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溪娆点点头手托着下巴,这感情,哪有什么陪不配得上。不过会这么想也不奇怪,毕竟喜欢的人看起来都是最好的。嗯我向你打听个人?
小伙子竖直身体,您问。
嗯就是你知不知道,顾情,是谁?他做什么的?
顾情?小伙子想了想,啊,这个人,我有所耳闻。
真的?说来听听!章溪娆忽然欢快起来,朝门靠过去。
前阵子受老爷吩咐出去置办酒席要用的东西,听街上的人都在谈这顾情。小姐认识他?
嗯算是认识吧,我不了解他。
就传言来看,小姐还是勿要和他深交。我听说他十分险恶,城府极深,在天关做着垄断商道的大买卖,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鬼面将军,有人猜也是他。
都谁和你说的?章溪娆听见别人说她情哥哥的不好,有点抗拒。
听说书讲的。
他们讲的有多少能信,叫你去买东西,你到倒跑去听书了。不过,我想知道,怎么突然他的事就传来月渚了,父亲知道我见了情哥哥,生气的把我关在这里。他可是月渚的朝中官?
他不是,但是他父亲是。从前他叫顾成渊的时候没人发觉,直到顾情这名字传出来,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乘风侯的儿子。
章溪娆皱起眉,乘风侯这个名字她印象深刻,是父亲立的大军功。
情哥哥是,反,反贼的儿子?她惊讶道。
这,小伙子听见了姑娘声音中微微的变调,细心地察觉到章溪娆并不希望真相就是如此。
这么说,是父亲杀了情哥哥的家人?章溪娆又问。想到顾情与她一起把河灯推向水里,一双寂寞又温柔的眼睛,望着那河灯慢慢远去,她那时竟不知,其中有一盏便是给乘风侯的。
这件事情,情哥哥一定也知道吧。章溪娆失落地明知故问,忽然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小伙子在门外本来还紧张地措辞,想安慰安慰门里的姑娘,却忽然听到姑娘抽泣的声音。
小,小姐?小伙子的心随着章溪娆的哭声揪了起来,他皱着眉头,不知所措地问着。
我还是想见他。章溪娆捂着脸,我说他为什么要把荷包还给我,原来是因为这个,我明明,明明要是早知道我是谁,为什么第二次还出来见我?章溪娆越说越难过。
上一辈的恩怨,为何老是要纠缠到下一辈呢?
章溪娆听詹星若说,顾情现在喜欢的人,是个脾气并不好的人,章溪娆想,倘若这个人给不了顾情幸福,自己一定会努力的追上顾情,哪成想,自己才是最不合适的人。
我以为,我难得遇上了喜欢的人。章溪娆肩膀一抖一抖,声音捂在手心里模模糊糊地传近小伙子的耳朵。
他听见章溪娆说喜欢的人不禁也想哭一哭。无论市井怎么传顾情,说他好也是坏也罢,至少证明了这是个足矣呼风唤雨的男人,小姐喜欢上这样的男人,也是理所当然,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算和小姐只隔着一扇门,都没有勇气推开它替小姐擦去眼泪。
小伙子等章溪娆哭声笑了,从门缝下递过去一张干干净净的手帕,那是章溪娆刚学女工的时候绣的第一块布,他去求,章溪娆便送他了,这些年他一直都留在身上。
章溪娆接过来,一下想起了这手帕。
你怎么还留着?她问。
小伙子没说话,良久才开口,小姐,人生错付相思十有八九,要么怎么有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章溪娆停下来,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看着自己绣的那只歪歪扭扭的鸭子,把手帕紧紧的攥在手里。
能帮我个忙吗?章溪娆忽然问。
小伙子一愣,什,什么忙?
放我出去。章溪娆斩钉截铁道。
第93章百转迂回,突生变故(上)
荷花轻轻摇,石潭中波光流动。
陈江把茶放下,顾老爷,我还没有自己跟你讲我这次来的目的。
请说。顾情认真道。
两人之间关系复杂,见面难免多那么几句话,顾情也把茶杯撂下,仔细听陈江讲起。
是军师让我暗中保护你。原定是他亲自送你,但是突发变故,军师没有来成。
怎么能劳烦将军亲自来。
章继尧手下的刺客皆非等闲之辈,陈某得詹军师信任,保护顾老爷乃是分内之事,再者,我也想来。陈江道,来之前军师特意写了书信,他说如果他没能亲自送你,我还按原计划不变,在后面保护,等到顾府以后把这封信给你。陈江边说边把信掏出来递给顾情。
明明没分开几天,见字如面,思念之情顿时波涛汹涌。
军师可还有别的什么交代?
一切等顾老爷看了信之后另做安排,詹军师是这么嘱咐的。
我安排?顾情不明就里,把信展开来仔细地看了看。
若我不至,则变法已启。粮草速去。
詹星若寥寥几笔,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之前在太子府詹星若就与顾情提到过这件事情,顾情把信攥紧。
陈将军,军师现在是不是很危险?顾情问。
我也不清楚。陈江摇摇头,我常年镇守西北,对朝中之事了解甚少。
嗯。顾情点点头,重重的叹息从鼻子里缓缓地呼了出去,我明白。他道。
但是詹军师也和我提到过一点。因为我之前去找过太子殿下讨论西北的军情,蛮夷这些年一直过不了西北的边界线,已经和我们纠缠了数十年。自我回来,蛮夷发动攻势开始,章继尧就对西北军盯得很紧,粮草总是中途就消失,我看他就是想消耗我们。
我知道,这件事情军师和我提过。顾情道。
当日詹军师回来后,说一定想办法先把粮草的事情解决,然后就突然发动了变法,我实在不知道他和太子殿下两人是如何商量的。
我大概了解了。顾情低下头,拿起笔写了张顾府的银票。军师变法筹备了很久,他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和把握。顾情道,想起詹星若照顾他的时候那几个不眠的夜晚,一直在奋笔疾书,修修改改。
军师叫陈将军来其实另有目的。顾情道,把那简短的信退给陈江看。
是叫陈将军抓紧联络西北大营,我这边马上从商道运粮过去。
什么?你运粮?陈江皱起眉,这镇边用粮可不是个小数目。
将军无须担忧顾某。只管通知大营,安排好人接应。顾某常年与西域做茶马生意,有专用的商道,任凭谁都查不了,只要伪装得够好,章继尧不会发现的。
可是,陈江一顿,我们之前也尝试过不走官道,但是都被半路拦截了。
这就是军师变法的用意。顾情道,他引住章继尧的目光,这边自会安全。将军只管联络,我这边派人去送。顾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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