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玉珩抬起眉梢,狭长的凤眼里划过一丝笑意,父皇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德妃做了些什么,就让儿臣跪下?
皇帝:她就是再有什么不是,也是你的庶母。基本的体面还是有的,你得尊重她!
尊重?一个蛇蝎心肠,品行低劣的毒妇,也配我尊敬?
玉珩眼眸微垂,冷笑出声,区区贱婢,凭她也配?
在场众人:
知道玉珩平素特立独行,不惧世人眼光,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如此嚣张!
你居然说我是贱婢!德妃沙哑的嗓音都骤然拔高,原本柔婉的声音完全变调。
她好歹也是出自官宦人家,虽然父亲官位不高,但身家清白。今日被玉珩莫名其妙闯殿不说,还被他举剑刺杀!
此时脸上痛的钻心,温热的血液汩汩留下,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惧意。
引以为傲的容貌被玉珩所毁,现在又被其指为贱婢!
德妃心里蓦地窜出一股浓浓的恨意,跟恨云容完全不同。这种恨,让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吸了他血,吃了他肉,将他挫骨扬灰!让玉珩当场暴毙!
极致的恨意从心头涌向大脑,德妃忽略了面对玉珩时的害怕,尖叫着朝玉珩扑去,啊啊啊啊,玉珩,我要你死!
瞧着德妃向自己狠扑而来,玉珩眼中闪光一抹近乎狰狞的猩红的光,侧脸的表情瞬间变得阴鸷可怖,面颊上带着得逞的笑意,握剑的手顺势朝德妃一扬。
刺啦一声轻响,带着刺破皮肉的滞意,令人牙酸。
极慢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德妃缓缓低下头。左胸直插着一柄长剑,从心口贯穿而过,直入心肺。
她干涸的唇蠕动了几下,讷讷道:你,故意的。
话落,嘭的一声,德妃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瞬间没了声响。
玉珩扫了倒在血泊中的德妃,轻声道:那是你蠢。
她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得安心。只有德妃死了,云容的潜在威胁才会彻底消失。至于划在她脸上的口子,是她欠阿容的债。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大殿的诸人反应过来,德妃已经倒地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
皇后被惊骇到,不敢置信的看着玉珩,她自己的儿子居然当着她的面,杀人了?
太子立即走到德妃身边,他蹲下身子,探了探德妃的鼻息。刚一碰上去,抬着的手就一僵,太子面色难看的朝皇上和皇后摇了摇头,没气了。
孽子!跪下!皇帝闻言,横眉冷竖,怒声出口。
扑通一声,玉珩依言跪下,他此时并没有反嘴,而是头颅微垂,一言不发。
经过这一番折腾,方才在凤溪殿被太医包扎好的伤口崩裂开来,血液顺势流出,霎时染红了雪白的绷带。
多余的止不住的血从伤口处流下,砸落在地板上,滚进毛茸茸的地毯里。
皇后见着玉珩手臂间的血色,忍不住道:珩儿,你的手。
说着就想朝玉珩奔去,却被一侧的皇帝一把拉住,别管他,让他跪。如此肆意妄为,专横跋扈,连杀宫嫔都简单的如砍菜切瓜,这点小伤算什么?
皇帝被玉珩今日的所作所为气的脑子发昏,气极反笑道:就让朕的好皇儿在这里跪着,向德妃好好忏悔!
儿臣下跪并不是因为犯了所谓的错事,而是因为伤了父皇母后的心而跪。
玉珩抬起眸,直视自己的父皇,至于其他,我丝毫没有做错。
你!见他面上没有半分悔意,言语坚定的说着自己没错,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皇帝气的额头青筋直跳,好好好,你行,你行!!
连说三声好字,皇帝看着玉珩的眼中几欲喷火。
德妃生性恶毒,胆敢在皇家猎场杀害当朝正二品大臣,云尚书唯一嫡子,其心可诛。
玉珩说道这里,冷笑一声,更何况,刚刚父皇也看到了,她一介妃嫔,竟然敢朝儿臣出手,既然她自己找死,我也是好心才送她一程。
皇帝:
冠冕堂皇,强词夺理!
怎么?父皇不信?
玉珩纤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打下一片扇形阴影,在栖露殿宫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安静美好。围场午时发生了何事还瞒得过您的眼吗?也只有德妃那个蠢货,才会挑那种地方下手。
皇帝:
沉默半响,他才有些艰难道:那你也不能直接把她给杀了。
是她先想杀儿臣,儿臣为了自保,才先下手为强杀了她。
玉珩忽的抬起脸,朝皇帝露齿一笑,父皇刚刚应该也听到了,她要将儿臣置于死地呢。
玉珩面容绝艳,笑起来更是说不出的好看。他平时浅笑时还看不出来,此时展颜一笑,腮边竟然还有两个酒窝,瞧着分外可爱。
那少年人的模样,看的皇帝心头一软,但前提是忽略他身边躺着的胸口大开的德妃。
*
另一边,云府。
云容跟着他娘回了尚书府,刚一踏过门,便被周氏急急扯着去了正房。
快,快准备温水和干净的帕子。
周氏一边朝下人吩咐,一边将云容摁在凳子上。
她低下头细细瞧着云容脸上的伤,心疼的直掉眼泪,这天杀的,是谁干的!
看着周氏担忧的模样,云容心里也不好受,他轻声安慰道:娘,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都破相了!周氏瞪着云容,把云容后面的话全逼回了嘴里。
行吧,他娘爱怎么说怎么说。
夫人,水好了。丫鬟端着盆子,朝周氏福了福身。
周氏转身拿帕子在温水里沾了沾,然后轻轻擦在云容面上,要是弄疼了就和娘说。
云容:
还真把他当小孩子了。
就这么丁点儿的伤,他当时都没感觉怎么疼,更何况是现在?不过一想起伤来,也不知道玉珩的手臂如何了?
当时他可是瞧了的,本来就是极其巨力的箭,被刺中后又猛的拔出,伤口深可见骨。也不知道多久能好?他现在口子可还流血?是不是很疼?
正这样想着,一只保养得宜的玉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容儿,容儿?
梭然回神,云容向周氏道:什么事儿?
叫了好几声你都没甚反应,在想什么?
云容:没什么,娘,可是处理好了?
周氏用指腹在云容脸上轻轻一点,涂好了。她收回手,顿了顿,才严肃道:容儿,今日怎么回事儿?可是有人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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