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会忽然有此一问,萧焕还愣了一阵,才道:应当是没有的,这几日诸事驳杂,谁还顾得上柴房。那客栈老板也不敢插手武林中事。
沈望舒一点头,如此最好,你若是得空,烦请去那里看看,有没有剩下的饭菜,杂草柴枝底下也看看,若不然,当日能在灶间留下些也好,你且取一些
依照沈望舒那样的脾气,别说是这回三年后重逢,便是三年前,他也极少有求人相助的时候。萧焕听着,不免有些心神激荡,我知道,给你师父或是师兄去验一验是吧?
不,不要给他们,不能让他们知道!沈望舒侧脸来看他,眼神亮得有些骇人,若是你取到东西,请你设法托孙神医帮着瞧瞧,若是他不肯,你信得过的医者都好,但切不可让明月山庄的弟子插手,记住么?
萧焕不免心下生疑,怎么,莫非
你只记住我的话就是,别问这么多!沈望舒不容置疑地说着。
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潜意识便认定了萧焕一定会好生完成他交办之事,什么灭门伤身的旧怨,全都不曾顾及到。
好在萧焕也没对此一追到底,只是点点头,好,我记得。不过若是并没有留下印记,又当如何?别说抓不到崔离,就算找到崔离,他也不见得会帮着作证啊。
那一日萧焕也在场,沈望舒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想到此,沈望舒又嘱咐道:没有便没有吧,我想叶无咎也不会在乎在所谓正道面前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不过你要记得,这几日最好不要单独行动,注意安全。还有韩姑娘,就是你们两人一道也不行,人越多越好。
萧焕又猜到几分真相,不由得瞪大双眼,那你
我如今在翠湖的地盘上,这是秋居士的房间,崔离不知如何,但燕惊寒是不敢这般造次的。沈望舒摇了摇头,沉默半晌,忽然又问,对了,你知道叶无咎如今在什么地方吗?
萧焕如今在江湖中地位也算是举足轻重的,知道的机密也比丁雪茶多。只是听到沈望舒如此问,他倒是犹豫了片刻,你问这个,该不会是想去看他吧?
沈望舒理所当然,难道不该么?毕竟他也是为了救我。
可你如今身子不好,过两日我再带你去吧?
把守很严密么?这似乎不大应该啊。
不不不萧焕连忙摇头,只是你身子如今这样,我怕你见了之后,只会徒增伤感罢了。
沈望舒轻轻一笑,萧秋山,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在为叶无咎报仇之前,我是没时间去无谓伤心的。去看他一眼,只是想看着他身后安宁,然后才好专心替他洗冤呢!你只需要说个地方,我自己去瞧就好了。
萧焕自然不会如此言听计从,深深看他一眼,叹了口气,也罢了,今日也是凑巧,我就带你去瞧瞧。只是你可切不要出声,只管抱紧我便是。
萧少侠,沈望舒上下瞧着他,语气戏谑,在下虽然如今身上有伤,但也不至于连翻墙走瓦都不会了。你放心,只管带路,我绝不拖累你便是。
好。
第164章章二一叶落
因着是私逃,萧焕与沈望舒自然要避着人,飞檐走壁,猫腰猱身,却不曾想,还能遇上许多好生走大路而不能遇上的机密。
客栈门口处,早就被太华弟子围了起来,外人不许进来,里头的人也轻易出去不得。
柳寒烟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让太华弟子这么一拦,一时间万般情绪都翻涌而上,对这一群弟子怒目而视,怎么,如今我们绿萝坊的人出入,也需得看太华门的脸色了?不过是来开武林大会的,既不是太华门的地界,更不需看脸色行事,为何阻我?
守门的弟子也是知道柳姑娘的大名,当即好声好气地解释,柳姑娘见谅,太华与绿萝一向交好,我等自然不会有意为难您。只是掌门与诸位英雄商量过了,那崔离实在丧心病狂,进入咱们客栈如入无人之境,先前遇害的又都是绿萝弟子,为了打架的安全着想,才叫咱们日夜把守的。现在柳姑娘孤身一人外出,若是出了任何岔子,我等也不好交代啊。
怎么,你们的意思,是我绿萝弟子这几日都不许出门了?太华门究竟是请大家来商讨大事,还是来逞威风了?柳寒烟讥讽地道。
柳姑娘慎言,家父并无此意,实乃一片好心。燕惊寒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言笑晏晏地与柳寒烟说着话。许是因为武林大会召开在即,作为太华少主,他要时刻展示太华气度,身上的门派服装都是礼服的制式,缓带轻袍,黑白分明,更衬得他英挺俊朗。
不过这样的好样貌好风姿似乎没被柳寒烟看在眼里。她上下打量一眼来人,好,那燕公子说说,今日这个门,我是出的去还是出不去?
燕某可没说过不许柳姑娘出门的话,相信咱们太华弟子也不会出如此之语。燕惊寒依然一张笑脸,柳姑娘只消说明白要去往何处、做何事、几时能回来便可,若是逾时不归,咱们也好去寻,不至遭了不测。
柳寒烟冷脸以对,去义庄,燕少主去得熟,该是知道一来一去需得多久吧?
燕惊寒的脸色霎时有一瞬的不自然,语气也冷了些,不知柳姑娘去那里作甚?义庄这种地方,阴气重,晦气更重,只怕姑娘去了,会有些不吉利。
今日柳寒烟是佩剑出行的,燕惊寒说话之间,她的手边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剑柄上,慢慢握紧,白皙的手背上甚至浮现出根根青色的血管。只是她也并不曾对着燕惊寒发火,反倒一字一句地道:燕少主怎么不怕晦气了?莫不是太华门当真如何特殊,门下弟子一个个都有瑞气护体不成?我知道燕少主自己也不爱去,若不是为了
既然柳姑娘知道,此事又不曾牵扯绿萝坊什么,何必呢?
连燕少主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都需得去扶灵了,我好歹与叶无咎也并肩查案许久了,再不去看最后一眼,岂不是铁石心肠了?柳寒烟针锋相对。
其中的关窍,沈望舒是知道的,但萧焕却是懵然无知。这不对呀,柳姑娘似乎与叶无咎算不得熟悉,甚至好像还有些不大对付的。
若是平时,沈望舒定是要好生翻上一个大大的白眼,只是这个时候,并无心情,便淡淡地道:柳姑娘被叶无咎救了两回,心生好感,有何不可?
啊?萧焕忍不住有些吃惊。
沈望舒便瞪了他一眼,免得他失态之后叫人发现。
那边燕惊寒也不好跟柳寒烟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好劝道:柳姑娘情深义重,在下自然是不能阻拦的,不过那义庄偏僻难行,柳姑娘一个人前去,似乎有些不大安全啊。
若是出了什么事,都怪我柳寒烟命数不好,与你们太华门、与你燕少主都没有任何干系。柳寒烟握剑的手更紧了几分,若我这样说了还不算,是不是要立下生死状之后才能走出这个门了?
燕惊寒连忙摇头,罢了罢了,柳姑娘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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