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能管用吗?海湾倾斜上身,不确定地看着他。
比你什么都管不了有用。迟归将车倒进停车位,开门落锁,道:管不管用,一试就知道。
海湾默默跟他步入电梯,盯着镜子里的他,诚恳地说:谢谢你,老给你找麻烦。
不必,这是生意。电梯打开,迟归率先出去,走到门口解开锁,问道:晚上吃什么?
还不饿呢。海湾笑得眉眼弯弯,摸着自己饱胀的胃,一肚子披萨,还没消化。你中午什么都没吃,赶紧给自己做饭吧。
迟归看看他,走进卧室,搬来一摞崭新的书放到客厅的茶几上:这个给你,抽空看看。我让Jennifer给你报了一个网络课程,你闲着没事的时候去把高中课程上了。
啊?海湾看见课本便愁眉苦脸:这也太多了,你为什么要给我报名?
当然是为了扩大收益。迟归坐在沙发上说,你未来的收入有我百分之十,现在你有义务提高个人水平以盈利。
可是我现在还忙着准备餐厅的考核,真没时间看着这个。他说的是实话。
迟归一清二楚:我当然知道,这个考试在明年春天,你不用着急,先把书看了、网上的课上了。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海湾蹭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坐下问:还有什么事?
还有迟归话音忽然一滞,深深望着他闪光的眼睛,许久之后,皱眉道:没事。
他转身回了书房,闭着门一下午没有再出来。
海湾在客房里看书,头昏脑胀地想,冻蜗牛好像有话未说。他刚才的表情一反常态,貌似对他很是厌恶。
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在同一屋檐下的相处,他们之间已经拉近到寻常人无法比拟的距离,冻蜗牛即便对他无意,也该习惯了这种亲密。
但他的态度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委实难以捉摸,说喜欢仿佛谈不上,说不喜欢又有许多逾越了普通关系的瞬间譬如那个吻,譬如他三番四次不让自己多想的那一夜风流。
若只以为他是个从天而降的救世主,过于乐观;若觉得他对自己含着某种情愫才频频出手相助,又过于牵强。
海湾不大的脑袋,想不通如此复杂的问题,只得罢了。
晚上迟归做花甲粉,吐净细沙的蛤蜊吸收了小米与鸡蛋的香味,在葱姜蒜辣椒和一众香料的加持下,爆炒出格外鲜美的滋味。
硫化丙烯在高温中充分发挥,释放出足够的芳香,巧妙掩盖了海鲜的腥味。
适时加入高汤,将泡好的粉丝与配菜放进去,最后盖上锡纸入烤箱。迟归拿出两只碗,打开刚出炉的花甲粉,鲜辣浓香顿时溢满餐厅。
凑和吃吧。他打开一瓶白葡萄酒,用叉子搅了搅粉丝,似乎食欲不佳。
海湾对他的胃口难以理解,他吃得津津有味,很快扫光了自己的碗,眼巴巴地看着冻蜗牛面前几乎没动过的粉丝,不敢开口。
迟归见状,将自己的分给他大半,轻笑道:你迟早会胖。
不会,我从小就这么吃,没胖过。海湾在这一点上得天独厚,他曾认真地想过,上天夺走你一样,便会给你另一样,也许正是一副好皮囊换走了他半生的幸运。
吃过饭,迟归拿出一只快递盒子给他:你的房门钥匙寄过来了。
海湾原本兴冲冲地擦着桌子,闻言心里一凉他竟乐不思蜀,把在这里借住的日子当成了生活中的常态,全然忘记自己从哪来,将来还要回哪去不觉黯然道:哦,我知道了,还挺快的。
迟归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海湾愣在原地,半晌未动,浑身寒意森森、凉风习习。
秋天来了。
美梦,醒了。
第25章最后一夜
收拾东西时才发现,留在这里的印迹如此深。
洗手台上摆着的牙刷是电动款,迟归家里只有这一种,海湾便也学着用。起初不习惯,还当手动牙刷似的上下挥舞,直到有次被冻蜗牛手把手教着含进口里,才打通了任督二脉。
旁边的香皂是透明的海蓝色,有淡淡的海盐和鼠尾草清香,也是迟归拿给他,让他这种不习惯瓶瓶罐罐的人用。
还有栏杆上搭着的软毛浴巾,架子上搁着的按摩剃须二合一电动仪,来这之后才渐渐开始接受的须后水,迟归一一教会他生活,生生改变他的习惯。
这些都留在这里,不必带走。
海湾环顾四周,竟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连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迟归换下来的,陆远舟给的衣服因为不合身,早被迟归清走。
他所有的,只是那几件丁字裤。
要不要留下一条做纪念?
纪念你也曾睡过我。
海湾卷起一件丁字裤,悄悄摸进杂物间,走到阴台,将它淋湿挂在了晾衣架上。也许将来某一天,迟归会看见,会收起来,会拿去还给自己。
即便他看不到也没关系,有这条丁字裤在,将来还有上门的机会和借口。他得意地笑了笑,真是个聪明小孩儿,看谁以后还说他傻。
能带走的只有书,海湾不确定应该再待一晚,还是立刻离开。迟归将钥匙给他,大约是逐客令的意思,若多留一夜,颇有赖皮不走之嫌。可他舍不得,事情来得太突然,毫无心理准备。
想当初邢佳然硬要他来,他还推三阻四,现如今可以走,却难以割舍了。
他抱着东西走到迟归卧室外,踌躇再三,敲了敲门。时间尚早,他应该还未入睡,所以也不会有挨打的风险。
想到这里,海湾脑中忽然闪过自己对许鹤说的那句毕竟我们住在一起,也不知哪里来的满满自信,居然嚣张至此,果就应到今日了。
隔了许久迟归才打开门:什么事?
我想问海湾不敢看他,垂头道,这些书我能不能带走?
本来就是你的书,为什么不能带走?迟归挑眉问,你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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