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蹙了蹙眉,有些犹豫地说:如果他很吓人的话,那我就先不去也行。
魏瑕拧着眉咬了一口奶黄包,他看不得人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而且谢省就为了这么点事,连夜飞过来,他什么都不说也实在过意不去。
他一边嚼着奶黄包一边思考,他说很吓人的话就不去了,那就说的夸张点吧,反正云叔叔的确挺吓人的。
是这样,魏瑕咽下嘴里的食物:随阿姨去世后,云叔叔的确变得很吓人,连我哥魏擎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怕他,你就可以知道他有多可怕了。
谢省从头至尾没有提过随馨,让魏瑕产生了一种,他已经知道真相的错觉。
毕竟他和云漠在一起那么久了,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哪知谢省听了这话,手中握着的竹筷啪地断成了两截,紧盯着他的眼睛也瞬间变得通红。
他的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了片刻,然后忍耐着皱起了眉头,像是把一些什么极汹涌的东西,强行关在了身体里。
魏瑕吓得赶紧去抓他的手,话也结巴了:你,你不会还不知道随阿姨去世的消息吧?
谢省的喉结又滚了滚,半晌后,他轻声说:知道了,只是还不知道细节,能给我说说吗?
他其实就是为确认这件事才来的。
云漠最爱他母亲了。
但是这么久以来,他却只见他接过他父亲的电话,而且,日常言谈中他也几乎没提过他的母亲。
随馨很爱美,以前云漠上街,看到好看的衣服鞋子,丝巾包包,总爱为他母亲捎上一件两件。
或者有些限量款,他一早就会为她订上。
可现在,他几乎没见他为她买过什么东西。
谢省早就起疑心了,只是两个人很少谈论双方的家庭,所以他一直都以为这些反常只是他不想给自己压力,而刻意为之的。
可昨天那些伤痕,让他彻底起了疑心,让他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如果随阿姨在的话,是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打一次能瞒过去,那么两次,三次甚至更多次呢?怎么可能次次都能瞒过去?
他其实根本没想着去看望云飞,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他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诈魏瑕的话而已。
现在他诈到了,心却也像被人捅了几刀一样,疼的要命。
他心疼随馨,她那么好,他少年时期所有关于母爱的感受都来自她。
他也爱她,这一刻,也有失去亲人的痛苦感受。
但更多的是愧疚和对自己的厌弃。
他心疼云漠,他那么好,无论什么痛苦都自己咬牙吞下去,却把他保护的那么好。
他是个没妈的孩子,但因为没有见过面,尚不觉得多么苦。
可现在,云漠也成了没妈妈的孩子,即使只是他,也那么痛,可想而知,云漠那么爱她,曾经该有多痛?
谢省没有哭,只是大口大口地将面前的早餐吃的干干净净,然后才问魏瑕:你能给我讲讲吗?我不忍心问我哥。
全程,他的脸色都很苍白,但神色却很平静。
他听的很认真,离开的步伐也很稳健。
让魏瑕一颗不安的心最终得以放下的是,他最终答应了他,不会独自一人去加拿大。
云漠在国外呆了一个多月,积下的工作很多,因此最近来酒店的频率低了许多。
而谢省则趁这段时间好好地整理了自己的情绪。
知道和不知道是不一样的,虽然事实上他并不能特意去做什么。
但云漠不想让他知道,他便从没有提过。
云漠来的时候,他依然像以前一样,但却又比以前更成熟也更上进了。
两人经常会一起办公,谢省开始认真看专业书,学习股票知识,有时候在床上,他连气息都控制不稳的时候,却还不忘问云漠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那话音勾着绕着,常常东西没问出来,反而把云漠的火给勾得冲天而起。
在十二月初的一天清晨,云漠从梦中醒来,看到了经济新闻的特别推送。
苏氏被查,苏涛父子被捕的消息上了经济版头条。
直到此刻,他的一颗心才算真正地平静了下来。
该拿回来的,他拿回来了,该还回去的,他也还回去了。
他在加拿大为自己定下的目标终于实现,他的一腔恨意,也终于有了归宿,就此烟消云散。
放下手机的时候,怀中的人略动了动。
谢省半张脸埋在他胸口,半张脸在晨曦中泛着瓷白的光。
他低头亲吻他薄薄的眼皮,谢省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刷在他皮肤上痒痒的。
刚被亲吻过的眼皮在片刻颤抖后慢慢掀开,一双眼睛依然睡意朦胧,他轻而哑地唤他:哥。
然后把滚烫的吻落在了他的心口上。
云漠重新覆上他,用从未有过的轻松语调唤他:省省。
嗯,谢省眼里的睡意还未褪尽,就弯了起来,又喊了一声:哥。
云漠低下头咬了咬他的鼻尖,笑他傻:只会叫哥了?
谢省的下颌微微抬起,又叫了一声:哥。
云漠笑了起来,笑声爽朗极了。
然后他含着他又热又软的耳尖轻声道:省省,苏家终于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魏瑕:怪我咯?
来晚啦,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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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12月18号,是谢省二十五岁的生日。
他和云漠早有约定,这天他们要回家里庆祝。
对谢省来说,生日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但云漠看的很重,而他也很想和他呆在一起就是了。
当天他画的是舞台妆,妆面很浓,不太好卸。
化妆师很细心地为他卸眼妆,谢省则配合地闭着眼睛。
闭着眼睛的时候,他还一直在想云漠,想着晚上两个人要怎么庆祝?
他要不要玩点什么新花样,又有哪些花样可玩?
正因为他想的东西比较刺激,所以张开眼睛的时候,几乎被吓了一跳。
陆青山亲自推了一个双层蛋糕进来,和平时不苟言笑的严厉形象截然相反,此刻他又变成了那个居家时平易近人的陆青山:生日快乐,谢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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