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新收的小弟!贾小赦超骄傲,特别想得到表扬。
颜灵筠禁不住捏了一把他的脸,小公子真是厉害。
贾代善抱着儿子就往里走,生怕自己再站一会儿就把颜灵筠丢回河里去。
谁他/妈准你摸我儿子的。
是夜,贾代善充满父爱地去给贾小赦将睡前故事,结果发现贾小赦的床上空空如也,连狗子一起不见了。
第11章
贾代善当时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床铺,特别平静地问琉璃,赦儿呢?
琉璃道,赦哥儿说今晚睡在藤萝院了。
哦,我去瞧瞧。贾代善又特别平静地出了门,心里一直在琢磨下午哪几个王八羔子捞的颜灵筠,就该让他在水里泡着。
人家小颜大人这会子且舒坦着呢。
颜灵筠裹着被子,喝着姜茶,发了一脑门的汗,边上坐着沉浸在失而复得愉悦中的贾小赦。
虽然主人自己不记得了,但是貔貅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那一丝属于从前的紫微帝气。
贾小赦边打哈欠边问,那你考上探花之后,就一直在当御史吗?御史是什么东西?
颜灵筠正要给可爱的小朋友讲一讲关于言官的知识,就见小朋友的爹推门进来,口中凉飕飕地道,御史不是东西。
颜灵筠这个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尴尬,笑道,荣国公来了,小公子好客,非要亲自接待我。
孩子瞎胡闹,让颜大人见笑了。贾代善说着要把贾小赦抱走。
谁知道贾小赦动作极快地缩到颜灵筠的被子里去了,只歪着脑袋露出两只眼睛,我今天要和主颜大人睡!
颜大人是客人,怎么好打扰他,过来。
贾小赦索性躲到颜灵筠背后去了,一本正经地强调道,我要和颜大人睡。
贾代善本欲上前扯他,却见颜灵筠偏头莞尔失笑,侧脸在明亮的烛光映照美不胜收。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生硬又幼稚地威胁道,今天不跟爹回去,以后都不许跟爹睡了。
宝贝儿子没有理他。
颜灵筠转身看了一眼,发现贾小赦拱在他背后睡着了。
嘘,睡着了,就让他跟我睡一晚上吧,明天就还给国公爷。颜灵筠这样来回转身,裹着的被子就松了些,露出白皙的脖子和松垮的里衣。
好。贾代善堪称落荒而逃。
颜大人看着荣国公的背影,半晌才挪下床去把门给关上了。
噫,荣国公比宁国公有意思多了。
尤其有个很有意思的儿子。
他以不符合娇弱形象的力气,单手把贾小赦拎起来,重新整了床铺被褥,这才睡回去。
贾小赦刚被搁下,就又不自觉地往颜灵筠那里靠,贪图颜灵筠身上那仅存的熟悉气息。
他睡觉的时候特别乖,就那么安静地蜷缩在身边。
以至于第二天颜灵筠要走的时候,还真有些不舍得。
贾小赦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地求贾代善,为什么颜大人不可以住我们家?让他住在我们家嘛。
颜大人是知府,要住在衙门里,而且他有正事要忙。贾代善一个头两个大,哄骗道,爹以后多请他回家来玩就是了。
贾小赦是完全不听,自顾自地叨逼叨,要是颜大人嫁给爹,是不是就能一直住在我们家了?
就跟道侣似的,这个他懂。
咳咳。贾代善呛到了,颜大人是男人,不能嫁。
为什么男人不能嫁?贾小赦睁大了眼睛,明明也有男子和男子结成道侣的呀。
虽然主人没有,但是貔貅见过人家有。
颜灵筠憋着笑,揉揉他的头道,只有女子才可嫁人,待我安顿好了,就来接你去家里玩。
那再抱一下。贾小赦勉勉强强肯了。
他们一众人都扎堆站在,颜灵筠正要抬手,忽然听得凌厉的破空声,不知何处射出一支长箭,直奔贾代善父子而来。
颜灵筠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上前一步把贾小赦牢牢遮住,并且表演了一个血溅当场。
贾代善顺便也被挡了挡。
先回去,小夏,你带人去看看。贾代善稳住怀里的儿子,扶着颜灵筠迅速退回府中,你伤得如何?
这箭虽奇,力道却不大,想来只是皮肉伤。颜灵筠脸色惨白,肩膀处渗出大片的血迹。
我替你上药吧,这样的外伤,外头的大夫还未必有我精通。贾代善把人扶到距离最近的外书房,从箱笼里翻出好几瓶贾家秘制伤药,又命人去烧水拿纱布。
病号反而是最空闲的那个了,他看着脚边有些懵的贾小赦,用能动的左手戳戳他的脸,怎么呆住了,吓到了吧?
贾小赦张了张嘴,小脸比他还惨白,脑海
里反复回忆刚刚颜灵筠护住他的样子,还有从前主人为他受重伤的情形。
他年幼贪玩,有一次自己偷溜出门,结果被天帝的人俘获,主人为了救他,中了天帝的埋伏,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想哭又不敢哭,难过内疚遗憾思念等等感情充斥着小貔貅,他呆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地握住颜灵筠的手,你不要有事。
颜灵筠并不知道他这么多心路历程,觉得他说话跟小大人似的,着实是有意思。
等贾代善要给颜灵筠拔箭的时候,贾小赦不但不肯出去,还要爬到桌子上仔细地看。
血肉模糊的,别又吓着。颜灵筠想叫人把他抱出去。
贾代善却道,无妨,他出去了也是担心,就让他坐着。
说着就下手了。
国公爷真是慈父,嘶!箭柄已经被削断,颜灵筠被他骤然这么一扯肩头,眼前一阵阵发黑,疼得差一点立时厥过去。
你话太多,咬好,箭头有倒刺,你要吃一番苦头了。贾代善把贾小赦的小布老虎塞他嘴里了,用匕首隔开箭头旁的皮肉,你还好是遇上我,要是遇到庸医,说不得把你整块肉都给挖掉。
颜灵筠浑身都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咬着布老虎含含糊糊地道,你话太多。
妈的,要不是遇上你,老子能中箭吗!
贾代善话虽多,手也快,不多时就把箭头给搞出来了,十分奔放地撒了一大把止血散下去。
颜灵筠本就疼得虚脱了,伤口上这么刺激地来一下,素来无情也含笑的眼睛往上一翻,死鱼一样地晕过去了。
书生就是脆弱。贾代善把死鱼捞起来搁在书房的软榻上,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给他用麻沸散了。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假装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