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长点了点头,把这个法子传下去以后,便道:老大,我跟你一起进城。
褚琰快速点了二十个人,一刻钟也不耽误,上马便是疾驰。
此时的淮北王府。
淮北王世子刚刚上完药,疼得直抽气,更多的还是心有余悸。
他心里恼怒至甚,想着要怎么把这个敢伤他的男子千刀万剐,然而等人来问他厢房里的那人怎么处置时,他却一转念,道:先锁着。
说着又起身去厢房看了看人。
柳岐尚在昏迷,他的双手被挂上了锁链,分别锁在床的两头,是一种能够任人为所欲为的姿态。
淮北王世子按着自己负伤的腿,暗暗想着:你以为这样便能躲过了?我偏不杀你,等我伤好,非让你死在床榻上不可。
淮北王世子细细用目光描摹着柳岐,忽而觉得这样子看比他坐着醒着的时候更好看,这人性子是烈了些,可却真是副好皮囊,处处都长得合他的心意。
不过换句话说,他能对他那大哥如此钟情,也算是个一心一意的人儿了,若日后也能对自己这样倒也不是不能留他一命。
淮北王世子一边畅想,一边伸手附上了柳岐的脖颈。
那纤细的脖子仿佛一扭就断,卡在手里就似能掌握他整个人,淮北王世子被激起了一阵施暴的欲望,想看他从昏睡中被逼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在这样的处境,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
他的手指猛地一紧。
昏睡中的人下意识呛咳起来,喃喃出一句什么。
淮北王世子手微微松了些,却仍留了一半力道,低下头:你说什么?
会是求饶,还是犯倔?
只见他痛苦地皱起眉,神情有些委屈。他好似分不清今夕何夕,身处何地,下意识地寻着依靠一般:殿殿下我难受
淮北王世子只听清楚这几个音,他倏然松了手,滞在半空,怔愣了一会儿,半晌后神情满是不可思议。
殿下?他是世子,断然配不上这个称呼,皇帝又无子嗣,所以难道这个人是他父亲身边的人?
不,不可能,他父亲若是有断袖之癖,他早就发现了。
那这个人口中的殿下该不是只是个音相似的名字?
淮北王世子忽然想到什么,冲进了他父王的书房。
他这些日子留在淮北替父亲办了不少事,因此守书房的人见是他,并没有拦。
他翻箱倒柜半天,终于找到一打信纸,那是他们曾经在北齐的合作者寄来的线报,有几张便是专门介绍皇室的。
其中一行赫然写着:皇室长子琰,十八封安王,正室男,姓柳讳岐
信纸散落在地,淮北王世子喃喃道:不会吧
第55章挟持
柳岐醒来时头痛欲裂,他尚未睁开眼,就听见有人叫了一声柳岐,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一张可恶可憎的脸倒映在他眼中,令他困意瞬间消失殆尽,警觉地望着那人,心里惊涛骇浪。
殊不知淮北王世子心中也震惊无比,他方才那一声正是试探,没想到竟真的试探出了这人下意识的反应。
他沉了沉气,开口道:北齐安王妃大驾光临,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招待了,王妃,您,觉得呢?
柳岐眨眼间思绪转了几个来回:你在说什么?什么王妃?
他此时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声柳岐很可能是试探,淮北王世子可能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否则在茶楼上的时候就不是那全然一副登徒子的模样了。应当是他被带回来以后因为什么事暴露了。
淮北王世子嗤笑,半真半假地说:别装了,你梦呓的时候,可是一直在喊褚琰,喊安王殿下,我倒不知,这世上还有另一个安王?
柳岐却不尽信他的话,讶然道:世子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梦中说这些话?
淮北王世子不与他争辩,而是自顾自地道:寻常的招待恐怕是配不上安王妃的身份,若是上点大刑吧,王妃这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倒叫人怪舍不得的
说着,还用目光描了柳岐几眼:安王真是好福气,令人羡慕啊。
柳岐在心里狠狠唾了一声,这个人猜到他的身份,居然还能贼心不死,真是禽兽不如。
他现在只能装傻:世子莫要胡说了,请世子放我回去,我大哥还在等我。
话音刚落,便有人进来,在外间隔着珠帘通报:世子,外面有人上门求见,说是您昨天将他弟弟绑了进来。
淮北王世子笑了:哦大哥来了。
柳岐心里一沉。
若是别人来找他,应当是不会自称大哥的,难道真是褚琰来了?
可是怎么会那么快?他到底昏睡了多久?
褚琰还不知道淮北王世子已经猜到他们的来历了!
柳岐很想跟着出去一看,恰好淮北王世子看过来,道:来人,把他带出去。
立刻有人进来将柳岐腕上的锁换成一条长锁链,再将他架起来。
迷药后劲儿大,至今柳岐手脚还是发软的,只能任由人半拖半拽。
从偏院到正门,院子里聚集的士兵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柳岐越走心越沉,就算褚琰把所有人都带来,恐怕也不占上风,更别提这只是一个王府里的兵,淮北城还有更多人马。
快到正门时,远远看到门口有几人被围住,为首之人正是褚琰。
架着柳岐的人一松力,他猝不及防地跪在了地上,被人拖行了一段路。
路上细碎的石子磨着他的膝盖,钻心似的疼,柳岐死死咬住了牙,一声也没吭出来。
淮北王世子施施然朝着褚琰一作揖,这一揖极不标准,充满了恶意的戏谑,张口招呼道:想来这位,便是北齐的安王殿下了吧?
话音一出,褚琰身边的人都立刻看向他,目光中满是惊诧。
褚琰恨不得立刻将这个人千刀万剐,然而他表面尚且是平静的,开口时语气里已经掩去了杀意: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又作何要绑我的人?
淮北王世子上来就用笃定的语气指出他的身份,褚琰便也不打算与他绕弯子。甭管他怎么辩解自己不是安王,淮北王世子只要有怀疑在,便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或许是愤怒与心疼占据了他此时全部的心情,以至于他没有余力去惊讶,没有余力去琢磨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他们是被困在牢笼里的囚兽,所有的视线都在困住他们的那把锁上。
打开它。褚琰听见自己心里说。
淮北王世子好笑地反问:你一个北齐皇室,来南晋图谋不轨,我难道不该抓你们吗?
图谋不轨?褚琰低低笑了一声,那你父亲所做的事又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