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柯痛心疾首:那也不能这样啊!你鞠躬干什么,你干嘛不准备个果篮给他递上去啊?
姜翼柯瑟瑟抖了下,扁着嘴不说话。
楚年伸手挥停了黑衣人,他转过身子,微微偏头,示意姜翼柯跟上自己。
姜翼柯忙小步小步地跟上去,乖巧地像是只跟人回家的柴犬。
楚年拉开车门,然后站到一旁。
姜翼柯咽了咽口水,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上车。楚年在他身后上来,然后将车门合上。
他他他,他怎么和我坐??姜翼柯看着一脸漠然的楚年,顿时惊慌失措,整个人趴到车窗上。
姜一柯道:这是好机会啊!揍他!
呜呜呜,怎么可能啊,姜翼柯咬唇,你,你
我不会怎样。
楚年忽然开口,他微微靠在车座上,望着前方,坐好。
姜翼柯抖抖嗦嗦扣上安全带,司机显然早已知道目的地,娴熟地打火开车。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姜翼柯忽然发现刚刚飘在自己身旁的姜一柯不见了,不由得慌张地四处张望,口中小声念叨:在哪?
话音刚落,有个脑袋便蓦然穿过车顶,金纹腾龙的长袍垂下,一个人倒吊下来,抱着手臂,瞥向他:找我?
咦啊啊!
姜翼柯被吓得心脏都快停了,惊叫出声,瑟瑟地缩在座位上。
喊声太大,连楚年转过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最令人惊叹的是司机,在姜翼柯措不及防地尖叫下,居然丝毫没有为之动摇。握着方向盘的手依旧十分稳固,整个人就跟瞎了聋了一样,头都没动一下。
身为罪魁祸首的姜一柯没有丝毫悔过之意,他轻车熟路地穿过车顶,稳稳当当地坐在靠背上。
他不屑道:喊什么喊,我在车顶看看风景不行吗?
姜翼柯眼含泪水,无法争辩。
喂,你帮我问个事。姜一柯忽然开口,指了指楚年,问下他手怎么了。
过了好几天,楚年手上的纱布不仅没被取下来,反而越裹越多,甚至蔓延到了胳膊上面。
于是,望着窗外想事情的楚年忽然被叫了声,他转过头来,就看到姜翼柯躲得远远的,抽抽噎噎地小声道:你,你手怎么受伤了?
这人行为举止怎么这么奇怪,且不太符合常理?
楚年蹙眉,道:没事。
对话终止。
原主呼了口气,偷偷地冲姜一柯眨了下眼睛,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
哇塞,羊毛地毯?
姜翼柯被楚年领进了屋子,他看着屋内精美的装潢,不由得兴奋出声:还有这个折纸吊灯诶,好好看。
姜一柯哼了声,道:大惊小怪。
他跟着飘进来,打量着周围,喃喃道:这不是楚年家吗?
你怎么知道是他家?姜翼柯十分好奇,小声问他。
姜一柯飘浮在半空,悠闲道:何止来过,我还在他床上睡过呢。
姜翼柯:???
切,姜一柯不屑,你一脸惊恐干什么,我又没用你身体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楚年默不作声地扔双拖鞋给原主,自己也将皮鞋换下,放到鞋柜中。
接着,他斜斜地倚靠在门旁,缓缓开口:姜翼柯。
是!
姜翼柯唰地站直,规规矩矩说道:请问有什么吩咐?
楚年:
姜一柯怒了:你有没有点骨气啊?啊?!快点揍他!
楚年自然听不到姜一柯的声音,他扶着额头,很是无奈地叹口气:小姨和我说过了,这几个月你都住在这里。不过,除了上学时间
他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声音漫不经心:门口会有人看着,别想着逃跑。
姜翼柯很乖地点头:不会的,有吃有喝就行。
楚年:最好是这样。
就这样,姜翼柯被对方给软禁了起来。
但最令人气愤的是,他居然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没有,正兴奋地在自己房间里晃悠着。
哇塞,这可是顶配外星人电脑诶,姜翼柯戳着开机按键,赞叹道,我都只在商店里看到过。
他转过头,对着大咧咧躺床上的姜一柯,好奇地说:你真是魔尊?玄幻的那种魔尊?
姜一柯道:不然呢?
姜翼柯犹豫着,小声嘀咕:不像啊。
那你且说说,姜一柯懒洋洋地坐着,五指托着面侧,魔尊该长什么样?
见姜一柯脾气太好,他胆子也大了点,伸出手笔画着:我还以为是个身高两米、须髯如戟、虎背熊腰,全身都是石头一样硬肌肉的壮汉。
姜一柯扑哧笑出声,他饶有兴致地询问:那我呢,怎么就长得不像了?
姜翼柯诚实回答:你长得太好看了,而且看起来很小。
看起来很小,
长得太、好、看?!!!
姜一柯皮笑肉不笑,道:哦?
这声哦的尾调拖得极长,意味不明地绵延着,听得对方一阵心慌。
小子,给你讲个故事吧。姜一柯拢起五指,灵体倚靠在墙上,
从前,有个人敢在背后偷偷摸摸说我生了副好皮相,活脱脱的小白脸模样你猜他最后怎么着了?
姜一柯微笑着单手并拢,斜斜地在颈处划了一刀:喏。
谁知道,对面那小孩完全不怕,还理兴致勃勃地继续问道:那楚年呢?楚年和你什么关系?
姜一柯听到这问题,倒是难得地犹豫了片刻。他望着身上熟悉的黑色长袍,喃喃地开口:
我也不知道。
。
当时听说父皇给自己找了四个暗卫的时候,姜一柯是不屑一顾的。
按他的话来说,凭他自己高强的本事,随随便便就能把魔界给拆了,要暗卫干什么?
话虽如此,当时的北域魔尊他还是打不过的,还是被按着头给押过去了。
一过去就看到面前齐刷刷地跪了四个人,全是一身黑衣,全部垂着头。
姜一柯还在和父皇发脾气来着,结果为首的那个人忽然抬起头来。
他眼睛亮亮的,眉眼微弯,像是夜幕上缀着的新月:
少君。
那声音泉水击石般,盈了满耳的琅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