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纯粹吓唬人的,云枝没有要举报的意思。研究院管理严格,业内也有极高要求的审查和约束,反正不可能让Raglan为所欲为。
他不想让以前的恩怨打扰生活,没心思也没时间,手痊愈了,新生活也正要开始,等沈锦旬一回来,还要忙着恋爱。
录音只是以防万一,顺带让Raglan因此膈应着。
Raglan愤恨道:交出来。
云枝说:不该谈谈你手上可以换录音的筹码?
你爽快点开个价。Raglan不耐烦地看了看腕表。
云枝看他因怒意而握紧了拳头,不慌不忙道:拿钱没意思,学三声狗叫好了。
被摆了一道就已经足够诧异,这种要求更是匪夷所思。
Raglan的脾气很差,曾让一大堆学生能躲就躲,碰上了必然会战战兢兢。
这时候他却拿云枝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枝模仿他的动作,也看了看手腕,仿佛上面有不存在的表盘。
给你两分钟,否则我就回去吃火锅了。他催促。
话音刚刚落下,Raglan还来不及发火,就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小枝,你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没事吧?薛风疏过来问。
沿着走廊靠近了,他发现Raglan恼火地僵在云枝身边,犹豫地问:您也来吃火锅?
几个学生聚餐,邀请我一起。Raglan说。
薛风疏看了他几眼,再望向云枝,似乎在无声地征求意见。
手机稳稳当当放进兜里,云枝冲着Raglan冷冷地抿紧了嘴唇,觉得无话可说,径直返回包厢。
Raglan盯着薛风疏,问:你什么时候和他走得那么近了?
薛风疏莫名感到一股压力,但没为此提心吊胆。
他稀松平常道:我和他一直相处很融洽啊。
Raglan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了,好像分分钟就要抛弃眼前的得意门生。
薛风疏摸不着头脑地追上云枝,他们两个再加上宴焕,在包厢里待了大概两个小时。
这期间,宴焕清空了三盘肥牛,平坦的肚子愣是撑出了弧度。
他性格活泼外向,再说同龄人之间很快可以熟络起来,来的那会有些畏生,此刻已经变得黏在云枝身边。
没有愈合的指尖缠上了一层白纱布,使不上什么劲,搭在云枝肩头的时候轻得就像飘来了一片落叶。
这也太厉害了。他在夸发明火锅的人。
云枝道:你以前都吃些什么?
园子里自己种的。宴焕道,青菜白菜芹菜,各种鱼肉,还有鸡和鸭。
油炸食品、火锅烤肉,对他来说都是第一次接触,感觉特别新奇。
以及那种情感浓烈的情侣相处模式,也是他没有见到过的。
他有些羡慕地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人类热恋期?
唔?云枝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宴焕比划着:那天我躲在研究院的柜子里,感觉得到他很在意你。而且你盯着屏幕和他聊天,动不动就会笑。
不谙世事的吸血鬼做出猜测:要不是他讨你喜欢,很难笑得出来啊。
云枝点头说:是这样的。
等到薛风疏暂时离开,去不远处提车,宴焕纳闷:这个哥哥和他弟弟差得也太大了,不像是兄弟。
他们脾气是不太一样,可能跟成长环境有关系。云枝附和。
在家里遭受冷遇的薛风疏比较内敛,备受瞩目的沈锦旬则更加轻狂,骨子里要随性一些。
就长相上来讲,也是各有各的风格。更像父亲的薛风疏显得英气,而沈锦旬的眼型和泪痣偏向于母亲,五官是漂亮精致那一挂的。
宴焕感叹:不过有个哥哥可真好。
云枝问:是吗?
我就一直想要有个哥哥,庄园里就我一个小孩,其余的都几百岁了,和他们有代沟呀。
云枝:
虽然自己很希望能拥有亲友,但要他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吃着青菜白菜芹菜
简直不能细想。
告别了宴焕,他继续复习和画画。
趁着大秀落幕后一切进入正轨,白栖迟会空闲一段日子,能够慢慢寻找下一任助理,云枝提交了自己的辞职信,做好工作上的交接。
这些忙完,眨眼就到了周末。
他起了个大早,刷牙洗脸,自己用剪刀修了修刘海,再溜达到衣帽间。
反常的是,云枝一般五分钟内就能搞定出门。今天他对着镜子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挑好满意的搭配。
他朝着一大堆衣服发愁,最后选了一套清爽的T恤和牛仔裤。
清晨的温度比较低,云枝多披了件色系相同的衬衫,戴上帽子出发去机场。
他丝毫不在意待会要参加遗嘱分配的宣布会,穿得十分休闲,只顾着要模样好看,待会能让沈锦旬在人群中一眼看到自己。
和他所计划的不太一样,沈锦旬没让他在接机口等候,到了机场之后,他被人迎进了贵宾厅。
喝了杯咖啡,翻了几页报纸,他远远就注意到沈锦旬来了。
行李交给了别人,手上单拎了一只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云枝眨眨眼睛,希望沈锦旬走得快些,不然他真想飞奔过去。
现在他算是知道异地恋有多煎熬了,这么几天没见,就已经忍耐得够呛,恨不得将自己打包快递到沈锦旬那里。
想被亲一下,或者抱一下,欺负一下也可以。
雀跃了没到三秒钟,他的思绪被其他人打断了。
有个女人和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大概是太过激动,没办法按耐住欣喜,看到等候的男人在哪里后,直接坐到了人家大腿上,再捧着脸颊吧唧了一口。
她嗲声嗲气道:真的想死我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得云枝目瞪口呆。
因为女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圈着对方的脖颈娇滴滴地抒发着思念,男人又表现得很宠溺。
所以眼前场面让云枝很难不联想到某些霸总和娇妻的甜蜜剧本。
并且跃跃欲试。
然后,他看着散漫地晃悠过来的沈锦旬,沉思片刻,用手占住身旁的空位不让人好好坐下。
云枝问:你想死我了吗?
沈锦旬发笑:这还用问啊。
云枝摆出和刚才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的姿势,后背靠在沙发上,尽量让自己像是纵横生意场的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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