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五楼。
人并没回到大楼,严辞云没有立刻转身去别处寻找,倒是有些不解,出门前没锁窗吗?
虽说于歌平日乐呵呵的样子,却是个十分敏锐的人。早晨就阴云密布,他总不会出门忘记锁窗,忽视雨水打入室内的可能性。
而正上方的顶楼也是窗户大开,光线黯淡,能隐隐瞧见空无一物的水泥墙壁,顶楼没有人居住。
有些怪异,严辞云握紧手机,直接抬脚上楼。
空气都快能挤出水,脚步声空荡回响,五楼的另一侧是间美甲店,小个子的姑娘正追剧吃麻辣烫,笑声盈盈。
站在铁门前,严辞云屈指敲了下门。
除去金属与风对抗的声音,屋内忽地传出木地板挤压的吱声。那声音十分微弱,又在某个节点忽地停住。
而小美听到脚步声,狐疑地探出头,眨眨眼有些脸红,帅哥,于歌出去了。
打扰了。严辞云边注意室内的动静,便与小美沟通,请问里面有人吗?我听见有些响声。
应该是没有的。小美咽下鱼丸,忽地一拍脑袋。
长腿直肩,礼貌却难以接近的矜贵气质,这就是于歌的委托对象吧?
她丢下筷子小碎步跑过去,亮着眼问,于歌去找你了?他怎么没回来?
好家伙,长得真高真帅。
嘘。食指立于唇前,轻飘飘的气音却气势十足,小美乖乖闭上嘴,屏住呼吸观察对方动作。
严辞云视线锐利,在门前蹲下,轻手在铁门的边缘摩挲,指尖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广告前停下,忽地将其揭开,中间竟是一把钥匙。
小美诧异地捂住嘴,被对方的严肃感染,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她做于歌对门这些年,可从来没发现于歌在小广告里藏备用钥匙的习惯!
钥匙轻轻推入孔中,小美愈发紧张,紧紧跟在严辞云身后等待后续。
屋内空无一人,怒号的风顺着大开的窗户涌入,嘶吼着想将铁门吹阖上。严辞云侧过身进入事务所,明白这不是打量于歌小窝的时机,直接走向窗扉。
窗沿上有白色的粉末,一大半已被吹洒在地板上。他抬臂将窗户关上,俯身观察泥砌的窗台,上面的粉末有一部分嵌入了缝隙里,显然是受了外力,比如脚印。
这是什么?小美大惑不解。
于歌有在窗户洒白色粉末的习惯吗?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小美干巴巴地如实回答,按我知道是没有这习惯的。
严辞云颔首,转身开始打量室内。在楼下他就有不安的预感,果然室内也有不少地方透露出怪异。
洒粉末的举动像是在防人,他拧眉,最近有人在找于歌麻烦。
所以今日见面才会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样子。
现在不接电话,很可能遇上了危险。
室外的风很大,这些细碎的粉末不出几分钟就能吹拂干净,此刻却还剩下一半有人从六楼溜入了屋内,就在几分钟前。
而人现在还未离开。
无暇懊恼,严辞云面色阴沉,却冷静的可怕,垂眼在地板上找寻粉末痕迹。
接待委托人的客厅已是光线暗淡,转入卧室更是昏暗的厉害。严辞云放轻脚步最终停在衣柜前,将对一切毫无戒备的小美隔绝在身后,猛地拉开衣柜门。
堆叠的衣物被挤在一边,一个个子小小的男生抱膝蹲在一侧,还未从被捉到的现实里回神。
小美不敢置信地惊呼,是之前住在顶楼的受害者!
严辞云长手一捞,毫不客气地将洛行之提出来,沉声问道:于歌在哪里?
洛行之无语,颇为神经质地软下身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严辞云臂膀十分有力,将洛行之按压在墙上动弹不得,再问你一遍,于歌在哪里?
洛行之吃痛地喘气,笑容却诡谲而不怀好意,他是非可控因素,我怎么会知道他的行程。或许是去解决哪个凶杀案了吧,嘻嘻。
此时距离跟丢于歌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他的安全是个问号,压根受不住耽搁。这话触动了严辞云的神经,他手下用力,紧紧扣住洛行之的下颚,手下劲动脉突突跳动,脆弱的过分。
告诉我。
上次凶案出现过的男生溜入事务所,如果未被发现,他很可能躲在衣柜直至于歌回来,这不是个目的单纯的人。
紧紧盯住洛行之的双眼幽暗深沉,如同一片漆黑的深渊,紧紧将外人咬住。他唇边不带一丝情绪。
小美一时间分不清窗外翻滚的阴云,与这位相貌出众的男子谁更可怕。
洛行之在禁锢下呼吸逐渐困难,却情绪高涨地盯着严辞云,费力地挤出几个字,你是变态。
他毫不怀疑,只要敢再说一次谎话,脖子就会脆声断裂。
冷静下的阴鸷注视只是因为担忧那家伙。洛行之像是被取悦了,逐渐不再反抗,笑嘻嘻说,你是比我还疯狂的变态!
小美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出声打扰,只闷声不响跟在严辞云身后,时刻关注于歌的信息。
被甩在沙发上,洛行之呜咽一声,稍长的发丝掩住瘦削的线条,他揉着发痛的脖子,自以为找到同类十分愉悦,我知道今天这附近会发生绑架案,所以来看看。
不是于歌。洛行之舒展开眉眼,激动地垂着膝盖,再露出那样的表情,再一次!
严辞云坐下并不看他,皱着眉再次拨打电话,语气没有起伏,一,怎么知道有绑架案的。二,与潜入这里有什么关联。
洛行之得意地耸肩,不打算隐瞒,这世界是本小说,剧情我都知道呗。我去看了看应该被绑走的人,那家伙好好的呢,没被绑。
哈?小美被口水一呛。
这就是于歌与你们这些无趣之人不同的地方。洛行之面色发红,扬起瘦削的下巴,回味先前切割对方肚皮的触感,他富有想象力、敏锐果断,却又不设
话音戛然而止,洛行之被严辞云的死亡注视骇的一抖,梗着脖子继续叙述,于歌是不定因素,我说了。
该被绑架的人没被绑,我就来瞧瞧这家伙又做什么了。
你信吗?穿书?洛行之摸上茶几,倾身凑去问严辞云。
严辞云拧着眉心,在电话再一次无人接听后起身,立于窗前捏住鼻梁,我只在乎他在哪里。
指尖抹了下窗沿的粉末,他垂下眼缄默不语。
既然于歌警觉地试探四周,一定不会让自己处于完全的危险,他一定留下了以防万一的物件。
只是要如何找到线索?
这时,一声干净的喂从扬声器逸出,电话被接通了。
!严辞云转身暗示两人安静,将手机贴在耳侧。
他沉静而表现的没有异常,怎么不接电话?
对面有疾驰车辆呼啸的声响,也有卡车的刺耳鸣笛声,于歌在高速公路上。
像是日常交流般,于歌嗓子虽然哑,却十分淡定,阳光灿烂,我和朋友郊游去啦!你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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