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的笑容伴随着泪水,手背怎么擦也擦不完一般,颜扉站起来,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不慌不忙一点儿也不计较那样:我听你的话,我先回去了。我知道再留下来也只会给你增添困扰,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生活毕竟都是自己的,靠不了别人。顿了顿告诉何雪言道:我曾经也像你一样,想要依靠玉姐,还想着她有能力带我过上幸福的生活。可玉姐也想有个人带她爬的更高,所以她去结婚了,你爸爸还不是想要保护你,但是突然就摔倒了还得拖累你,白霖羽也说会照顾你,可能保证她一生平安无病无灾,万一她有事儿你目前的状态也不会维持下去。何雪言,没有谁能靠的住谁,也不是所有付出都有回报,这个世界一直都不公平,这是我自己的经验教训
她掉着眼泪说的却一脸憧憬道: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无可救药的再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并不是为了依靠她,而是觉得可以相信她。
何雪言深吸了口气,一脸忧伤看着她。
颜扉的笑容让人心碎,她说了最后的话道:事到如今,我依然相信你,因为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就好到让我可以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可如果你变了,我也不会为你难过到不能自已,也许我会遇到新的人,重新再义无反顾恋爱,何老师,这就是我。我不怕伤害,也不会靠谁等谁,我只想能过得更好。
何雪言哽咽说不出话。
颜扉哭着走了,失败的却是何雪言。她忽然觉得那小丫头太纯真热烈,自己多少有些配不上她。
她失神了一会儿,听见客厅里的男人声在吵闹,隐约是王旭东心疼颜扉的声音,闹着要带她去喝酒。很快声音平静下来,世界非常的安静,她看着飘窗外灯火通明的夜景,感觉自己应该被全世界遗弃。
她从来只是一个不懂如何爱人,不配别人爱她的孩子。笨拙固执,让人疲惫厌倦。
门是被白霖羽打开的,她高高瘦瘦的身形显得她更有书卷气质,神色一如既往冷静自持,她喊了何雪言的名字,给她倒了杯热水,照顾她喝一些。
温水暖着她的肠胃,何雪言的脸上还有泪痕,白霖羽很心疼的为她擦拭,伸手把她搂紧了在怀,在她耳边道:别难过我知道那一定很困难,谢谢你肯选我。
何雪言枕在她怀里没有开口。
没有关系,我知道你怕伤害她所以让她走白霖羽太过了解她,跟怀里的人轻声细语道:雪言,伤害我真的没有关系,不管怎么样,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会给你你需要的安宁。
她突然想到颜扉说的,如果白霖羽不见了出事儿了,她的世界还是会再一次崩塌。
这世上永恒的安宁到底在哪里?
第49章
冲出白霖羽家门的时候,颜扉感觉胸口好像憋着一团气息,梗的她呼吸困难,她有些缺氧略略张开嘴巴吐息,手指狂按着电梯,王旭东从后面追来一直追问情况。
电梯开了,颜扉跌跌撞撞进去头深呼吸调整心情,嘴里唠叨道:没什么,能有什么啊。她白皙的脸蛋上,眼泪哗一下又滚下来,自己低头迅速用大衣袖口擦了,还凶巴巴跟王旭东喊起来,纸巾,给我点纸巾,你还愣着干嘛?觉得我哭着好看吗?
她一双大眼睛发红,睫毛上沾着泪水冲人凶。王旭东看着她剪纸般标致的侧脸梗的心口疼,手忙脚乱从大衣口袋掏出纸巾递过去:擦擦没什么大不了,等会儿去喝一瓶明早又是一条好汉!
颜扉一边擦鼻涕眼泪一边呸了王旭东,把纸巾丢他脸上道:喝喝喝,除了这个你还能想点别的安慰人吗?漂亮的眼眸带着娇气瞪他道:我他妈过去陪你喝酒是为了骗你稿子赚点钱,你以为我爱喝,我好好一个姑娘天天喝吐很有意思吗?
作为一个风一样的浪子,王旭东脾气也不怎么样,但面对这个伶牙俐齿的小狐狸精只好暂时拿出最后的风度:那就不喝你爱听劝也行,我就说你俩早分早好,何雪言那种人你高攀不起,到头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马后炮!你丫儿怎么说话的?颜扉红着眼眶走出到站的电梯,一路走一路跟他发脾气:我爱谁谁,好了伤了都他妈是我自己的事儿,什么叫高攀不起?
王旭东跟在后面快步上去把她拦住,高大的身形挡在她前头说的一脸认真道:何雪言既然选了白霖羽,你就别管她死活了,我跟你说女人都靠不住,你见过俩女的在一块长久的吗?你不管怎么蹦跶,还是找个男的能依靠,你别瞎折腾了还是就好好跟了我吧他脸厚心宽,伸手就要去搂颜扉。
颜扉抓他胳膊张嘴咬了他手背一口,咬的重,眼泪水在眼眶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夜里的风很冷,她松了嘴,裹着大衣往后退几步,神情像个孩子受委屈般道:王旭东,你趁人之危!我要跟你绝交!
一边说一边扭头跑了。
颜扉!王旭东紧跟着后面追,颜扉一直跑到马路边跳上了一辆出租,他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怪我说错话,你别乱跑快回来,我跟你道歉,我不尊重你
颜扉把电话按了,靠在出租后排手臂抱紧了自己,潮湿的眼睛望着窗外璀璨的霓虹,这寒冷干燥的城市其实从未给她带来过一丝切实的温暖。路过的快餐店,路过的商场,路过的繁华,那些都不属于她,她努力和这个城市更亲近,努力想过上那种人人羡慕的生活,然后不过得到了满地流言和两段不怎么成功的感情。
她有满心的慌张,像无头苍蝇窜入计划外的轨道,如果没有何雪言的靠近,也许她没有勇气和沈素玉分开。可做决定要接受新生活时,一切又嘎然而止。
她的眼里倒映霓虹泡影,大脑里都是何雪言的模样。她心中她那样与众不同宛如一滩清冽的山泉,静谧安稳,然而她只是将倒影投入其中,从未涉猎那女人的内心,甚至也没找到方法去查知她的喜怒哀愁。
她又想起王旭东的话,何雪言她高攀不起
她为被这语言刺中,感觉像上绞刑架前最后的宣判。沉默了半天,听见司机不耐烦的追问,她意识到现实,哆嗦着吐出了医院地址,慌乱里又十分害怕去那里。可不去医院,她又要去哪儿?
出租穿过一条条街道,她在夜深十分下车走进医院的大门。白晃晃的灯光让人头皮发麻,她裹着大衣低着头上了电梯,在病房的走廊里先躲进卫生间,在洗手台前掏出包里琳琅满目的化妆工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粉刷涂着,她从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认真的化妆,恨不得涂完就能面对高清摄像机不露一点瑕疵。
整整半小时,她钻在里面接受了好几个路人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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