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阴沉木,便是遇水都不得浮,可见这木头之重,又是被萧焕重重抛下的,那木船砸坏没有是另一说,却是一下子被这力道拍得翻到,一船太华弟子都落了水。
燕惊寒见状,当即怒喝一声,萧焕!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对不住,第一次用这样长的软兵器,控制不大好。萧焕嘴上道着歉,可任谁都知道他没半点诚意。
燕惊寒隐隐想到什么,正要发作,却见萧焕又提着棺材要往自己这边来,当即眼珠一转,就要往另一条船上去。
只是韩青溪和萧焕同门这么多年,先前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多看两眼,便了然于胸。见燕惊寒要走,韩青溪自然是不同意的,只仓促地喊了一声寒烟,便蓦然出手,一下子拦到了燕惊寒身前。
与燕惊寒同舟,柳寒烟早就浑身不自在了,既然韩青溪都叫她出手了,当即不客气挥出两掌,缠得燕惊寒脱不开身去。
燕惊寒的武功虽说还不错,但因着从小就极少乘船,只觉得船行水上摇摇晃晃,下盘都打不稳了,愣是被柳寒烟与韩青溪逼得左支右拙。
另一艘船上的人见他们少主遭了围堵,连忙就要来相救,只是沈望舒就在船顶上站着,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出来一个打一个,出来一双便奏一双,谁都不放过。
你们想做什么!燕惊寒气急败坏地喊道:别忘了叶无咎尸身还在我手上,你们不管了吗?
韩青溪柳眉一竖,清斥道:阿澄,带远些!
啊?岳澄不是没听懂韩青溪在说什么,只是有些不能置信这是要他去搬尸体吗?放了好多天那种。
好在已经有了安葬岳正亭额一次经验,他的反应也没这么大了,只稍稍迟疑了片刻,便抱着那卷子草席飞快后退,一直退至船头才松了口气。
而这时萧焕终于到了。
毕竟自己人也在船上,萧焕自然没有方才那般不管不顾地将棺材往船上砸,只是凌空又将棺材扛到肩上,落地之时却将棺材当做兵器一般,在肩膀与后颈上打了个旋,然后狠狠往另一艘船上推,即便捅不烂船舷也能将船推开很远。
沈望舒也看准了这个机会,凌空一跃,恰好又用这棺材当了一回落脚处,轻而易举地回到这艘船上,微微勾起嘴角,神色凉薄地看着燕惊寒。他那眼神委实有些可怕,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燕惊寒可谓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少不得心下有些害怕,可终究嘴硬,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怒视着众人。
燕惊寒,你以为你还走得了?萧焕沉着脸道,你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做尽了,竟还妄想着能逃出生天?若是真让你跑了,这世上可还有天理公道在?
燕惊寒嘴角一抽,我?萧秋山,你这大义凛然的,说得好像你们多干净似的!为了包庇沈望舒,连堂堂松风掌门竟都脱离师门了
如今是在说你,少往旁人身上扯!萧秋山蓦地暴喝,你与父亲勾结崔离,为了灭口,企图鸩杀沈望舒,一击不成便杀了叶无咎;而后将崔离引至武林大会上,岳师伯愿意站出来相抗,你说他是为了赎罪,那也罢了,可多少正道弟子也死在了崔离手上!燕惊寒,因你而死的、被你亲手所杀的,难道还算是少数吗?你觉得有今日难道是冤枉,吗?
燕惊寒怒极反笑,这么说,萧少侠是要替天行道了?
沈望舒便冷声道:你是死是活是忠是奸,与我一点干系也没有,什么替天行道,这都是你们所谓正道成日挂在嘴上的,我一个小魔头不稀罕!但你杀了叶无咎,还妄图用他的遗体来要挟我,燕惊寒,我偏嘚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被你随意威胁的!
话一说完,沈望舒赤手空拳地就朝燕惊寒袭去,但柳寒烟比他动作还快,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便朝他杀去。韩青溪与萧焕也并不袖手旁观,愤而出手,夹击燕惊寒。
以一敌四,又是在船上,燕惊寒自然是支持不住的,没多会便被逼至船舷。
各位掌门,大礼在此!沈望舒忽地对着江岸高喊一声,却要看各位有没有这本事来拿了!
说着他轻巧跃起,凌空回旋,一脚便踹在燕惊寒胸口。
哗
燕惊寒早就站立不稳了,被他这狠狠一踢,自然是栽落水中,连挣扎也来不及的。
第199章章二五道阻
你就这样把他交到了那些人手上?眼见着燕惊寒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见了柳寒烟沉沉的脸色。
船上的气氛稍稍一滞。
韩青溪原想打个圆场,柳寒烟却又逼近一步,你说要亲手杀了他为叶无咎报仇,他都已经落到手上了,你却将他送了出去?
柳姑娘你别生气啊,落到他们手上,燕惊寒也活不成了。岳澄都尝试着笨拙地劝解,你刚刚也看见了,那么多人在岸上虎视眈眈的,如果不把燕惊寒送出去,只怕我们也不能平安地走啊。
沈望舒却打断他,谁说燕惊寒落到他们手上就活不出去了?
柳寒烟挑眉,什么意思?
柳姑娘,你忘了先前咱们说好的,先送叶无咎回洪涛水寨,燕惊寒的事,可以稍后再说,但无论天涯海角,都一定会用他来祭叶无咎。沈望舒淡淡地说着,方才放燕惊寒走,也的确是为了脱身。
只是柳寒烟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不耐烦地打断:我只问你,落到那些掌门手中,燕惊寒还要怎么才能活得出来?
沈望舒却不急不缓地道:柳姑娘稍安勿躁。依你之见,方才另外两条船,再加上跟在燕惊寒身边的太华弟子,一共有多少人?
也没想到沈望舒忽然会问这个,柳寒烟没好气地道:方才谁还仔细看这个了?
韩青溪则不假思索地道:一船怎么也有二十来个人,加上先前跟着燕惊寒的太华弟子,总数六七十燕家父子带来武林大会的弟子,大约就是此数。
正是。沈望舒点头,柳姑娘你且想想,燕家父子都在武林大会上被揭了老底,燕鸿更是被崔离一刀杀了了事,燕惊寒连收尸也顾不上。即便如此,他们带出来多少弟子还能跟着多少,即便都是心腹,却也不至如此忠心不二吧?
柳寒烟不知他如何说起太华弟子之事,皱着眉问道:什么意思?
萧焕却明白过来,沉声解释道:如此看来,太华掌门与少主也算是御下有方了,门下弟子对他二人如此忠心。如今各家各派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将太华分而划之么?但这些弟子若是太过忠心,只怕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若想平稳接手太华,自然要先制住燕惊寒才是。
到底也是做大弟子的,柳寒烟并不笨,萧焕也说得够明白了,自然转念就想明白了。她神色稍霁,燕惊寒固然一时半会死不了,可多半还是会落到十大门派手上,你要怎样把他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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