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同意吗?褚琰问完,又立刻哄他,说点好听的。
柳岐歪了歪脑袋:我说好听的,你给我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不知,不过我知道,你不说好听的,我可就褚琰顿了顿,说出了自认为最重的威胁,就打你屁股了。
柳岐哦了一声,懒懒地把自己挂在褚琰身上,完全不想抵抗:那你打吧。
褚琰哭笑不得地在他屁股上来了一下,看柳岐的样子,非但没觉得羞,反而跟享受似的。
你今天,是怎么了?褚琰有些奇怪。
刚才还觉得柳岐今天不粘人,结果反而是更粘人了才对。
就是想你了。柳岐嘟囔,早知道这么难受,我还不如被你弄死。
后半句含糊极了,褚琰没有听清:什么?
柳岐却不肯再说一遍,就抱着他不撒手。
恰这时身边传来一阵动静,原是狼小八自己挤开门钻了进来,溜到两人身边,一个翻身露出了肚皮。
见没人理他,又着急地蹭了蹭褚琰,扒了扒他的手,再重新露出肚皮。
妥妥一副求撸的狗模狗样。
柳岐瞪大眼睛看了看小八,总觉得这操作似曾相识。
最先看破一切的还是褚琰:其实你们俩有不为人知的血脉关系?
柳岐:
褚琰想顺手撸几下狼,小八摊着爪子高兴地嗷了一声,结果没能等到大主人替它撸肚皮,反而等到小气的王妃把它推远的一脚。
它眼睁睁地看着柳岐转头就霸占了大主人,一脸莫得感情:嗷呜嗷呜,现在我也是狼了,它没用了,你让它走。
褚琰:
它不是真的人,但你是真的狗。
他让新晴把小八抱走,转而撸起了小七。
柳岐满足地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果真像极了一匹大狼狗。
大狼狗不想就这么沉默的,随便扯了个话题:你四弟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他若是聪明,就不该有动静,现在满朝上下,他的人屈指可数,韬光养晦,可比现在就动手脚强一些,毕竟史书从来都没说过,当了太子就能顺利继位。
那他还找我麻烦做什么?
应当是气不过,想给我添点堵吧。褚琰说,也可能是故技重施,只要能让咱们俩之间出现隔阂,便有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柳岐叹了口气:你这些兄弟真麻烦。
是有些,但不足为惧,我连朱廷都算得,一个褚泽,陪他过家家罢了。褚琰的语气如在说一个事实,里头的狂意似乎只是个错觉。
事实上北齐历代的王位之争,已经算和平了,高祖时起便一直尊嫡贬庶、长幼次序分得明白,又不允许七岁以后的皇子和母妃住在一殿,少了生母的影响,成天被灌输的就都是尊敬嫡兄弟、辅佐储君的思想,资源也永远是倾斜的,因此即便皇子们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不会太难控制。
就如褚赫虽有强横的母家,却从不被承兴帝重视,亦如褚泽虽然有些小心眼,背后的势力却一眼就能看到头。
对了,裘家那两个,你想怎么处置?褚琰语气轻柔,好像不是在提要人命的事一般。
柳岐想了想道:留给我,我要亲手处置。
没两日,便有几个书生到京城孔庙聚集,联名向帝请愿为立储之事三思,偶遇一位五品官,将其联名信与状词在朝会上禀奏。
皇帝看完信,沉默了好长一阵,直到五品官忐忑得快要站不住时,才开口:证据何在?
五品官连忙道:那几名书生此时就带着可以作证之人在皇城外
一个无稽之谈的请愿,值得你拿来禀奏,还将人带到皇城脚下,等着诬陷未来的储君和太子妃?承兴帝提高声音,狠狠地将奏折砸到了地上,你是想左右朕立储的决定吗?褚琰不可为太子,那你想立谁?
五品官连忙跪地求饶:陛下,您误会了,臣自然知道大殿下绝非信中所说那般,臣上奏也是欲平息此事啊!当时臣在孔庙偶遇那几人,周围都是看热闹的百姓,臣不欲让事情闹大,便想稳住他们,才答应他们帮忙上奏的,至于这几人现在在皇城外,那完全是自发跟来的啊!
承兴帝:这么说,朕还该赏你不成?
微臣绝无此意
承兴帝却直接起身打断他:当日朕便说过,若有人反对站出来,那时你不出声,如今却来了这么一出。你意图干涉立储大事,图谋不轨,来人,将这逆臣押进大牢,秋后问斩。
如此才惊动了谏官纷纷求承兴帝开恩。
承兴帝却丝毫没有被说服的意思。
那人正要被拖出门,褚琰忽然道:等等,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承兴帝这才给了个手势让他们停下。
褚琰:那帮书生说儿臣不学无术,乃是身在民间不知隐情,说儿臣脾气不好,乃是人云亦云,说儿臣奢靡挥霍,乃是不知道儿臣所用银钱都是靠陶乐坊赚来的私钱,可这造谣王妃白日醉酒出入小倌馆这儿臣便必须得替自己的王妃证清白了,恳请父皇传那几位书生入殿,儿臣想审审他们到底有什么证据。
承兴帝想了想:准。
书生一共五位,看上去非国子监的贡生,身边跟了一个打扮女气的瘦弱男子,显然便是那倌人了。
刚踏入大殿,那小倌便被这肃穆的气氛和两排的士兵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皇帝让他上前,他便从殿尾一路爬到中间,嘴里念叨着:我不干了,我不干了,圣、圣上,不不不关奴的事啊。
什么事不干了?褚琰淡淡问。
小倌说得断断续续:他们,他们几个让奴,污蔑安王妃,是,是奴这里的常客,馆里的弟弟妹妹都在他们手上,奴从小,没了爹妈,把馆里的人当亲人,奴也是,被逼的,圣上开恩,求圣上开恩,求圣上救救奴。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连那五个书生都傻了眼。
还是头一回见传人证上台,结果证人一上台就自己吓得招了的事。
看来也不用审了。褚琰倒是淡定如初,不过我还是要确认一下,他们说亲眼所见王妃入了你的房中,是何日何时?
小倌想了许久,哆嗦着道:他们让奴说是初八午时半,可初八那日,那日奴记得,奴是接了别的客的,馆里的人都能作证的啊。
初八褚琰挑眉,似在回想,那可巧了,儿臣记得那日得父皇召见,用完膳便带着柳岐一同入宫,柳岐可是一直都在儿臣眼皮子底下呢。
承兴帝阴沉着脸,直接下了判决:来人,将这几个书生押进天牢,拷问幕后主使,这小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五十大板。
褚泽闭了闭眼,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
玩不过褚琰他尚且能接受,本就没指望能拿这么件事撼动褚琰的根基,只是玩一玩诛心的把戏罢了。
可承兴帝的态度才是最令他震惊的。
父皇连前因后果都不屑问,直接便将一个五品官员打成了逆臣,不由分说便是问斩。
他庇护褚琰,竟庇护到了如此地步!
褚泽忽然有一种预感,他担心自己永远也找不到与褚琰抗衡的机会,并非因为父皇的偏宠,而是因为褚琰有本事做到让父皇如此偏宠他。
第67章上元
出了大殿,褚琰与褚泽在拐角处相逢。
褚泽是要回后宫,褚琰则是要去后殿处理政事。
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看了彼此一眼,褚泽先笑了一声道:大哥今日真是有备而来啊。
褚琰:本不欲如此,奈何有人非要把麻烦送上门来,不得不防四弟可愿听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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