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倒吸凉气的声音,他问:你受伤了?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角落里的楼朔。
见高大的吸血鬼全身隐没在黑暗中,急促地喘着,云枝打开了手电筒。
在秀场上光鲜亮丽的模特此刻浑身是血。
第57章
拆掉包裹住指尖的白纱布,里面的情形不再是血淋淋的一片,宴焕伸直了手指,被薛风疏涂上了药水。
薛风疏问:楼凭给你喝的那瓶药,有什么味道吗?
宴焕摇了摇头,再努力回忆了下,说:很甜,说不清什么味道。
虽然他这几天恢复得比之前快,身上只剩下没有褪掉的痂,可以让人松一口气。
但那款药物的疑点太多,有没有尚未被发现的副作用,以及不可逆的影响,这些都是未知的,教人不能彻底放下心来。
尤其是楼凭灌药的时候说十天就能恢复如初,然而以宴焕的实际情况来说,有着稍许出入。
证明技术并不成熟,把这个直接给宴焕用,完全是在乱来。
薛风疏谨慎地想着,抬头看见宴焕在开开心心地吃炸鸡,一点心事都没有。
因为失去了獠牙,咬起食物来不太方便,但兴致高昂地将鸡翅啃得干干净净,还大口大口喝可乐。
少吃点重油重盐的垃圾食品,对健康没好处。薛风疏道。
这么说完,他要没收宴焕抱着的翅桶。
宴焕叼着鸡翅根,为了护住食物,胳膊乱挥地阻止薛风疏。
调养过后的身体不再虚弱,也提的上劲,险些把常年待在实验室里的人类给折散架。
薛风疏被这股力气推得向后趔趄了几步,扶住了桌子才不至于摔跤。
感觉被欺骗了同情心,他诧异地说:你不是讲你不会打架?
自己不是弱不禁风的体格,比宴焕高大了半个头。动起手来即便打不过自家那个常年练空手道的弟弟,在人群中也绝对不算差。
可是就这架势,要是他和宴焕较起真来,指不定谁揍谁呢。
宴焕无辜道:真的不会呀,我只是力气比你大了点。
他如风卷残云般吃掉了最后一对鸡翅,吮吸了下沾着油水的手指:那些吸血鬼太厉害了,我根本没办法挣扎。
这么强吗?一点都反抗不了?薛风疏的心口有点疼,感觉被宴焕弄出内伤了。
宴焕认真地说:别说反抗了,我完全在一个劲挨揍。
楼朔没有找到楼凭所说的晏家小公子,但发现了几个突然来到本市的吸血鬼。
人口流动应该向他汇报,可是他们没有,并且有意避着自己。
要不是常年卖血液替代剂的店主和他讲,最近多卖了好几份,他根本不知道他们悄无声息地过来了。
然后他起了疑心,有意在店面附近蹲点,没出三天,那些吸血鬼再度来购买替代剂。
对寻常吸血鬼的需求量来说,他们买的太少了。
楼朔没有声张,跟踪了他们几天。而他们不像是来旅游的,更像是定居,总出没在大学城附近的住宅区。
每天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乱晃,楼朔猜测他们也是来找宴焕的。
到了今天,他们突然直奔某个巷子口。
楼朔下意识觉得事情不简单,就和白栖迟请了个假,一直追在那些吸血鬼后面。
他看到了楼凭,与此同时,楼凭还带了一群人类。
鲜血在他们这里是禁用品,眼前的吸血鬼却肆无忌惮地咬住了人类。
对接得很熟练,显然是长期这么做的。
楼凭道:你们还没找到宴焕?下周再找不到,都他妈的自愿去当标本吧,一群扶不起的废物。
楼朔听兄长大大咧咧地骂着,瞧见有个吸血鬼失控了。
其他血族结束了吸咬,人们也开始给自己消毒包扎。而那只吸血鬼死死地不肯放开手中的人类,那人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厥。
没有考虑太多,楼朔插了手。
听到这里,云枝问:你就被打成了这样?
楼朔道:什么意思,我在血族里已经算能打了的!你当人人都和你男朋友一样能拿黑带三段?
云枝说:看你这幅惨样,我觉得那群吸血鬼可以拿。
他们说替代剂就像慢性阉割,只有鲜血才能让彻底解放。楼朔道,唉,这群傻逼和磕了药一样,或者说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反正我差点命都丢在那里。
不敢找其他朋友,也不敢打车,怕吓到司机。幸好离白栖迟订的会所很近,我就走过来了。他咳嗽了几声,道,本来想投奔他的,这下只能求助你了。
刚才云枝看到了血,一下子头晕目眩,晕血症反应非常严重。
缓了半天,他才冷静下来,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会馆里放医药用品的地方,让楼朔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他不能看那些血淋淋的创口,楼朔只能用棉签蘸药水,给自己草率处理了下。
做好了简单包扎,楼朔道:有消炎药吗?
他好不容易脱身,那群吸血鬼肯定正在满世界地找他,要把自己揪出来,一时半会不能回家去。
放他在大街上晃悠也不是办法,随时都可能遇到楼凭。
云枝说:我家有,我带你回去。
他们看向坐在地上打盹的白栖迟,楼朔脱下了沾了血的薄外套,再去脱了白栖迟的,要互相调换一下。
白栖迟迷迷糊糊道:耍什么流氓?告诉你,我现在走禁欲路线,不和别人随便打炮!
被三下五除二地剥了衣服,他捂着身上的短袖:不能再脱了啊,我昨天刚刚拨完火罐,后背印了六个戳,可丑了
将醉鬼的车钥匙拿走,再把他搁到包厢门口,楼朔披上他的长款外套,勉强掩住了身上的伤。
外面夜色正浓,如果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他的异常情况。
云枝在门口找了个代驾,带着楼朔回到家。
之前沈锦旬骨折,以及被砸出了淤青,配了很多的消炎镇痛药物,有的没有用完。他拿出来分享给楼朔,不过没有帮忙上药。
只是有的地方实在没办法独自搞定,他在旁边搭了把手。
心知楼家今晚不会消停,云枝问:需要整理客房吗?
楼朔道:沈锦旬会生气的吧。
云枝迷惑:这有哪里值得生气?
看云枝很认真地在发问,楼朔笑了下:不用了,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待会只要我爸回复我,就不需要这么避着楼凭。
父亲和他有时差,这时候那边该是凌晨时分,还没醒来处理事务。
主要自己没有拍下证据,所以要扳倒楼凭那种老油条,还是需要费一点力气。
这时候落到楼凭手上就完了,自己看到了他这种该被千刀万剐的混账事,肯定见不了明天的太阳。而之后父亲追究起来,他开不了口,楼凭总能狡猾地圆谎。
等到父亲看到了留言,再和自己联系上,那就是另外一种形势。
只要过了这几个小时就好。
我怀疑宴焕也是抓到了他什么把柄,被他心心念念地找,恨不得把这座城都翻过来。楼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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