了下来,姜一柯头挨着楚年肩膀,身体微微颤着,还在不断地喘着气。
郝教练跑了过来,楚年刚想说些什么,对方倒是先开口了。
他看着面色通红的姜一柯,叹口气,挥了挥手:这位同学,你跟我来,去旁边休息下吧。
姜一柯眼睛一亮,挣扎着站起来:真的吗?这么好?
郝教练耸耸肩:你要是一开始不浪费体力,也不至于落下但无所谓了,跟着我吧。
不过,他瞥了一眼想要跟上来的楚年,声音瞬间便冷了下来:怎么?我没跟你说话?
楚年停了下来。
你还有能力继续训练,教练毫不客气地说到,你朋友可以休息,不代表你可以休息!
楚年笔直地站着,他微微垂下头,拳头却悄悄地攒紧。
姜一柯不好意思地冲楚年吐吐舌头,在他耳旁偷偷地说了句:我到时候在终点等你?
楚年阴沉的面色这才缓和一点,他轻轻点头,道了声:
好。
。
姜一柯欢天喜地地坐上了沙滩车,他身旁还有一堆老师,一堆女同学们,还有不少和他一样歇菜了的男同学们。
姜一柯沙滩车下层坐着休息了一会,然后就顺着楼梯蹭蹭蹭地跑了上去。
他趴在栏杆上四处张望,看着远处海水有节奏地冲刷着沙滩。
每一次都汹汹而来,卷携着沙粒诺诺归去,却又执笔在沙上描下斑白浪痕。
这才是旅游嘛!!
海风将他墨发尽数卷起,露出带着笑意的眉眼。
姜一柯伸出手挡了挡阳光,他看着下面一队苦逼跑步的男生,兴奋地朝其中一人招手:喂!
见对方看向自己,姜一柯喊得更起劲了:楚年,加油!楚年,加油!
楚年已经冲到了队伍最前面,他自然也看到沙滩车上层某个使劲冲自己挥手的人,无奈地笑了笑。
白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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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柯每种训练都参加了一点,但基本没有能撑到最后的,有的是自己撑不住,有的是郝教练怕他用力过猛受伤,出手给拦了下来。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姜一柯盘腿坐在帐篷旁,楚年走到他身旁,极其自然地坐下:还好吗?
一天下来,姜一柯被车上的女生们强迫着当了模特:
他头发上带了个花圈,脖子上戴着贝壳项链,连手上都串了不少自制手链。
虽然看起来有点幼稚,但姜一柯还挺开心地,左右晃着身体:我挺好的啊,今天可开心了。
他从裤兜中翻了半天,拿出个手链来:喏,我和她们学着编的朋友手链,送你了!
那手链由几股细绳编成,手法拙劣,但能看得出来很是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