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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犹可追[重生]——贺端阳(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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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稷微滞,不动声色回道:不管魏国内部如何,那魏国质子现已在陇城,若是出了变故,反而给了魏国借口,趁机发作的话,陷徐国于被动。其中的利害关系,我想爹您比我清楚。更何况,圣上本就有意与之联手,我只是正好顺了圣上之意。

与之联手?梁忠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一个无依无靠的小质子,本还入不得陛下的眼,是纪王在其中进了许多说辞。之后眼看魏国内乱渐止,建和帝开始整理内政,为了避免其休养生息后成为后患,陛下才顺了纪王的意,答应给那小质子行一点方便,助他把魏国重新搅乱,不过,也仅此而已。

纪王执意要帮那小质子,或许是为了社稷着想,但未尝没有自己的图谋。梁忠将茶盏放回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抬眼看着梁稷,容之,我知道你自幼便与纪王更亲近,但若事关社稷安稳,你不该将手伸那么长。

爹,梁稷坐直了身体,表情认真,看向梁忠,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梁忠抬眼与梁稷对视,良久,才收回了视线,轻轻哼了一声:你最好是知道。

好啦!梁夫人轻轻地拍了拍梁忠的手,朝着梁稷使了眼色,一进门就盘问个没完,现在都说完了,可以安心吃饭了吗?

面对发妻的时候,梁忠的态度温和许多,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梁家家教颇严,一旦开始吃饭,再无人说话。梁稷久在宿卫,吃饭安静而又迅速,很快就放下了碗筷,却一直坐在那里,直等着梁忠吃完,才又开口道:今日在纪王府,偶然听得皇后娘娘谈论城阳公主的婚事。

梁忠抬眼看他,知道他不会无故提及此事,耐着性子等着他将后续的话说完。

皇后对公主这个庶女一直不算关心,今日却突然要太子为公主在朝中相看适嫁的人选。梁稷想起高淙今日的表情,太子素来不愿理会这种事,皇后为何又要为难于他?

梁忠垂眸沉吟了一会,突然道:前几日在长乐宫议事,纪王曾提过城阳公主的婚事,言及自己内弟周帆与公主年岁相当、品行端正,可以考量。

话说到这儿,梁忠便住了口,梁稷却已明白其中的深意。

虽然太子与纪王皆是皇后所生所养,但皇后一直偏心于太子并不是什么秘密。

尤其梁稷自幼与二位皇子一起长大,更是清楚其中之细节。前世的时候,他也曾有过困惑,不管是品行、才识,甚至仁孝,高淳都远远要优于高淙,为何皇后却更偏心于太子。

现在他不再在意缘由。

近两年来,纪王在朝中声望渐起,逐渐超过太子。其岳家光禄大夫周鹿在朝中根基颇深,

而城阳公主虽不是皇后所生,却是名正言顺的长公主,又因为性格率真一直受圣上喜爱。若是再让周鹿之子顺利求娶城阳公主成为驸马,纪王的助力便又多了一分。

皇后自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才会示意太子也来插手城阳公主的婚事。

明明事关一个女儿家的终身,现在却成了太子与纪王的博弈。

想到这里,梁稷忍不住摇头。

梁夫人将父子二人的谈话听了大概,沉默稍倾,突然道:你们父子二人整日里关心旁人的事,自己的却不放在心上。容之比纪王殿下也只小一岁,可是眼看纪王娶妃已有三年,如今也有了子女,容之的婚事却始终没有着落。

她说着话,眼睛转了转:听你们话中的意思,反正皇后也不想公主嫁给周鹿的儿子,不如就让容之求娶公主梁夫人看向梁忠,或者你亲自去提,圣上总不会拒绝。

梁忠抬手捂唇轻咳一声,目光转向梁稷。

梁稷颇为无奈地朝着梁夫人看了一眼:娘,您先前答应过,不干涉我的婚事。

梁夫人叹了口气:不干涉倒是没错,但眼看着你年岁渐长,这府里啊,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娘怎么会不急?

会有的。梁稷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下,眼下宿卫府中事务繁忙,我一时得不到空闲,待过了这阵,会上心的。

梁夫人被梁稷稍加宽心,但面上仍有不甘,还待再开口,梁忠这才徐徐打断:容之的婚事不可草率朝中愿意把女儿嫁进府里的人不少,但你也清楚,他们都各有打算,这亲事一旦结了,便等于站了队。

他转过目光望向梁稷:我一辈子堂堂正正,总不能在儿子亲事上给人送了筹码。他既然说了会上心,就让他自己打算吧。

梁稷闻言起身,朝着梁忠施了一礼:多谢爹。

梁忠点了点头,朝他挥了挥手:回房吧,别吵我跟你娘说话。

梁稷朝他二人看了一眼,面色变得格外柔和:好。

一直出了门,梁稷脸上仍带着笑意。

梁忠为人刚正耿直却不迂腐,多年以来不管朝堂局势如何变化,兀自坚守本心。他与梁夫人结于微时,现如今虽已官居太尉,仍能举案齐眉,相知相守。

面对梁稷这个独子梁忠虽有些严厉,却又给予了极多的信任和支持。

前世荣焉死后,若不是梁忠帮忙,梁稷也无法从寿光帝那儿讨得荣焉的尸首,并送其回魏国。

想起前世的痛楚,梁稷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散去。

将军!

见梁稷出门,俞任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朝饭厅看了一眼,而后借着院子里灯笼的光线打量梁稷的脸色,小声道:太尉骂你了?

梁稷的思绪被俞任打断,看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轻轻笑了起来:看来是你先挨了骂。

太尉自然不会骂我,俞任回头朝着身后看了看,倒是莫名其妙地被我爹斥责了一顿,说这段时日见你每日起早贪黑地忙,我却躲在家里睡大觉,不知道为你分忧。

你怎么不告诉你爹,白日里睡觉是因为昨夜轮值?

俞任抓了抓头发,无所谓道:反正他老人家也不是真的想骂我,只是担心我顽劣惹事,时不时地提醒几句,我早就习惯了。只是方才瞧着你又回来晚了,太尉今日脸色又很严肃,担心你挨骂才过来瞧瞧。

他老人家不是一直如此严肃?梁稷弯唇,方才谈论些事情,所以多说了几句。

没事就好!俞任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好奇,你今日回来这么晚,是又去跟着那小公子了吗?要我说现在京兆尹为了查案,我们为了找魏国的暗线,已经把陇城翻了个彻底,就算还有漏网之鱼,也不敢再在这时候兴风作浪了,将军是不是有些太小心了?

梁稷沉默了一会。

今日下午他确实是一路跟着荣焉的车马去了那家食肆,之后又暗中将人送回府里。然后他突然决定原路折回那家食肆,点了几道看起来极为清淡的小菜,枯坐了一整个下午。

魏人口味清淡,前世的时候梁稷每每陪荣焉到这里吃饭,回府之后都还要再让厨房为自己煮一碗面,但每得了空闲,依然还是会去,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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