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言顿时后悔万分,但是顾君行今日心情不好,也没听他们的辩解,让他们自行离去已经是很给他们留面子了。
妖修面面相觑,对顾君行的处置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听多了贬损,真有人为他们出头,反倒有些受宠若惊,无所适从。
景明受不住这重量,咬牙扛了一阵,便大汗淋漓。他还算有些骨气,也不告饶,但是他的好友狼妖须臾却帮他求了求情。
顾君行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问道:我现在比你强,你得服我,若某一日你能够打败我,我就把位置让给你,你来做这联盟第一人,如何?
景明有了台阶下,顿时道:一言为定。说罢,他便感觉身上一轻,可以自由活动了。
顾君行依旧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检查完人修们的术法后,又教给他们妖修几个适合修炼的功法,他们练了练只觉得身子骨里沉疴一清,精神百倍,提起顾君行来也没有当初的敌意。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
联盟的训练场上又现出术法的光亮,众人一边切磋一边进步,在这个没有门户之见的地方,都可以尽情地进行交流。
顾君行神色倦倦,兴致也不算高,叶之问平日也帮他打打下手,很少见他这个模样,于是坐到他身边,撑着下巴看着年轻人一起练习。
今天怎么不见将夜?叶之问道:他居然能放你一个人来这里。
顾君行在文件上签字的手一顿,然后道:吵架了。
吵架?你俩?联盟模范情侣也能吵起来?
顾君行眼底有些挥之不去的阴郁,苦笑:如果我说,我们从来都不是这种关系,你会信吗?
叶之问愣了愣,只感觉三观又一次重组了一遍,紧紧盯着顾君行道:你没开玩笑?就将夜那样子,他怎么可能会难道你没答应他?
你们传了那么久,我倒希望是真的。顾君行笑了笑:不然我岂不是很亏。白占了名分,结果人都没到手,想想看他也还蛮惨的。
卧槽,不娶何撩啊!叶之问一拍大腿,道:他难道是个渣男?
你误会了。
叶之问抓了抓头发,疑惑地道: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俩,明明喜欢对方喜欢的要死,为什么不在一起?
顾君行看到翻墙跑来的黑猫,张开手臂,将窜到他怀里的塞温抱住,摸了摸黑猫柔顺的毛。他的指尖把玩了一下她系在脖颈上的铃铛,的笑容平静温和,似乎在打算着什么。
塞温亲昵地舔了舔饲主的手,委屈地喵喵叫了一下,似乎在控诉将夜把守着家里,她不能随时来找饲主玩。
塞温,你拿回的铃铛叫做幻梦铃吧?为猫妖一族的法器,可造以假乱真的幻境。顾君行沉吟,然后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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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有点虐鸭,不过矛盾要解决了才会不出问题,刮骨疗毒也要把毒拔干净啊,其实也就是压抑了一点,不算真的刀。
埋了好几个flag,未来会有刀。
下章开始虐将夜了,只得虐虐他他才能看清楚什么是爱。
剧情先放放,撸袖子,我得把他们的感情整明白了然后送入洞房(呐喊)
今天我涨了1000+收藏把我整懵逼了,也看到好多新的小伙伴啊,怕写得不好硬是纠结了好久的内容1551
嗯谢谢大家喜欢将夜和教授!我,我努力适应一下这种阵仗。我会日更的!士下座。
第35章镜花水月
屋外阴雨蒙蒙,雨水在玻璃上划出扭曲的痕迹。
将夜站在二楼的窗前,漠然地看着楼下一对恋人的道别。
温雅的男子打着一把伞,将伞面稍稍向女子那边倾斜,正低声细语着说些什么,引得对方绽出笑容,然后扑进他的怀里,与他分享一条围巾。顾君行揉了揉她的头发,颇为无奈地笑笑。然后他们牵着手相依远去。
这是幻境。
将夜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是妒火啃噬着他的血肉,让他的脊背微微发颤。
他搭在窗上的手背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就会直接按碎窗户,去打破这看似温馨的一幕。
我不可以。他想道,若这是顾君行的愿望,那他必须得掐灭所有的火种。
即使血液枯竭,心念成灰,他也不可以。
他转过身走进书房。窗帘拉着,室内光线阴暗,花瓶里的玫瑰快要枯了,颜色是老调的暗红,花瓣落了一桌。
一小片落在一纸信笺上,里面夹着邀请函,像玫瑰花瓣一样鲜红。
是手写的,字体干净清隽,烫金色的墨迹极是好看。
将夜垂眸,看他新婚,看他口称将夜吾友,看他提及爱妻,看他说正月初七大吉,宜嫁娶,请他到场,希望得到他的祝福。
刺客的手竟然也有些不稳。
他抽了一口气,只觉得胸腔被生生挖出一个空洞,透着冷冽的风。
他的血在沸腾,暴烈的情绪涌动,找不到出口。全身心都叫嚣着把他抢过来,毁掉这一切。
将夜忍无可忍,从抽屉里掏出打火机,试图烧掉这该死的请帖。
但他犹豫半晌,还是让火舌舔舐上花瓶里枯萎的玫瑰,艳红的花朵被吞噬,留下焚烧的灰烬。
一片狼藉。
他打开衣橱,挑了很久的正装,又挑领带,试图让自己正常一些,不像一头暴怒的野兽。
他迟迟束不好领带,绞尽脑汁地想着顾君行教他的方式,可现在无人会帮他再整理着装了。
他最终将领带扯下来,丢在床上,然后开始练习怎样正常地祝福。
恭喜你,吾友,祝你新婚将夜开口,才觉得声音嘶哑,他试了又试,也无法把快乐,平安,幸福说出口。
一切的辞令都是说谎,他只觉口舌被封住,让他不能说出违心的谎言。
但是他还是不知疲倦地对镜练习,试图让自己露出一个正常的表情,不至于把这件事搞砸。
我办不到。将夜想到,我要被烧成灰了。
他在混乱和清醒中煎熬,欲望的野兽在他内心挣扎撕咬,仿佛即将咬破牢笼,将爱与恨的巨兽释放,
将夜赤着脚踩在已经一片凌乱的屋内,越过灰烬、碎玻璃与纷飞的羽绒。被套与枕头上有数个刀孔,是他发过疯的痕迹。
他去洗了把脸,冷水让他清醒了些,却看见镜中的自己,脸色像是苍白的石膏,唇瓣干裂,发丝凌乱,深邃的眼中蕴含着骤风急雨,血丝是彻夜未眠的遗留品。
仿佛失去归路的孤狼。
我没有归处了。他想道。但这该死的居然是他自己的选择,都不知道这是在折磨谁。
顾君行若是不需要他,他迟早要再去时空中流浪,到达他的下一世那里,看着他再如凡人一样组建家庭,幸福一生。
思及此,他的刀却霎时插进玻璃中,发出刺耳的响声。镜面龟裂。
他深吸一口气,把插进镜子里的短刀拔出来,碎裂的镜面有蛛网一样的痕迹,破碎地映出他冷淡的面容。
这是幻境,都是假的。不能被影响。
他得战胜这些该死的情绪,不然他就会克制不住的去毁掉这场婚礼,他不能在幻境里败给自己那些秘不可宣的欲望。
婚礼在明日,而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将夜披了件外衣出门,孤零零一人闲逛,雨丝绵密,落在他的肩上,发上,让他整个人润在茫茫雨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