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扰乱了思绪,他泄气般匆匆挂了电话。
接下来两周他们都没有碰面,部门里流传的所谓的老板娘,也随着大秀的日子越来越近,被大家抛到脑后。
设计师们忙着画稿忙着核验,这些做完了又要打磨珠宝,进行精细的调对。
云枝去茶水间倒水时,偶尔看着碧螺春走神,或者在走廊上望着门口人来人往。
来这里透气?有人问。
云枝点点头:是啊。
赶回去也是当个安静的花瓶,他不太想无所事事地坐在位子上,看着其他人累得唉声叹气,这种清闲让他如坐针毡。
谈不上好与不好,只是不喜欢,有种说不出来的烦闷。
待了有十分钟,于域也跑了出来,因为拿到了楼朔的签名,所以他对云枝的好感度暴增。
他看到了云枝,就主动搭话:我和我同学说你帮忙要到了签名,报了名字以后,他认识你欸!
云枝一头雾水:你同学是谁?
没你厉害。于域谦虚道,他当时和你一起参加油画来着,你是第一名,但他没晋级。
他絮絮叨叨的:以前没好好学,到了高三联考那阵,他集训了很久,这才过了美院的线。
云枝说:唔
原先没看出来你那么厉害,我不该要你帮忙整理文件的,喊你画图最划算。
云枝道:我不能帮忙画。
不像助理岗位水分大,Tiro对设计师的要求比较严格,证书和奖项是门槛,每过一段时间还会进行业务水平考试。
要是没合格,不允许接触核心业务,只能帮忙打下手。
带着颈椎按摩器的前辈散步过来,看于域在走廊上叽叽喳喳,道:有这力气,不如多去练练你的线条,速度慢得好像十月怀胎。
她是笑着说的,表情有些欣慰,可见于域这段时间有所成长。
云枝听完以后有些知道自己不舒服在哪里了。
看到他们在喜欢的领域内有所收获,自己常常会去幻想。
想自己要是没有左手骨折,要是没有被半要挟式地锁在阁楼里,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尽管没有意义,但他不忍住。
对了小枝,白总下午去开会,你是不是要一起去?
云枝道:我去放幻灯片。
记得旁敲侧击下那些高管,问问派对几号举行,这段时间我就指望着它能嗨一嗨了啊。
云枝答应了,下午提早到了会议室,准备好文件后,去了趟厕所。
瞧见有道熟悉的人影也在往里面走,云枝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这么走掉的话实在太怂了,他硬着头皮站到了旁边,死命地勒令自己的眼神不要朝斜下方乱瞟。
然而心里越是想着不要去做,身体越是控制不住。
纠结了一会,他用余光观察着沈锦旬的表情,手指揪着裤子的松紧绳就差编成麻花。
接着他听到沈锦旬嗤笑着试探自己:到底要不要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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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好看吗?
我没看!
评价一下又没事。
云枝忍无可忍地洗完手,转头看向对方:真的没看!
见沈锦旬一脸笑意,他就知道对方是闲着没事招惹自己,真生气了那就让人得逞了,于是闭嘴不再搭理。
因为帮忙控制着电脑,云枝的位置坐在很后面,离沈锦旬很近。
一开场,白栖迟大概讲了有半个小时,剩下的三个多小时全是别人在讲话,云枝不可以中途离开,无聊到在自己带来的便签上画涂鸦。
沈锦旬没心思听别人讲一些陈词滥调,在纸上画了一个火柴人,眼睛瞄向右下方,似乎在偷看什么东西。
画完以后,他举了一下,示意给云枝看。
云枝:
此类幼稚行为有如课堂上传小纸条,他是不屑于配合的。
五分钟没到,他同样回应了一个火柴人。
人物在岸边滑倒,挥着胳膊往池子里倒去,脸上的表情是QAQ的。
沈锦旬看了,缓慢地深呼吸一口气。
而云枝不愧之前是美术生,眨眼间又画了一张新的。这回的火柴人被另一个火柴人拿来架着腿。
看到沈锦旬想说话又不能说,他开心地眨眨眼睛。
得意忘形,薄薄的纸张没有拿住,飘落到了前面一个人的脚底下。
正好台上换了演说者,四十多岁的地中海大叔捡起了纸,打开来看了一眼。
他迅速扭头看向云枝,冷着脸道:谁画的涂鸦?怎么在这么严肃的会议上玩这种东西?给我出去!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大有揪着不放的架势,说话声音非常响,一点也不给云枝留颜面。
云枝被凶得脑袋一片空白,刚想站起来走到外面,却见沈锦旬用手指敲了敲桌沿,示意他不要动。
沈锦旬揉皱了手上的白纸,好像被破坏气氛后心情很不爽:李总,您今天火气有点大,不乐意开会?
我怎么不乐意?那人谄笑。
可是我出去了,今天这会议还怎么开。沈锦旬道,或者您要替我盖公章?
李总的脑袋嗡嗡作响,刚才压根没往总裁身上考虑,现在看这两人坐得近,真有可能是沈锦旬在打发时间。
不是,我不知道是您画的,以为他道。
沈锦旬打断说:不聊了,大家该干什么该干什么。
有了这样的一段插曲,接下来自然不再互相挑衅,云枝用笔在纸上戳了好几个孔,暗落落瞥了几眼背锅侠。
沈锦旬完全不在意地转着笔,等到散会了,又叫住李总。
尽管沈锦旬年纪轻,可李总有些悚他,尴尬道:怎么了?
他问:可以把我的艺术创作还回来吗?
边上几个人听了快要笑出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总是想借此出风头,就是局面反转得太快了,打压人居然打压到了总裁头上。
李总悻悻地交出纸片,沈锦旬说:下次收着点,大喊大叫的对心脏不好。
我身子骨还算硬朗,一不留神就嗓门大了。李总道,器官没问题。
他说:对我心脏不好。
李总接二连三触霉头,也知道自己得罪人了,点头答应后匆匆离开。
然后沈锦旬一边走,一边把纸叠成了纸飞机,在楼道口看到云枝以后,将纸飞机搁在了吸血鬼蓬松的发旋上。
在等我?他问。
云枝道:我同事想问派对在哪天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