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浮偶尔会遇到,有时候还会有胆子大些的女孩子特意来看他,毕竟他虽然恶名在外,人却长的不错,有些没见过的反而对他很好奇。
他也不在意,只要不妨碍他的生活,她们爱咋看咋看。
这天下午的时候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余浮蹲在后院给大福洗澡,大衣随意地挂在一边。
这狗子哪里都好,就是洗澡就跟要它命似的,余浮亲自调好水温,还特意选了个好天气,结果在院子里和它你追我赶你是风儿我是沙地跑了半天,水都快凉了。
他恨恨蹲着,看着大福甩着条舌头在面前东蹦西跳,怀疑它杜宾的身体里实际上住了条二哈的灵魂。
余浮不得不使出杀手锏,这才把它按进了水里。
他挽着袖子,洗菜一样将大福从头撸到尾,边洗边跟系统闲聊。
系统,河南路的那几家绸缎坊过几日应该就能到我手上了,福州路的银楼还差点火候,不过陆清怀最近解雇了好几个下属,包括一个丝厂的管事,我想办法一起弄过来。
宿主,任务进度现在是38%,等这些完成后应该能到50%左右。
嗯,知道了。
他的声音并没有多高兴,这还只是开头,任务进度一开始都涨的比较快,但到70%后长得就很慢了,跟玩游戏升级一个套路。
他梢一分神,将将洗了一半,这傻狗就一个翻身,从水里站了起来,接着就是如旋风陀螺似的瞎几把乱甩。
水花四溅,余浮被甩了一头一脸水,薄薄的上衣几乎湿透了,有晶莹的水滴从他鼻尖流过,在金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目眩神迷的泠光。
大福甩完还不算,竟然在地上打起了滚,余浮洗了半天的香喷喷狗子就变成了条泥狗。
余浮气死了,觉得现在的自己都快能喷出三昧真火来了,脑子里嗡嗡嗡的,仿佛有辆火车喷着烟从他一边耳朵进去,再从另一边耳朵出来。
他起身叉着腰正要骂街,就听到有哭声从后面传来。
他一愣,转身就看到一团圆滚滚向他滚了过来。
哥哥,呜呜陆清恬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让他又一愣。
他立刻蹲下,把陆清恬垂着的小脸抬起,她满脸都是泪水,眼睛通红,最刺眼的是两边脸颊上的红肿,已开始泛出青紫了,一看就是掐出来的。
余浮的脸立马一青,寒声问:怎么回事?谁掐的?
陆清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有个姐姐三姐带来的,三姐说我比她可爱,她就捏恬恬的脸痛呜呜呜
余浮一听就明白了,真是日了狗了,他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别人偏偏要来找他的不痛快。
陆清雅那话显然是居心不良,先不说她是不是故意的,就说陆清恬那么小的孩子,那不知死活的竟也能下那么重的手。
他单手把陆清恬抱起,略有些生硬地安慰了一番,沿途的下人见他脸色实在难看,大气不敢出,生怕点燃了他这一把烈火。
到大厅的时候,陆清雅正在和人说笑,笑声跟滚油似的,浇得余浮的火又涨高了三丈。
他脸色阴沉,目不斜视地抱着陆清恬上楼,把她交给刘妈,让刘妈给她上好药再抱下来。
等他下楼的时候,脸上已经是漫不经心的笑了。
余浮走到陆清雅她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膝上,一手随意地捋了下额前的湿发,比捋头发还随意地说:三妹,不介绍一下?
陆清雅一时拿不准他的套路,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这是丰氏银行的千金,丰二小姐。
丰氏银行在上海金融界占了数一数二的地位,这陆清雅有手段啊,那么快就和人家打成一片了。
听他意味不明地哦了声,那丰二小姐有些坐不住了,补了一句:叫我丰媛就行。
她抬头直视前面的人,以前只听其他姐妹说陆家二少爷长得好看,今天见了真人,却是比她想的还要英俊,他就坐在那里,挽着袖子,衣服半湿不干,连头发都还在滴水,明明是极狼狈的样子,可在他身上就是有种特别的气质,大概是又痞又帅。
丰媛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此刻面带薄红,倒的确是有几分可爱的样子。
只可惜余浮的字典里向来没怜香惜玉这个词,尤其是触了他忌讳的,他连人畜都不分,又岂会分公母?
于是他笑了一声,道:丰小姐也很可爱。
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丰媛惊喜地抬头,而陆清雅则垂下了眸子,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余浮继续说:不过你太胖了,圆不溜秋的,跟我家后院的夜香桶一样。
这话可就非常毒了,丰媛其实只是脸上肉多,身材还是很好的,该凸凸该翘翘,而且他还说人家跟夜香桶一样,不就等于骂人是屎吗?
最气人的是他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认真地不像是在骂人,而只是在认真地建议你说我觉得你这样不OK。
你说气不气人?丰小姐的小脸都涨成猪肝色了。
陆清雅出来打圆场,她干干地笑了一声,说:丰小姐你别介意,我二哥说话就这样,他没有恶意的。
余浮想我不仅有恶意,我的恶意还非常满,我就是个行走的恶人。
正好刘妈抱着陆清恬下了楼,他把小姑娘接了过来,放在了自己身边。
陆清恬刚才哭得太厉害,此刻还有些收不住,微微地抽泣着,余浮摸了摸她的头,直勾勾地看着丰媛,道:我这小妹从来就胆小,晚上睡觉做噩梦,经常梦见些鬼啊神的掐她脖子,如今被丰小姐这一掐,恐怕噩梦里又要添上一桩。
他的声音并不迫人,可眼神却十分有压迫感,丰媛只觉他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压得她喘不过气,她脸色有点白,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于是抿了抿嘴,皱眉不说话。
余浮见她沉默,嗤笑了一声接着说:这样吧,两个选择,一你跟我小妹道个歉,大家好聚好散,二嘛,你让她掐回来,免得她晚上梦到你。
他其实是瞎扯的,陆清恬晚上很乖从不做噩梦,他就是简单的嘴毒,说人家跟鬼一样恐怖。
天道好轮回,不久前别人还逼着他道歉呢,今天就轮到他来逼别人了。
丰媛的脸是又青又白,她从小被娇惯着长大,还从没跟人低过头,不过让那小孩子掐回来她更加做不到。
余浮有耐心地等着,陆清雅看不下去了,道:二哥,她不是故意的,你何必为难一个女孩子,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余浮冷笑了一声,这陆清雅从一开始就是在挑事,他转脸面向她,讥讽道:我不像三妹留过洋,大字不识几个,自是学不会所谓的绅士。
丰媛顶着他冷飕飕的目光,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握着,胸脯剧烈起伏,最后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了句轻轻的对不起。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