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便算作回答。白霖羽的手指离开她的眼眸,懂了道:会适应的,毕竟你刚来。顿了顿道:颜扉不放心,来看你,你想见吗?
何雪言眼眸显露出介意,摇头表示不见。
白霖羽有些无奈道:她很坚持,她想知道你的想法。
何雪言像一株耗费太多生命力的花朵,睁着眼眸望着天花板发呆,好一会儿撑着靠在床头像一个病人那样缓慢:你让颜扉过来。
白霖羽看着她瘦弱的脸庞,她那种疲惫防卫的神色让人感到心疼,最终点头同意。
颜扉和王旭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很窄显得拥挤,王旭东看看环境还有点不敢相信,小声跟颜扉嘀咕:我以为白辰家是大别墅呢,她就租这么小个房子,生活的也不宽裕啊。
颜扉只是听说过她家里门第不凡,圈子里传闻是高干子弟,但是不是也没求证过,就算真的家境一般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颜扉压根就不关心这个,她只关心何雪言怎么样了。
白霖羽到了客厅,颜扉就从沙发上起来,她已经十分克制,她知道这种情况越闹越不好看,唯有忍着弄清楚情况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雪言见我吗?颜扉还是掩饰不住心情。
点点头,白霖羽算是回应了。
王旭东推了颜扉一把:快去劝劝我大老婆,劝好了咱一块回家去。
颜扉心情顿时好一些往卧室走,喊了声雪言,敲了门极为有礼貌得到了答复才进去。
卧室里,何雪言靠在床头,蓝色的睡衣让她显得更忧郁,眉头微微皱着一脸心事重重。颜扉走过去,坐在她床边觉得很心疼:你心里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虽然你跟我做了恋人,但之前我们一直是朋友,你大可以再把我当朋友那样,有话都告诉我。
何雪言小半辈子几乎没有过什么朋友,一来她生性敏感内向不会主动招呼人,二来别人也觉得她不好伺候懒得搭理她。再有些心怀不轨的人,为名利想结交她利用她的,她唯恐避之不及哪儿还敢主动交朋友。唯一俩个感情最好的朋友又都做了她女朋友。
她大概把颜扉和她曾经和平相处的时光差点都遗忘了。何雪言心忧的看她的面孔,颜扉还是那模样,皮肤如雪梨的白肉,嘴唇嫣红水润,棕色的眼眸闪着光,眼神清澈见底,她一直是个聪明又保持本心的人,懂得拿捏分寸又不老于世故,心热乎像火炭般,何雪言生怕自己把这盆火给冻熄了。
雪言,事到如今我不在乎你选谁,想跟谁在一起颜扉说了心里话,说的激动了眼眶就红,这是她的坏毛病,她拿手背揉了眼睛道:我说真心话,本来也没想过你会看上我,还给你找了那么大一委屈,你觉得累我都理解,我不在乎你还要不要我这个事儿了,我就希望你都好好的。
何雪言缓缓呼吸,安静的听她的话,良久才很小的声音回话:我也对不起你。
雪言?颜扉一点没听懂,一脸惊讶:你干嘛跟我道歉?
何雪言思考了很久一般,眼眸深沉开口道:我不好爱。
我没这么觉得。颜扉心疼地去拉她的手,何雪言这次并没有挣脱,任她拉着,只是也并无半分喜悦,神情忧伤道: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释我很想告诉你,但又根本不想说。我不想上班,也不想再承担家里的事,我也不想再应付别人,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我不是讨厌你,颜扉,你懂吗?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找不到合适的方式与别人相处,包括你。
雪言,你之前不是做的很好吗?颜扉就算理解她的心情,总是不甘心:我知道你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但你不是也有我和旭东这样的朋友,我们和你在一起都很开心,你感觉不到这种情谊吗?我们都喜欢你。
何雪言摇摇头,淡淡道:那不一样,现在只有一个人待着才让我有安全感。她实在不想伤害颜扉,但真的无能为力道:你回去吧,再耗下去不会有结果,我很谢谢你陪我那么久,可这些挽回不了我的心情。
她显得十分无助,但又拒绝人的救援。孤零零一个人立在寒冷的山峰上,让人无法伸出援手。颜扉撞了砖,磕的头晕眼花。何雪言像颗石子儿,她没法咬动她。
颜扉有一些挫败,但更多愿意理解她:雪言,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想。你肯定是遇到什么你不想说的事,没关系,我愿意等你心情转过来,有些事儿就算再难也压不跨人,你只是承受了太多压力一时没有办法自己解决问题她说的很坚定,握紧了何雪言的手,掌心一片温热道:我相信你肯定会好起来,我也会努力搞清楚你出了什么事。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就算你选择了白霖羽,愿意在最困难的时候让她照顾你,可你必须咬咬牙再坚持一下,你再往前走一段路说不定问题就解决了,这样窝在房子里真不算活的好,至少我看来不是。
何雪言也不知道听进去没,下意识从她手中抽出了手,回答了她的话:你回去吧,我太累不能再往前走。她脑海里都是那样璀璨的阳光,但心却越来越凉,努力维系的爱情和亲情都渐渐支离破碎,新的关系让她饱受折磨和迷惑,坚持的意义让她看不明白。
雪言,你别这么固执好吗?颜扉是感情动物,对她这种要死不活的态度有些激动,她印象里的何雪言知书达理温柔可亲,哪儿是现在这样娇柔冷漠不听劝告。
何雪言一副不为所动的淡漠神情,她还是那样的态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努力过,尝试过,忍过,去像你说的那样继续往前走,我也总以为有一天母亲她会看见我,父亲会有奇迹,姐姐她会知道错。我也以为我可以不在乎沈素玉的事
雪言颜扉的眼眸闪烁,她们之间到底是有根刺。
说的还是有些艰难,她的内心从不轻易向人袒露,这让她感到更加无助,何雪言不知不觉红了眼眶蓄满眼泪道:那时候,我接到你的电话,你说她需要你照顾,我没有办法再理解下去。虽然知道她有困难,但我真的也很需要有人帮我。可是都没有每次我这样需要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只有我自己,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我一个人这样会不会好很多?
她很慢很慢的说完,慢道眼泪也是慢慢滑落,一点一点溜进嘴角,在她清瘦苍白的脸庞上留下苦涩的轨迹。这仿佛是一个天大的借口,用来杜绝所有的关心和关爱,她真的太糟糕了一点,像极为不成熟的人吐露着嫉妒怨恨的蛛丝马迹。
颜扉的手有点颤抖,很想拥抱她,但还是没有张开怀抱,她咬咬嘴唇像个孩子那样跟她道:对不起。顿了顿再难忍住心疼,给她擦了眼泪道:这都是我太自私要求你忍受这种事。雪言,给你造成困扰我很难过
你走吧,我想要在这里待着。何雪言固执己见。
颜扉似乎也没什么再好说的了,如果这是她造成的,她真的也很难挽回:你还认可我们的关系吗?我是说她的心颤巍巍的,感到酸楚:是不是和白霖羽在一起,你会觉得更好一些?
何雪言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选择。
沉默之中,何雪言很艰难的点了头。
颜扉愣愣坐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儿,就那么看着她,像在看自己珍藏的照片,眼泪滚出来道:我知道了。她眼泪掉的很汹涌,可不知道怎么嘴角却笑了,露出平时那种笑容道:我怎么能那样自大,觉得你过的很可怜,我能拯救你一潭死水的生活。可我也那么糟糕,给人做过小三,和人纠缠不清,没钱也没什么努力的心,一直混吃等死这么糟糕,根本也没办法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